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費彬接過長劍,怒道:“少瞧不起人!臭小子,我會讓你爲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
說着,費彬一劍夾雜着破風之勢狠辣的刺出,這一劍來的太突然,沒有一絲徵兆!眼看長劍就要刺進令狐沖的咽喉,費彬的臉上一抹得逞而殘忍的笑容剛剛出現就被凝固了……因爲長劍就在幾公分處被後者樹枝一引,輕而易舉的化解下來。
“這,就是你的實力嗎?你的本事呢?太弱了!”令狐沖一臉不屑的嘲弄道。
“臭小子,你少拿這種語氣跟老子說話!”費彬施襲不成,反被激潮,大怒道。
“說話的語氣需要實力,很遺憾,這一點你並不具備!”
“少廢話,老子讓你身體認識!”費彬暴吼一聲又是一劍狠辣刁鑽的刺來。
“這種程度的攻擊,來多少次都是一樣!”
令狐沖手中樹枝極速飛轉,脫手而出,纏繞着劍身直裹費彬的手臂,後者大駭之下急忙撒劍後退,然而他卻感到左手一麻,手中的東西再也拿捏不住掉落下去……
“趙客漫胡英,吳鉤霜雪明!”
令狐沖借勢左手一把抄住,那東西入手一片冰涼,右手一帶劍柄,又將自己的長劍給扯了回來。
“像你這種人,拿着我的劍都是一種玷污!”
“你……我的雪蓮子!還給我!”
“哦?是雪蓮子啊!怪不得這麼涼!”令狐沖攤開手掌,看着在夜幕中釋放着淡淡瑩光的小珠子,緩緩地開口道:“你的雪蓮子?還給你?嘿嘿,既然到了我的手裡那就是我的東西了!有本事的話,你再來搶啊!”
“你……”費彬雖然惱怒異常,但是他還是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他也清楚他現在的體力已經所剩無幾,在眼前這個“魔教的小魔頭”手裡絕對討不到任何好處!
“刷!”
正在這時,令狐沖的背後突然傳出了破風之音,一道銀色的劍芒飛至!
令狐沖腳踏樹枝,借力彈躍而起,避開了那道鋒銳的劍芒。
“哼!沒想到你這魔教妖人的反應倒是挺快!”
伴隨着一聲冷哼,一道消瘦的中年人的身影飛掠而至。
“丁師兄!”見到前者,費彬大喜的叫道。
“哼!連個小孩都對付不了!廢物!”來者一聲冷哼,看來對這個欲圖私吞雪蓮子的廢物師弟很不感冒。
費彬唯唯諾諾的不敢吭聲,好像很害怕他這位“丁師兄”的樣子。
“喂喂喂,你就是嵩山派的丁勉吧?”令狐沖蹲在枝頭,滿不在乎的道。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的名字從魔教妖人的口裡說出都覺得污耳!”
丁勉“義正言辭”的怒道。
“哦?這句話你倒是說對了,我恰巧也覺得這‘丁勉’兩個字污嘴呢!呀,呸呸呸!真臭!”令狐沖從樹枝跳上下來,一臉“惡寒”的道。
“臭小子,你找死!”被一個小孩給侮辱,一向高傲的丁勉着實是受不了。
說話間,丁勉一劍刺出,令狐沖認得這是嵩山派的“天外玉龍”的第三式,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弧度,按照石壁上所刻的破解之法仗劍迴旋,“鏜”的一聲,雙劍相交,丁勉頓時有一種有勁沒出使的感覺,彷彿是刺到了空出一般,接着,一股回勁勢若奔騰的席捲劍身,他的手臂一陣劇烈的顫抖,長劍險些拿捏不住脫手飛出!
繞是如此,丁勉的手臂還是免不了一陣痠麻。
“怎麼回事?我的攻擊居然被他給完全剋制!”不愧是嵩山派的頂尖高手,實力和感察力都遠飛費彬可比!僅僅一擊就判斷出來些許問題。
略做一番思量,丁勉劍招陡變,向着令狐沖再次攻去,而已經近乎油盡燈枯的費彬根本插不上什麼手,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而且在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黑影和劍芒……
夜空上的烏雲漸漸的遮蔽了殘缺的月亮,佔據了整個天幕,隨着夜風開始翻涌,只有幾顆渺茫的星辰還在散發着些許微弱的光芒。雨,漸漸的落下,打在樹上,林間和人的身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雨中,兩道人影手持長劍,身形急速變換,劍影交錯,寒芒閃爍,劍鋒每次交接都會傳出陣陣清脆的金屬之音。
夜空中,雨還在不斷的下,雨幕中,傳出了胡琴之音,是那麼的蕭索黯然、悽婉迷茫!
隨着清涼的夜風,漸漸的,烏雲消散,露出那彎皎潔的月亮……夜靜月未明,雲深無覓處,胡令清風伴烏啼,卻問誰能顧?殘月落枝頭,雷鳴天道怒,紛亂腥雨墜紅塵,由是秋風度……
伴隨着驟雨連綿,胡琴之音跌宕起伏,哀怨、憂愁、傷感……從中找不到一絲歡樂的意味……
細雨紛飛,飛在天空裡是誰的眼淚?血淚滴垂,垂在手心裡又是誰的餘味?誰瞭解,十年的付出換來的是離別!在愛的背後……是心碎!
琴聲悠揚,催人淚下,聽者動容,奏者斷腸!
此時已經是夜半時分,夜空的雨也漸漸的小了下來,枝頭上的兩道人影在最後的一劍交接之後分散開來,一兩個時辰拼鬥下來,竟是誰都沒有奈何的了對方!
“哼!魔教的小子果然厲害,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青城派口中任我行的弟子吧?”
既然令狐沖眼珠一轉,笑道:“誒,對呀!告訴你,我不僅是任我行的弟子,還是任我行的女婿呢!怎麼樣,怕了吧?”
“哼!任我行又如何?當年還不是敗在我左師兄掌下!”
“哦?那就讓我看看你們嵩山派的武功到底有幾把刷子!來來來,我們再大戰三百回合!”
丁勉右手背後,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手臂在不斷的顫動,色厲內茬的道:“哼!今天姑且放你一馬,日後倘若讓我再見到你必定將你這魔教妖人斬於劍下!”
說完,丁勉拽起一臉錯愕的費彬便騰空而起。
“哎!丁師兄,雪蓮子還在那小子的手上呢!”費彬不甘心的道。
“少廢話!”
令狐沖望着丁勉狼狽逃竄的背影,大聲道:“喂!這麼快就走了,我都還沒有玩夠呢!”
說完,再一次確定了丁勉跑遠之後,令狐沖躍下地面,長劍插進泥土裡,“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並不是他不想殺了丁勉和費彬這兩個傢伙,而是他根本無能爲力,若是再鬥下去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事實證明,令狐沖的演技還是能夠起到一定的震懾力的!
雨,漸漸的小了下來,夜空的那彎月亮已經完全的驅散了烏雲,夜幕中,星辰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令狐沖走到莫大的身旁,後者只顧彈琴,根本沒有半分反應,令狐沖暗歎了一口氣,只得將兩把傘插在地上爲他遮擋雨幕……
伴隨着雨聲漸歇,黎明破曉,一曲終了,“瀟湘夜雨”在此時、此地,應運而生!
莫大的手停下來了,然而,在晨光的照耀下,令狐沖卻驚駭的發現,前者原先滿頭的黑髮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盡皆灰白!臉上的滄桑更甚,整個人彷彿都在一夜老了幾十歲似的!
暴雨打琴胡令出,瀟湘夜雨莫傷苦!可憐十載紅塵夢,鏡花水月付談中,歲月俱成空,陰陽兩相憧,別思亂,柔腸斷,生死奈何未探看!昨夜青絲今何在?一夜鬢滿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