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下之後,五千軍陸續乘小船離開了海船,而張洪波的營軍已然廣域的散開,名義上是探查敵人,實則是防止五千軍有人逃跑,這麼多的降卒,難免會有傾向越國的。
順利登陸後,江陰船隊遠離了,會退出海岸能夠見到的距離,在五日後派了小船來問信,若是奇襲失敗,江陰/水軍會盡力的接應了軍隊逃離,但前提是,江陰/水軍要有安全保障才能靠近了海岸。
快速的清點整軍之後,大軍開拔離開了海岸,向華亭縣城的方向開去,而張洪波的營軍成了先鋒軍,不斷的派出斥候遠奔回報。
結果,陸七接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情報,華亭縣域發生了大規模的刁民造反,漁民和農民聚衆在了一起有兩千人,正在攻佔華亭縣城(今上海一帶),如今在華亭縣城那裡,與官兵正打的火熱。
據斥候回報,起因是徵兵和加賦,據說與唐軍的戰事膠着,信王下令徵兵支援戰事,結果華亭縣就發生了聚嘯造反,口號是去了參戰也會死,不如死在了家鄉。
“走,我們先去佔了華亭縣城。”陸七當機做了決策,先奪了華亭縣做據點,在城中關了門的休息一夜,在野外駐紮,夜裡很難防了有人逃跑。
五千多大軍撲向了華亭縣城,陸七並不想發生了血戰和亂戰,看見了縣城就下令兩千軍分堵四門,然後才帶了大軍自東城門進入,大軍一邊挺進,一邊軍兵高喊:
“造反的聽了,你們已被五千大軍包圍,將軍大人有令,投降願意入軍的,既往不咎。造反的聽了,................”
華亭縣城裡血腥氣不算太濃,大街上也就幾十具屍體,而且是衣物破舊的居多,陸七所率大軍的突然介入,讓正在進攻縣衙和大戶的造反民衆,立時驚惶散奔,他們一見了披甲整飭的軍隊,根本沒有了去戰的勇氣。
可是散逃到了城門卻是絕望了,四個城門都是披甲排立的肅殺大軍,聽着一聲聲的高喊勸降,逃跑無望的民衆紛紛跪地投降,武力差距太大了,而且民心天然就懼官。
陸七在將士的簇擁下立在縣衙門外,如今的他穿了一身明光將甲,威儀盡顯,縣衙前也跪滿了造反的民衆,一個個的低頭伏跪,驚恐等待着可能的惡運。
很快,幾十人自縣衙裡匆匆走出,爲首之人身穿七品官服,年紀有五十了,後面的也有穿官服的,大概是縣丞和主簿,穿着甲衣的最多。
“下官拜見將軍大人,萬謝將軍大人救了華亭縣上下。”老縣令一到了陸七面前,恭敬的卑微說話。
陸七淡然看他,道:“聽說是你引發的民亂?”
啊!老縣令驚然擡頭,驚視了陸七後,忽急搖頭道:“將軍大人,下官是奉了信王府公文徵兵的。”
“拿來我看。”陸七冷道。
“好好,快去取來。”縣令忙應令道,他身後的一個官員忙轉身奔去,只一會兒就轉回,奉上了公文。
陸七接了公文打開看了一下,忽惱道:“公文只讓你等徵兵,爲什麼加賦?”
縣官們齊是一驚,加賦之事,是他們的私爲,但那是很常見的撈外財機會,卻是不想這一次竟然會激起了民變。
“來人,全部官員梟首示衆。”陸七狠毒的藉口下了殺令,目前還不能泄露了軍秘。
後面二十多將士立刻撲出,將華亭縣的主要官員拿下,直接的開刀砍了頭,嚇的那幾十官兵齊齊後退,根本沒有反擊的念頭,血腥再現,那些跪伏的反民卻是看的呆若木雞,縣城的大官們,竟然會被砍了頭,而被砍頭的卻不是他們。
“全城戒嚴,妄圖出入者,殺!”陸七冷聲下了軍令,之後邁步進了縣衙,其他的事情自有人去做。
這一夜,華亭縣城繼續了腥風血雨,在繼主要縣官被殺後,統軍的隊正隊副也被殺了,二百多官兵被強行編入了軍中,本來華亭縣是有五百官兵的,卻是以前被調走了一半去了前線。
華亭縣的大戶也遭了殃,十七戶被抄家滅門,但口碑尚可的大戶沒有遭到兵禍,華亭縣變天了,兩位縣尉大人是新任的,代權縣政,五百官兵是反民組成的,另有一千多的反民被拔成了軍人,餘下的戴罪在縣城裡做民夫。
陸七並沒有在縣衙裡躲閒,在城裡由辛琴兒主持變天的時刻,他去了城牆親自巡守,張洪波和朱武也在城牆上分片巡守,這一次的奇襲,陸七沒有讓徐明和一些翊衛參與,這是一場暗戰,徐明不適合,不如留在常州,迷惑了唐國官員。
第二天一早,已然是七千大軍的奇襲軍開拔了,那一千多的反民,儘量的被了披甲武裝,雖然武備和軍容雜亂了些,但在戰時,也屬正常情形,而且反民軍和二百多官兵已被告知,讓他們去是戎守吳縣,不會去了前線戰鬥,故此反民的軍心也算穩定。
大軍浩浩蕩蕩,光天化日的直奔吳縣,路上經過崑山縣域,根本是暢通無阻,甚至還在崑山縣城外駐紮休息,可笑的是,崑山縣令竟然會出城慰軍,恭敬的拜見了陸七。
而且聽說是京城來的援軍,崑山縣令回去後,竟然還送來一名美麗的少女給了陸七,弄的陸七哭笑不得,他爲了不讓敵人起疑才見的崑山縣令,見面時和氣了一些,不想崑山縣令卻是認爲了值得巴結,那個少女,陸七隨口給了青雯做婢女。
既然崑山縣令沒有起疑,朱武建議陸七延緩進軍吳縣,陸七接納了建議,讓大軍駐紮在了吳縣的邊緣,朱武的建議,是出於大軍若是繼續直達吳縣城,那時就會是黃昏之後了,那不利於出其不意的進佔吳縣城。
大軍此去是奇襲吳縣城,所以不宜了急行軍,就是正常的行進,甚至還有些拖拉的行進,這樣的行軍,讓敵軍的斥候見了,就不會起疑的飛報信王,因爲一旦驚了敵人關閉城門,那想攻破佔領,就是非常之難了,也失去了大半的奇襲意義。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大軍駐紮在野外,對陸七的心壓考驗達到了頂點,朱武的惑敵建議,代價卻是走漏風聲的機率大增,七千大軍呀,還是降卒爲主,陸七自己都覺得荒唐,懷疑自己是不是想成爲皇帝,而失去理智的瘋了。
大軍的駐紮,不可能沒有防範,小青和辛琴兒早已隱伏在了軍營外,朱武和張洪波也在了營外駐紮成了角營,朱武統領的是反民軍,那些反民軍始終是獨立的,就是行軍也與大軍拉開了距離。
“報,信王使臣到。”李虎的聲音在帳外響起,略顯低沉,李虎是朱武提任的營中軍令,如今被調歸了陸七聽用。
陸七一驚,扭頭看向了同在帳中的魚華軒,帳中還有青雯和那個崑山縣的少女。
魚華軒很是冷靜,道:“主上,問問來的是什麼人?”
陸七問了,帳外的李虎回答說是個太監,帶了十名武官,魚華軒聽了,道:“來人應該是信王使來問軍的,既然是太監,那說明我們沒有被懷疑。”
陸七點頭,魚華軒又道:“既然來的是太監,那主上就說是武勝軍所屬,武勝軍節度使名周海,副使名孫望全,行軍司馬名洪秀嶂,主上可名洪秀峰,是洪秀嶂的四弟。”
陸七點頭,青雯忽走來,柔聲道:“脫了軍甲去迎吧。”
陸七一怔,繼而明白的點頭,青雯幫他脫了軍甲,之後一起走出了營帳,在帳外,陸七去了所謂的營門迎接,魚華軒自行轉去了帳後,青雯卻是喚過了李虎,一起回了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