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騎的狂風衝過,悍然收割了一半的匪軍生命,匪軍也不是沒有反擊,只是來敵兇猛,出手準確霸狠,而且身穿的明光甲,抗禦攻擊的作用極好,而白海部的弓箭手卻是沒有披甲的,只有長刀和弓箭的配置。
灰鷹扭頭驚悸的,看着奔過的幾十騎將,就在幾秒前,撲來的六個匪軍,被一掠而過的騎軍收割了生命,那出手的速度和狠準,絕對是不下於他,但他非常的明白,若非是敵我分明,他在騎軍掠過中,絕難得生,這幾十騎的戰力,就是千軍也難擋其鋒,除非有弓箭手的密集阻擊,或是長槍精兵的悍然對抗。
騎軍過後滿地哀嚎,血腥味急劇瀰漫,灰鷹六人反應不慢的揮刀殺去,一舉砍殺了數人,匪軍也瘋狂的圍撲向了他們,什麼敵人最可恨,就是內奸。
如果不是灰鷹攪局,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經歷過戰鬥磨礪的匪軍,就算讓敵人衝過去,也能夠留下一半的騎兵,而且本部傷亡會極低,因爲他們在正面阻擊之後,就會一分爲二的分開夾射官兵,幾乎不會發生了近戰。
灰鷹才與匪軍再次交手,大隊的步行官兵也衝到了,句容縣右縣尉也是畏戰的,他根本不想去參戰,可倒黴的是,他剛向那個公主尉報到,就被命令歸屬了中府使大人聽用。
他做官多年,從未聽過什麼中府使的官職,但公主尉冷聲告訴他,中府使是皇帝陛下允置的公主府使臣,職權如公主殿下親臨,這一次的剿匪主事,中府使大人才是最高的監軍,他只是中府使大人的屬下聽用。
句容縣右縣尉和護軍縣尉被震懾住了,唐皇陛下允立,如公主殿下親臨的中府使,聽着怎麼象是觀察使的職官,觀察使就是皇帝的欽差,所以威權極大,對於縣尉級別的官員,那是高高在上的大官。
公主尉率騎軍奔襲去後,坐在車中的中府使下令緊跟,因爲顧忌這神秘的中府使存在,句容兩個縣尉不敢了拖拉掉隊,只能跟着馬車行進。
在遠觀看見了騎軍的壯舉後,車內的中府使說話了,“功勞就在了前面,你們還不過去拿了,這裡的匪軍,本使會說,全部是你們的戰功。”
於是近三百官兵發足奔襲,個個爭先恐後的去搶功勞,兩個縣尉也縱馬奔去,不過也記得有六個脖子有紅巾的是自己人,中府使說了,若是傷了,只能獲罪。
天色漸暗,陸七也陷入了欲罷不能的苦戰,猛虎架不住狼多,他每殺一人,代價就是力量的耗損,身體每挨一下,也是會造成了他的體能下降,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已如血人般的他,眼睛如惡狼般悚人,出槍必索命,只知道不停的機械殺戮。
鐺!一聲金鐵重擊,陸七的身形一晃斜跨,手中大槍傳來一股強大震顫,不防之下,差點握不住,他吃驚的看向了敵人,那是一個手握環刀的中年人,一雙眼睛威凌的盯着他,他感受到了憤恨的殺氣,也聽到了周圍興奮的狂熱吼叫,匪軍的士氣急劇高漲。
陸七低吼了一聲,有如受了傷害的猛獸,他知道真正的威脅來了,他的大鐵槍如毒蛇吐信的暴刺而去,周遭皆敵,根本不能容他遲疑,只有振奮鬥志的戰鬥。
鐺!陸七的兇狠暴刺,被敵人雙手託刀崩開,那反應的速度絲毫不遜於陸七,陸七眼神一縮間,敵人已然大吼一聲揮刀暴斬而來,那一刀的霸道氣勢如神人劈山,化作一道匹練直劈陸七。
這一刀陸七不敢硬拼,他自信能夠接下來,但後果卻會成了周遭匪軍的兵器焦點,就是鐵人,也承受不了十幾件兵器的同時加身,他果斷的彈身後移,後面有兩杆大槍兇狠刺來,他大槍烏龍擺尾挑開一槍,左手卻是抓住了另一槍猛的一帶,帶的那個匪軍衝了向前,那匪軍眼看大槍刺向了大聖爺,驚的忙鬆手,不想敵人的身體敏捷欺近,一隻手探來抓了胸甲,一拉之下,他不能自主的飛了出去,直奔了大聖爺的環刀。
茅山大聖靈活的收刀,身形卻是躍奔的追擊陸七,手中環刀暴刺陸七,那速度簡直是如影隨形,陸七後面都是匪軍,他果斷的大槍一吐與了茅山大聖對攻比狠,茅山大聖環刀一橫,極快的磕碰了陸七的大槍,之後壓貼大槍推刀攻擊陸七。
陸七臉色微變,他身陷重圍,能夠展騰的餘地很小,大槍的優勢在遇上這種武道高手,就變的很是被動,因爲敵人的敏捷不比他爲弱,那麼大槍的速度攻擊,就無法步步爲營的進退自如。
陸七反應極快的縮槍右移,他對付茅山大聖不能一擊見功,但周遭的匪軍卻是反應不及他很多,匪軍的兵器對他的傷害也是有限,他拼了挨幾下,也要先避開茅山大聖的追擊。
他才躍靠向右側的匪軍,忽一杆大槍如毒蛇吐信的在左側暴刺向環刀敵人,陸七眼睛看見不由一驚,他是玩槍的高手,一眼就知道那人的攻擊絲毫不遜於他,他也看見了出槍的人,竟然是程焱。
陸七反應極快,身形還在右移,手中大鐵槍卻是單手提刺,竟然反攻向了茅山大聖,茅山大聖大吃一驚,忙收刀點地急退,他一退,兩杆大槍卻是一前一後,如同兩條毒蛇接踵追刺,迫的他只能身形再退。
“快看呀,京軍來了,真他孃的來了。”一個大嗓門在廝殺聲中傳蕩,立刻引起很多人的一怔,繼而聽到了轟雷般的馬蹄聲。
茅山大聖的神情驚變,他立刻意識到了不妙,是上當了?不對,那應該是探馬稟報的援軍,不是有白海部阻擊嗎?怎麼還有這麼大的聲勢過來了。
他的驚思,很快被了兩杆大槍所牽滅,陸七和程焱開始了槍術的步戰合作,兩杆大槍不但互相主輔的攻擊茅山大聖,還兼顧了殺戮周遭的匪軍,只是片刻就殺了十幾人,茅山大聖憤恨的卻是無法反擊,兩杆槍的犄角攻擊,對他的威脅太大,主要是這兩個敵人過於的強悍。
陸七也是驚訝程焱的厲害,因爲是太子薦任的,他特意留了程焱與貴五叔在一起壓陣,而程焱自從在了營中,一直像個局外人似的默然存在,陸七能夠感覺到,程焱似乎是心情落寞。
很快,幾十騎的明光甲將官,如狂風般來臨,兇猛的衝入了戰場,象一道洪流暴卷而過,所過之處匪軍慘叫不絕,尤其爲首的黑馬將官,手中大槊揮舞,不但霸猛,而且出招絕對會靈活的,避過廝殺中的官兵。
“京軍來了,兄弟們,殺呀。”魯海的大嗓門清楚傳蕩,他全身浴血,手中大斧瘋狂亂砍,撒歡的如同了牛魔王。
匪軍開始亂了,他們的多數並沒有經歷過軍戰,很多的所謂老匪,只是在茅山殺敗過京軍,但那是借了地勢而得的勝利,在這平地大規模作戰是頭一遭,匪人的心理天然就存在僥倖的賊心,就算人多強大,也對官兵有種不願碰硬的畏懼心。
而剿匪軍則不同,他們是良民出身,非常顧忌了家人的生存,他們出身是低微,但小人物心裡也有着不能失去的執着,他們爲了不連累親人,就只能勇敢的不畏戰,自己死了,親人能夠無禍就好,那就是小人物的信念。
匪軍開始有了驚惶的逃跑者,而剿匪軍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敢了逃跑,所謂京軍的到來,沒完沒了的苦戰,讓匪軍的銳氣急劇削弱,有逃跑的,立刻引發了潰敗,於是剿匪軍心大振,由苦苦支撐,變向了殺紅眼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