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小豌豆的身世
雲燁剛剛纔把小豌豆抱下車,跟上來的辛甜便突然腳步滯下,身體忽地就滑了下去,這對於雲燁來說,根本來不及反應,但當辛甜摳着他手臂的手鬆脫的時候,還是一把將她攔腰攬住,小豌豆單手也夾在他的懷裡,馬上回身喝道,“凌驍珣!抱着你女兒!”
凌驍珣坐在後排最靠裡,出來得慢幾步也是時間上的正常範圍,雲燁的喝聲卻分明帶着指責!
但看到雲燁一人環着兩人,便馬上跑了過去,伸手接過小豌豆,雲燁便一把撈起辛甜往裡面跑去,該死的,這裡是兒科醫院!
辛甜不是不想走,是突然胸悶氣短,一口口喘不上氣,看到小豌豆奄奄一息的樣子,她腳下的筋都像是被人抽掉了一般。
“你就是驚嚇過度,我馬上去給你找張牀躺一下。”雲燁抱起辛甜,跑進大廳後也沒管其他人,就去指示板前看樓層,看清後,轉身就往正在運行着的電梯上跑,一下也沒等。
而祝局一邊下車一邊跟着抱着小豌豆的凌驍珣,打電話給副院長說人到了,馬上上樓。
辛甜剛剛被抱上電梯就掙扎着下來,“我要去看看小豌豆。”
“有凌驍珣!我懷疑你是不是貧血!”雲燁又要抱着辛甜繞到後面去乘再次上行的電梯,想帶她去查個血。
雲燁這話說出來,聽在辛甜耳裡,活脫脫是個冷血無情的傢伙!什麼叫還有凌驍珣,她是孩子的媽媽!現在最重要的是孩子!撐着下地後,辛甜扶着扶手欄杆,跌跌撞撞的就要去找凌驍珣。
“辛甜!你還嫌不夠亂是不是!”扯住辛甜的手腕,再次一低身,就欲要將這個不聽話的女人抱起來。
得來的去是女人生冷一巴掌。
雲燁當即就垮了臉,面上雖沒有立即浮上指印,卻已經讓他惱羞成怒,“你去!”順起手來觸到她的肩頭就是一推,“你去!你不管你自己,我管你幹什麼!”
雲燁其實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只知道他氣得很,他生怕她這時候承受不住,到時大的小的都是問題,結果倒好了,爲好不得好,反而甩他一巴掌,以爲他想管她呢!
人要想去死,他還求着人家活還不成!
從一層電梯上來後,要繞到另一頭步梯再上一層必須要經過一段走道,走道里側是診間,走道外側是一層玻璃防護欄。
診間若是白天,一定會人多得沒地方站,可現在已經晚上了,飯都吃完的時間,只是急診和住院部人才多。
辛甜這一下可跌得不輕,整個人跌過去,頭撞在鋼化玻璃上,“呯”的一聲響!在空蕩的走道里都有了迴音。
雲燁都以爲這一下子玻璃得碎了,頭上毫無徵兆的倏的起了一身汗,他總是這麼違背原則,說了不管她了,碰上了還是得管。
“我抱你過去。”這一次,他把抵抗情緒極重的辛甜抱起來,再沒有斥她,抱着這個讓頭疼的女人就去找副院長的辦公室。
辛甜幾次說要下來,都被雲燁勒得一緊,“你再跑,腦震盪變成傻子了,到時候凌驍珣不要你了,你帶個孩子,還有誰要你!”
辛甜愣了一下,雲燁說話可真是難聽死了,說得活像舊社會那種女人一樣,出口就是你帶個孩子,看誰要你。
她辛甜還需要男人養活不成?
但是怎麼聽着這話,都覺得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濃濃的酸水味,難道是她今天吃的東西不對?
辛甜這念頭只是一瞬而過,便催促着他走得快點。
雲燁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抱過她了,辛甜滿腦子都是小豌豆,但是卻莫名的感覺到淚腺在酸脹,竟是孩子病了,他才這樣抱起她。
小的時候,吃完飯說肚子撐要他背上樓,他都會背,除了她說是豬又重了之外,從來沒有抱怨過。
可能因爲空間大了,呼吸也順了,還有云燁抱了她這麼久,也休息夠了,才一到副院長的辦公室外,辛甜便撐下地,往裡面走,孩子還躺在診牀上一動不動。
辛甜哪受得了這樣的刺激,看着剛剛收起聽診器的副院長,慌慌道,“院長,我女兒沒事吧?”
副院長一鎖眉,辛甜看着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心裡便是咯噔一跳,眼淚順着就流了下來,“院長,沒事的是吧,我們送醫院還是及時的。”
“看你說的這個沒事是哪種了,我先開點單子,讓她睡一會兒。”副院長眉色慮重,似在思索着什麼,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坐下來,又拉開自己的診桌抽屜,拿出筆和單子後,又才重新打開下班便關了機的電腦,在診單上開始疾書,“孩子多大?”
“週歲還是虛歲??”辛甜必須要問一下,國內很多城市都有不同說話,有些地方報週歲,很多地方報虛歲,g城就算虛歲的。
“週歲。”副院長的臉因爲電腦屏進入桌面而變得一亮,解釋了兩個字。
“兩歲四個月。”
“有沒有過敏史?”
“我也不知道她對什麼過敏,在新西蘭查了很久的過敏源,怎麼也查不到,總是身上起疹子,但是一回國就沒有了,所以我就決定留在國內,回國這麼久,她再也沒有過敏過。”
“咦?”副院長寫完記錄後,擡起頭來,一屋子人,但似乎只有辛甜瞭解這個孩子,便看向辛甜,“過敏源查不到?但是一回國就沒有了?難道是適應國內的空氣?”
“我也不清楚,以前也這麼自嘲過。”
“孩子既然有過過敏史,皮試是一定要做的。”副院長開好皮試單,放在一旁,又繼續問,“我有點擔心你寶寶會對酒精過敏,她晚上喝了多少?”
辛甜心說不會啊,酒精過敏的話以前在新西蘭的時候,她家裡到處是酒,現在住的地方家裡也沒有少放酒,她本來就愛收藏那些東西,過段時間還打算等電力局的單子做穩了後再換幢別墅,帶地下酒窖那種,把以前白色之夜地下酒窖的酒全部搬過來。
晚上想催眠的時候,也會喝一杯紅酒,這是一直延續的習慣,小豌豆在新西蘭若是對酒精過敏,回來也會因爲她喝酒而過敏纔對。
過敏源很難查,辛甜很清楚,既然回國後不過敏了,她便放棄了。
“晚上我沒看見她喝,所以。”突然偏過頭,冷眼瞪住雲燁,“小豌豆晚上喝了多少?!”
聲音都冷冽似刀。
雲燁心裡一凜,極不喜歡辛甜如此口吻同他講話,但他還是在回嗔她時候用力回憶,用手指間距比三釐米這個高度,“這麼多,我記得當時自己喝了一點,剩得不多。”
“杯子多大?”
雲燁這才明白醫生所說的多少不是止多深,“杯子是酒店裡的紅酒杯,大概二兩。”
副院長直挺頭,“二兩挺多了。”寫好單子後,副院長又在電腦裡記錄了內容才站起來,把自己寫好的單子拿在手上,“你們把孩子抱着,跟我去樓下,先做皮試和驗血,就怕這孩子對針劑過敏,你們現在不要太過於擔心,她是醉得睡着了。”
辛甜心裡的石,終於滾落到地,陡然一鬆,副院長又道,“雖然紅酒度數低,但孩子的神經薄弱,會不會傷到神經,我還不能肯定。”
剛剛落下的石頭,又忽地壓到心上,辛甜差點不穩,雲燁一把將其扶住,凌驍珣走到診牀邊,抱起小豌豆就等到了門口,神情一如辛甜一般焦慮。
雲燁和祝局都覺得自己對小豌豆是幫不上忙的,祝局操心的就是怎麼替辛甜找個靠譜的醫院治孩子。雲燁操心的就是辛甜不能再暈倒。
皮膚做好後,又給小豌豆驗血查血糖細胞是否受到了影響。等到結果出來後,又開始給她輸葡萄糖。
孩子至始至終的沒有醒一下,無論院長怎麼寬慰她,她就是不肯休息。
凌驍珣坐在chuang上,辛甜坐在chuang前的凳子上,看着辛甜目光落在孩子的手背上,嘆了一聲,“阿甜,你回去,我來守。”
“不要,我在這裡守着。”
沉默半晌,凌驍珣問,“是不是很辛苦?”
辛甜搖了搖頭,搖着搖頭,有細碎的水珠子灑了出來,辛甜趕緊反着手背擦掉臉上的淚,“值得的,不是嗎?”
“哎。”凌驍珣再嘆一聲,“你今天晚上醫生也做了一系列檢查,沒有影響,明天酒精一散,小豌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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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甜嗯嗯的點頭,“我知道的,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只是紅酒,度數很低的,我每天都喝的。”抑制不住的還是心疼難受,眼淚總是爲了這個孩子,一次又一次的流,抽泣也只敢低低的,悶悶出聲,“是我對不起她,一意孤行,她今天這個樣子,都是我害的。”
“阿甜!”凌驍珣拉住辛甜的手,伸手撫在她的後腦,低斥道,“不要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你要相信科學!孩子是健康的,從一生下來就沒有畸形或者殘疾,你那些想法是多餘的,小豌豆只是發育遲緩,你明白嗎?
你看今天晚上,她多棒,不但突然會叫爸爸兩個字了,而且以前雖然不會走,今天也走了好多路,是不是,你沒看到雲燁那時候一過來,她一鬆了牆壁就往雲燁懷裡跑嗎?那是跑啊。”
“我知道,我知道,小豌豆很棒,可是驍珣,孩子大了怎麼辦?她會說話了,會質問我了的時候,我怎麼辦?”
“她會感激你,感激你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看到藍的天,綠的水,阿甜,你是個偉大的媽媽,你明白嗎?無庸置疑的。”
“我是個自私的人。”
“每個人都自私,我也是,你不用覺得自己自私便會引得人神共怒,你只不過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罷了。”
“可是驍珣,我內疚,好內疚,看着小豌豆,我就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太罪孽深重了。”
“過了的事,不能總去想哪裡不對,多去想想哪裡做得對的地方,沒有小豌豆,你就快樂了嗎?想想當初爲什麼要她,因爲她是你全部的寄託,她幾乎是你看不到光的生活裡的全部希望,你的寄託每天都在你的身邊,對不對?”
辛甜心口酸澀,便撲在凌驍珣的腿上,低低的抽噎,凌驍珣便撫拍着她的後背,“阿甜,有了小豌豆以後,你每天都很開心,更加懂得包容和理解,小豌豆是你心裡住着的另外一半天使,有一個天使在你面前,又有一個天使住在你的心裡面,多好啊,是不是?
小豌豆現在會說話了,會走路了,都是你的功勞,你應該滿足,不要總是沉浸在自己的罪過裡,你沒有罪的,你給了她生命,嶄新的。”
辛甜害怕自己的哭聲穿破門板,又怕吵着孩子,只能小聲的哽咽,“謝謝你,總是在這種時候安慰鼓勵我。”
凌驍珣釋然一笑,“我不該嗎?你也是我的家人。”
辛甜仰頭看他,“可是……我是不是耽誤了你好多事?”
“沒有。”凌驍珣又道,“阿甜,以後你不要總跟我太見外,你要知道,無論怎麼講,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丈夫,如果你有困難不告訴我,別人也會說我這個丈夫做得不合格,明白嗎?如果覺得生活太難,又不想跟g城的人開口,就跟我講。我們是婚姻存續的夫妻,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幫助你,明白嗎?”
“其實所有的事,我都能應付的,就是小豌豆……”
“你呀,以前跟我說阿璇簡直像個女超人,我現在以爲,說你自己倒是更確切。”
辛甜愣了一下,脣片剛剛打開,門鎖被人擰動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已經有人走了進來,竟然是雲燁!
辛甜本能的擡起細腕看了一下表,凌晨兩點!
雲燁實在是睡不着,小豌豆是因爲他看護不周造成的醉酒,雖然經過擔驚受怕的心境,孩子最終說沒有大礙,只是醉得睡着了,到時候輸點葡萄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有些擔心,辛甜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叫人不忍心,雖然他次次狠心都叫她滾遠一些。
有人說,孩子就是母親的心頭肉。
辛甜的心頭肉。
那時候已經洗好澡睡到了chuang,翻身翻了一個小時,乾脆起chuang過來看看,反正賓館裡他總是睡不好,凌驍珣也許並不如表面那麼愛那個孩子,萬一病房裡就留下辛甜一個人,怎麼應付得過來,他過去倒也可以幫一把手。
她好歹,好歹是他的外甥女。
從走道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有病房裡有些泣聲,咿咿嗚嗚的,推開這扇門纔看清,那咿咿嗚嗚的聲音果然是從這間病房裡傳出來的,普通樓那邊已經沒有牀位,這還是副院長安排的一間特殊急診病房。
倒好得很,他一進來便看見兩夫妻你儂我儂,孩子還睡在chuang上沒醒呢,就這麼急不可耐的要秀起恩愛來了?
生怕別人不知道凌驍珣有多疼他的太太,還是生怕別人不清楚辛甜有多依戀她的丈夫!
雲燁扶了一下額,想轉身離開,又覺得這種想法着實可笑至極,人家關着門,怎麼就是秀恩愛了?便淡聲問,“孩子怎麼樣了?”
“哦,舅舅。”凌驍珣沒有起身,因爲腿上還伏着辛甜,“剛剛有護士來查過房,再測過一次血糖蛋白,等會再抱小豌豆上次衛生間,應該就會好些了。”
辛甜擡腕揩了臉上的淚水,望着雲燁,眼神裡的慌亂一下也壓不住,她不知道雲燁什麼時候來的,難道是他故意放輕了腳步?她竟然一點聲響也沒有聽見,那麼方纔她和凌驍珣的對話,雲燁聽去了多少?
心裡頓時鼓響震天,慌不擇言,“你來幹什麼?”
凌驍珣立時便察到了辛甜的慌亂,這個女人,除了小豌豆的出事,只有在這種時候纔會慌成這樣,心裡不禁嘆息,馬上拉住辛甜的手站起來,握了握,“阿甜,怎麼好這樣跟舅舅說話的呀?這麼晚了,舅舅過來,必然是擔心小豌豆。”
凌驍珣說話的口氣,不掩的帶着一種寵溺,雲燁聽得直皺眉頭,他來得真不是時候,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跑到兒科醫院這種鬼地方來幹什麼?
手掌一擡,指尖便抵在太陽穴上,揉了一下,“驍珣,你畢竟纔回國,折騰這麼一天,不如回去休息吧。”
凌驍珣苦笑,“孩子還睡着,我怎麼可能睡得着,天下父母心,舅舅怕是還不能理解。”
雲燁心裡心裡一陣鄙夷,說得好像真的一樣,凌家一大片,沒有一個洋麪孔,混血面孔都沒有,隔代遺傳的話,小豌豆的那些爺爺奶奶,可沒有一個凹眼捲髮的傢伙,要是再隔代往上,那這個遺傳學也實在是神奇得不得了,居然還能把淡掉的基因突然弄得深重起來。
大致是心頭很不舒服,所以纔會把凌驍珣的父母自動代入成“傢伙”,他總是對這個孩子的身世感到好奇,甚至心裡隱隱希望這個孩子真是辛甜出軌在外面生的,辛甜和凌驍珣並不如表面看着這般和睦幸福。
近幾個小時,他的想法實在太可怕了,驚得自己都無法安然入睡。
過來看望一下,倒被凌驍珣取笑說他不懂得天下父母心,不就是想炫耀一下有個孩子嗎,雲燁目光偏轉,睨向辛甜,這一計眸光,有點深,盯着辛甜一怔。
雲燁並沒有馬上移開目光,也沒有回答凌驍珣,突然,雲燁看着辛甜的眸裡噙起一絲笑意,帶着冷嘲。
辛甜真是被他看得脊柱發顫,雲燁爲什麼眼凌驍珣說話,反而看着她?又不是她在和他聊天。
突然,她猛的回味起他眸裡的深意。
那時候還少不經事,不過十幾歲,大概什麼也懂了,她拉住他就說不喜歡孩子,以後長大了,也不要生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就這樣過。反正莫家有吃有喝,還有云燁會賺錢,她餓不死。
他也沒說什麼,就是點頭說好,結婚是挺煩,孩子也煩人,不婚和丁克應該是年輕人的理想生活,自由,不受束縛。
她結了婚,生了孩子,他幾年前就訂了婚,卻遲遲沒結。
怎麼了?
他因爲這個?
可笑吧?
他趕她走,會因爲這個原因用如此嘲弄的目光看她嗎?躲開他的目光側望着凌驍珣,“驍珣,要不然你回去休息吧。”
凌驍珣堅持,辛甜也堅持,“我不想讓你太累了,這麼奔波着,等小豌豆一醒,看到爸爸這個樣子,得心疼了。”
最終,雲燁目送凌驍珣離開病房。
這時候,辛甜明顯發現雲燁的脾氣好了一些,不像方纔站在那裡,活脫脫一個全身裹着戰甲裝備隨時隨地進入戰鬥狀態的將軍,服了他了!
“這麼晚了,你過來幹什麼。”
“你去睡會,我來幫你守小豌豆。”
“不用了,我都習慣了。”習慣了,小豌豆總是生病,過敏,在新西蘭,她幾乎沒有睡過幾次好覺,回國後,小豌豆生病少了,也不過敏了,她才覺得真是輕鬆了好多。
也難怪開始以爲要全職帶孩子,現在卻覺得做事業也有時間。
“去睡,明天變醜了又得哭。”雲燁說話,總是不自覺的帶着點命令意味。
辛甜白他一眼,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小豌豆,“那是過去,總記着那麼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幹什麼?早就說沒有關係了,不要動不動一副想要管我的樣子。”
雲燁站在她的身後,“我讓凌驍珣回來幫你,你是不是很不高興。”
“我的丈夫回來了,我有什麼不高興的?”
“你撒謊。”他脫口而出,淡淡口吻,篤然之氣,“阿甜,爲什麼我總有種感覺,凌驍珣知道我們的事?你和他有什麼約定?”
...................六千字,翻倍了,不投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