就在日月神教的高層在黃河邊緣的淺灘發生激斗的時候,起義聯軍的大營,也是發生了一些事!
仇鉞在帶着苗靈回到朱執的寢帳,並且要求苗靈裝作不知情,繼續穩住朱執之後,也就離開了寢帳,一路向着河套大軍的營地行去。
他在知道了朱執與日月神教的合作,進而要利用整個起義聯軍,與朝廷作對,把起義聯軍,甚至聯軍背後的寧夏與河套,都拉入萬劫不復之地等等一系列的計劃之後,他就對朱執徹底死心了。
即便安王起義,首先也是迫於無奈,其次也是想挽救江山社稷,而不摻雜一點私人的慾望。甚至於在劉瑾大軍進逼,無可奈何之下,安王更是派出過半的軍隊,回防寧夏,實是把寧夏的安危看得極重。
反觀朱執,他圖謀與日月神教一起控制起義聯軍,所言所行,所作所爲,無不是爲了個人私利。更有甚者,他爲了控制大軍,竟然下了日月神教的三尸腦神丹。
雖然不知道三尸腦神丹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它具體的功效。但是隻從朱執與向過所言,就知道這三尸腦神丹極爲可怖。
安王掌控軍隊,是靠着民心所向,朱執卻直接反其道而行了。即便與朱執一直以來就是好友,自己的仕途也多得朱執栽培,可仇鉞依舊不想跟着朱執這般胡作非爲下去。
因此在知道這些事之後,他就思索如何破解起義聯軍的危局,最終無奈的發現,如果自己去找寧夏一系的將領,多半沒有作用。
畢竟寧夏一系已經徹底投靠了朱執,將領又是被下了三尸腦神丹,再加上安王的餘威,自己只怕還沒怎麼說,就要被朱執殺了。
寧夏不能找,那就只能去找河套的將領。再加上仇鉞也親身經歷過軍堡大戰,看過了鬼醫神乎其神的用毒以及解毒能力。
三尸腦神丹是什麼他不知道,但是沒準那毒術與醫術都極爲高明的鬼醫知道。因此仇鉞也就打定了主意,要去河套營地,找蔣雲鬆與鬼醫商議,如何破解這次朱執與日月神教的陰謀。
兜兜轉轉,仇鉞總算是來到了河套大營附近。這河套大營因爲要爲整個起義聯軍巡哨,因此營地在最外圍。
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快天亮了。在與守衛轅門的士兵說明自己要找蔣雲鬆的來意之後,那守衛士兵雖然有些奇怪,可也是沒有爲難仇鉞,而是派出一人前去通報。
不多時,蔣雲鬆竟然親自現身,遠遠的就是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邊走邊說道:“仇將軍名鎮寧夏,卻是寧夏虎將,不知今日緣何到此!蔣某事務繁忙,迎接來遲,還請仇將軍莫怪!”
蔣雲鬆此刻雖然已經失去了對全軍的節制,可也是河套大軍的臨時最高統帥,比之仇鉞,不論是軍職還是實權,都要高出不少。
他這般迎接仇鉞,實是規格極高,隱隱有幾分擡舉仇鉞的意思。仇鉞也是看了出來,不禁心中鬆了口氣,一臉誠惶誠恐的下拜說道:“標下實是有事來求見蔣將軍,若是有打擾之處,還請蔣將軍恕罪!”
“哈哈!你我也就不要這樣客套來,客套去了,走,既然有事,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入內詳談!”蔣雲鬆一臉笑容,搭着仇鉞的手,就向裡面走去。
仇鉞也沒有推辭,就隨着蔣雲鬆向裡面走去,不多時,就來到一個靠近轅門的小帳蓬之中。蔣雲鬆命人斟好茶水之後,就屏退左右,使得這小帳篷之中,就只剩下他與仇鉞二人。
客套兩句之後,蔣雲鬆開門見山的說道:“仇將軍,這深夜造訪,卻不知有何事要與蔣某說呢?”
本來仇鉞就不想兜彎子,畢竟這時間緊迫,等朱執回到寢帳,到了天亮,就多半要召集寧夏將領,商議渡河進攻的事情。
如果拖延的久了,被朱執瞧出破綻,自己一個人的生死是小,諸多將領受到牽連,纔是仇鉞所不忍看見的。
當下仇鉞也是直截了當的就把今晚與苗靈無意之中,“偷聽”到的朱執與向過之間說的事,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出來。
蔣雲鬆聽完之後,臉上無悲無喜,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只是端着茶杯,慢慢晃悠,好似出神了一般。
仇鉞說完之後,見得蔣雲鬆這般,不禁奇怪的問道:“蔣將軍,如今事急矣,你怎麼還能如此沉得住氣?”
“呵呵!”蔣雲鬆淡淡一笑,擺手說道,“其實今晚朱執蹊蹺回營,我就有所懷疑。只是他身份特殊,我不好妄加揣測,你現在一說,我卻是全明白了,想了些事情,因此有些走神了!”
“原來如此!”仇鉞聞言點頭,心裡卻爲蔣雲鬆的先見之明,以及他遇事的沉着冷靜而放下心來,覺得這次來找蔣雲鬆,許是沒找錯。
“仇將軍此來,無非是想尋求破解之道!”蔣雲鬆微微一笑,說道,“這第一嘛,就是你說的那個三尸腦神丹!以日月神教的勢力而言,這三尸腦神丹一定非比尋常,既然我也中毒了,待會兒讓鬼醫他們檢查一下,也就成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仇鉞也是眉頭輕舒,說道,“鬼醫先生醫術高超,許是能解開這三尸腦神丹!”
“解不解得開,這個先另說!”蔣雲鬆擺了擺手說道,“畢竟要想解毒,也非一時三刻,如今關鍵的,其實是拖延起義聯軍與朝廷大軍開戰的時間,或者說,即便是開戰,也要使得朝廷大軍損失不大,不至於全盤崩潰,讓起義聯軍鑄成大錯!”
“對,對,對!”仇鉞聞言眼前一亮,拊掌笑着說道,“蔣將軍一語,卻是令得我茅塞頓開!只是這次我們商量,是隻以寧夏一部的起義軍,渡河進攻!這一部人馬總數不過五萬不到,與朝廷大軍相去甚遠,又如何能夠一戰而勝呢?”
“兵法之道,如果是以人數多寡來決定勝負,只怕也就沒有這麼多事了!”蔣雲鬆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後說道,“我本來只是防着朱執插手到河套軍中,不好跟徐大人交代,因此才與朱執約定,等他攻到了河對岸,站穩了腳跟,才全軍進發!
可如今知道了這些,朱執也答應了,只怕他早就有渡河成功的把握。如此一來,朝廷大軍只怕要吃上一個虧啊!“
“嗯?”蔣雲鬆說的這些,仇鉞也是經歷過,自然能夠明白,當下不禁一愣,旋即忍不住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朱執能以五萬不到的人馬,想要渡河攻擊朝廷大軍,並且站穩腳跟,只怕是成竹在胸!只是恕仇某無知,要五萬不到的人馬,擊敗十多萬的朝廷精銳,並且站穩腳跟,這卻應該如何才能辦到呢?”
“他們自然是有辦法!”蔣雲鬆微微一笑,卻沒有點破,只是說道,“無論如何,我們當下最應該做的,就是把我們這裡的情況,通知給河對岸的朝廷大軍,只要他們有了防備,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慘敗,就算敗了,也不會怪到我們頭上來!”
“是極!”仇鉞聞言頗爲歡喜,旋即又有些迷惑的說道,“依照朱執與向過所言,這朝廷大軍的指揮者,楊一清楊總督,張永張監軍,這會兒卻都是在逃亡的路上,我們一直以來,也只與他們有所接觸,卻又如何能夠取信朝廷大軍呢?”
“這個嘛……”蔣雲鬆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纔好似下定決心一般的說道,“不知仇將軍對姜奭姜將軍知道多少?”
“啊?姜奭?”仇鉞、朱執、姜奭,本是寧夏鎮之中,三個氣味相投的朋友,只是朱執爲了清洗寧夏將領,穩固權利,要姜奭交出軍權,姜奭不從,朱執就想要暗害姜奭,使得姜奭不得不離開寧夏,如今不知所蹤。
仇鉞之前當然不知道朱執要殺姜奭,但現在想來,姜奭可能預料到自己危險,才逃出寧夏。
總之不論何種原因,朱執因爲權利能對付姜奭,想來遲早也會對付自己,仇鉞此刻決定與朱執翻臉,也是有幾分自保的意思在裡面。
只是據朱執所言,姜奭已經不知所蹤,連神通廣大的日月神教,也是追尋不得。怎麼好似蔣雲鬆知道了姜奭所在,而且姜奭好似還是此次破局的關鍵呢?
好在蔣雲鬆既然決定說了,也就沒準備賣關子,只聽他說道:“姜將軍爲姜總兵之後,忠義爲先,不肯爲了朱執的私人利益,而使得國家動盪不安,因此遭到了朱執以及日月神教的追殺。
幸好安王殿下曾派了少林的僧兵與寧夏守軍一起,回到了寧夏。因此事發之時,少林僧兵的首領周友和尚就帶着一干僧兵,拼死救下了姜將軍,並且掩護姜將軍逃出了寧夏城!
就在你來之前,已經有一名少林僧兵奉周友和尚與姜將軍的命令,來找到我,本準備與我詳談,卻怎料你就到了!”
“謝天謝地,姜奭竟然沒有死!”雖然早就知道姜奭逃走,但並不能確認他是生是死,聽了蔣雲鬆的話,總算是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