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在接到雲錦東的知會之時,他正在迎娶拓跋氏的女兒採雪郡主,採雪郡主年齡十六,出身是拓跋氏旁支,用旁支女兒做爲聯姻,說明了拓跋氏的應付心態。
不過陸七不在乎採雪郡主的出身,他事實上也需要與拓跋氏聯姻,主要是河西的党項人降卒很多,而聯姻是最能夠迅速親近的手段。
陸七很是鄭重的依照党項人婚俗,使人爲媒的相親過聘禮,而且親自出涼州,迎親到了清水河一帶的中衛縣,可以說是大張旗鼓的迎回了拓跋氏女兒。
與採雪郡主成親後三日,陸七拿着周國朝廷的準置公文和印信,帶着阿依娜和阿古蘭去往了北庭,在北庭伊吾城,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正式承認了阿依娜和阿古蘭是夫人地位,是出身伊州回鶻的王族女兒。
陸七在北庭三州巡視了二十多天,才與楊鯤率軍回返了河西,北庭那裡留下了一萬五千會州軍,石忠飛成爲了北庭都護,不過陸七對將士們做了承諾,日後是半年輪番制,想回去會州的將士,半年後可以回去,屆時會有河西軍力換駐,另外北庭歸附的軍力,也會輪番的去往河西駐紮,陸七自一開始,就打下軍力不常屬的底子。
歸途中抵達沙州,陸七開始了河西治下的巡撫,他親自接觸了沙州居民和屯田將士,關心民生的安撫和解決牧民的過冬困難,建立了牧衛司,專門收容管理流動的牧民,牧衛司事實上就是類同了部落形式,但卻是官衛爲主幹。
沙州之後,陸七又巡撫了肅州和瓜州,十日後返回了張掖城,如今的張掖城已然是繁榮景象,起造了很多的新居,也改造整修了舊居,街道上人來車往,各種商鋪也都熱鬧的在經營。
陸七雖然不是河西都護,但卻是在張掖城裡有了一座大將軍府,大將軍府就是陸天風統治河西的權力象徵,府邸的象徵是必須的,就如同皇帝的皇宮,必須具有讓人仰視的標誌性建築。
陸七回到了規模很大,守衛森嚴的大將軍府,折香月,瑤如,雅蘭,採雪聞訊迎了出來,見了陸七後,又親近的向阿依娜和阿古蘭問候,小青已然回去了會州陪伴小蝶,陸七去北庭時,小蝶不願了同去。
陸七在甘州停留了十日,每日忙碌的治政訓軍,與楊鯤一起去關心民生,參與軍訓,以及巡防各處要隘,十日後,陸七離開甘州去往會州,他本想獨自回去,但六位異族夫人一定要同去,說是拜見大夫人,陸七隻好由她們。
但陸七還是先行一天去了武威城,他要去看看女兒和愛侶,蕭芸兒的事情,他只能先隱瞞的成爲秘密,不然很容易被周國朝廷探查出蕭芸兒的來歷。
一身風塵的進入了武威城,直接奔了中城家宅,自有近衛去告知官員不用來見,他到了家宅,守門的八個衛士忙軍禮,之後推開了府門,陸七獨自走了進去。
河西的十月末,已然很是寒冷,院中沒有人,陸七直接去入了外堂,一入外堂暖氣撲面,看見是男主進來,奴婢們紛紛恭立,但有一個美人驚喜的迎了上來,卻是蕭芸兒的另一宮人流珠。
“老爺來了。”流珠驚喜愉悅的迎說。
陸七微笑點頭,走前抱了流珠入懷,流珠不嫌塵土,秀首羞澀的依偎了陸七,那日陸七與蕭芸兒魚水之歡,蕭芸兒虛軟不支,就喊了流珠和白鈴兒入侍,陸七卻是問了流珠意願之後,才與美人圓房結了姻緣。
陸七一身塵土,不好與美人過於親近,很快溫和問道:“芸兒在嗎?”
“在的,小姐從不出門的,就是奴婢與鈴兒出去,也是蒙了臉,喚了衛士相隨。”流珠柔聲回答。
陸七微笑點頭,擁了流珠走去了內室,一入內室,卻是隻看見蕭芸兒一人坐在錦榻那裡,正拿着布偶逗着女兒玩耍。
聽到了動靜,蕭芸兒扭頭一看後,卻是平靜的起身亭立在了榻前,神態端莊,有幾分拘謹。
陸七微笑點頭示意,走到屋中,蕭芸兒邁步走來,與流珠一起爲陸七解甲脫泡,陸七的眼睛看着錦榻,錦榻上的女兒坐着,小手抓着布偶,一雙眼睛看着陸七,陸七一笑左手擡起擺動手指,女兒阿亞見了,竟然咯咯笑了,忽一傾身前爬,蕭芸兒嚇的忙扔下陸七,轉身跑去照顧了女兒。
流珠爲陸七快速的撣了一下塵土,陸七先擁親了流珠秀髮一下,才邁步走去了錦榻,彎腰伸臂去扶抱了女兒,蕭芸兒有些緊張的看着,似乎怕陸七的手重弄傷了女兒。
阿亞被陸七扶舉到了身前,卻是可愛的伸手蹬腿,不過小臉扭向母親,給了陸七側臉,好在沒有認生的哭鬧,但也發出咿咿呀呀的細聲。
“老爺去洗塵吧。”蕭芸兒柔聲輕語,伸手抱回了女兒。
陸七微笑看着蕭芸兒,忽走前半步欺近了的,小聲道:“我去浴身了。”
蕭芸兒的嬌容飛現了胭暈,身一轉給了陸七背影,陸七一笑轉身去了。
流珠正與奴婢準備着湯桶,見陸七過來,淺笑輕語:“老爺,鈴兒去買布貨,應該是迴轉了。”
陸七微笑點頭,忽聽外堂有了動靜,很快,一個美人急步走了進來,陸七眼睛溫柔的望視。
一支五百將士的隊伍,護行着一輛四馬轎車,那轎車製造的頗爲精緻,也明顯比了一般車輛寬大,曹王就坐在車裡,右臂擁抱着一個半裸的雪膚美人。
曹王的右手撫摸着美人的雪滑玉腰,這是去了江南得到的收穫,是一個統軍的都虞侯李橋,偷偷送給他的,他帶回了江北,卻是不敢了帶回開封府,若是讓父皇知道他貪戀女色,只怕會惱了他。
曹王的眼睛順車窗外望,外面的初冬蕭蕭,車裡的春色暖人,他的心卻是在回想着父皇的囑咐,父皇的語氣溫和,但卻是滿是警告。
“熙讓,你去了河西,記住不可飛揚跋扈的自恃尊貴,要親和的面對陸天風與河西的將官,尤其你要謹記,萬不可向陸天風索要女人,你此次去河西,是爲了彰顯皇族的威望。”
“父皇上次在文德殿的言辭,應該是恐嚇的意義更多,父皇是不想我與兄長爭奪太子之位,所以誇大了所謂的內患危機。”
“大周立國多年,就算是軍雄林立,但沐浴皇恩多年的將士,還是尊崇正統的居多,父皇在宮裡久不出行,所以猜疑的心思深重,如今早就不是了前朝那種亂象世道,中原承平安治多年,就是趙匡胤想造反,又能夠有多少人願意應和,何況,江南的軍心,還是尊崇皇族的居多,不然李橋就不會偷偷的討好了我,李橋的心思,就是想我能夠爲他在父皇的面前提一句。”
曹王默然的想着事情,他去了江南宣撫,趙匡胤在得封了郡王之後,顯得非常高興,還對他恭敬的做了禮謝,得了嘉許的將士們也是個個歡顏,之後的酒宴,盛情的讓曹王很是難以招架,曹王再臨江南,本來是深具戒心,但面對了盛情之後,卻是覺得父皇在文德殿的教誨,有些危言聳聽。
不過此次又去河西宣旨,曹王的心思有了謹慎,他主動請行河西,一是爲了向父皇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膽識,二是想尋求了外勢的支持,原來的他很是依賴趙匡胤的支持,但父皇的軍權之問,確實讓他對趙匡胤有了憚忌,他是想爭位做皇帝,但絕不願做了一個傀儡皇帝。
去河西尋求外勢支持,是曹王請行時的邊緣念頭,他對陸天風的勢力,不是非常看重,是爲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父皇突然調了五千石州軍融入了開封府禁軍,讓曹王一下子對陸天風有了重視,所以此行,就是周皇帝沒有警告,他也會了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