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幹掉隗知
無論前一晚發生了怎樣的事情,決戰雙方心理有了如何的變化,這關鍵的決戰日還是如期到來。正如太陽不會因爲任何緣故而不東昇或西沉,帶着一顆忐忑與悲傷的心思強迫自己用過早膳後,玉蓁蓁面色陰沉的與默大王一道往會場走。
路過的同門皆上前打招呼,爲玉蓁蓁打氣;玉蓁蓁往日溫柔的笑容卻不再,只是倍感使命感沉重。爲了神州大地的和平,爲了死去的於三文,爲了這些同門能夠繼續像這樣無憂無慮的活着——玉蓁蓁拍了拍自己的另一面肩膀,其中一面自然爲默大王佔據——她不能就此認輸;就算景含芷是昔日的同門,是她的師姐,可如今,她已墮入黑暗,無可挽救。即使自己不打敗她,終有一日消滅異人,她也會跟着魂飛魄散——或者說,根本連魂魄都遍尋不着,在她將心獻給異人的那一刻,她已經死了。
玉蓁蓁木然的應對着路上的同門,默大王見玉蓁蓁如此的一蹶不振,唯有在她耳旁小聲道,“蓁蓁,那些不過是孤的猜測,也有可能是孤猜錯了。可你不能這般頹廢,就算於三文死了,”默大王咬緊牙關,心也跟着疼了起來,“可你就算爲她報仇,也不能讓黑暗中的人察覺到你的異樣。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絕不能打草驚蛇。”
“我知道,可是大王,我笑不出來。只要一想到三文她已經……而且還有可能是凌波,不,是那個異人下的手,大王,若異人魂魄侵入凌波體內,三文豈不是直接看着凌波殺了自己?大王,三文當初會是怎樣的絕望?”
只要一想到這點,玉蓁蓁就立即紅了眼眶,身子也不停的顫抖,似乎對於三文當時的狀況感同身受。默大王正嘆息着的工夫,卻忽的感覺到一股氣息的接近;他心下一驚,還來不及提醒玉蓁蓁的工夫,闌易那張凌波的臉已經抵上了玉蓁蓁的後肩,對着她的耳朵吹氣頑皮道,“蓁蓁,這麼久不見,我可想你了呢。咦?你的樣子似乎不太對勁兒啊!”
“你這隻該死的鯉魚精,離玉蓁蓁遠些!她正爲一會兒要同門相殘一事心中矛盾,你別來煩她!”默大王見狀,忙幫玉蓁蓁打圓場,生怕被闌易抓到什麼不對的地方,讓他起疑。
“大王,別這樣,凌波也是爲我好。”好在玉蓁蓁反應也快,微微回頭的工夫,看到凌波那張放大的臉龐近在咫尺,心裡又開始痛了起來,她盡力掩飾的苦笑道,“若說讓我殺掉一千異獸,我眼都不眨;可若傷了同門,我如何過意的去。”
“怕什麼,蓁蓁,”凌波挪開視線,拉着玉蓁蓁的手,後又對其笑道,“那個景含芷怎麼會是蓁蓁你的對手呢,你三兩下不就把她解決了!”
闌易說這話的時候,正巧景含芷從一旁經過;她冷哼了一聲,沒有搭茬,繼續一個人前行,漸行漸遠。默大王謹慎的偷偷瞥着闌易的表情,而玉蓁蓁則做了噤聲的手勢,小聲道,“凌波你瞧,讓景師姐聽了去多不好。”
闌易吐吐舌頭,後憨憨的摸頭笑笑,對玉蓁蓁擺手道,“我還要去給神獸餵食,就先走了。蓁蓁你比試要加油,我會一直看着你的!”
語畢,闌易天真的笑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後轉身離去。玉蓁蓁立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嘆了口氣,對默大王道,“凌波——何時有過那樣好看的笑容?他都是呲着一對小兔牙的。從前看着還覺得是七分傻氣三分可愛,如今,真的好懷念那樣的凌波。”
江天青是非常看重玉蓁蓁的,所以這次這場比試,她之前真是花了心思來設計結界。後來她自行做了個重大的決定——之前既然雲宿創造了幻境,那麼她雖然只是製造結界,但也要狀似幻境的結界纔對得起摘星大會這名號,也算是報答玉蓁蓁對崑崙谷的恩情。
所以當第二日江天青花了幾乎一盞茶的工夫結界完成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雲宿因爲要照顧雲朵沒有來,所以不在其中——風瞿的嘴巴幾乎都合不上,他只道江天瑜的結界術是神州大地上的頂尖者,可江天瑜都從未有過這樣的結界;但江天青居於江天瑜之後,卻做到了類似幻境的一種結界——雖說幻境之術也是結界的一種,但那是極少數異獸才能完成的,而且是一種天生技能,並非後天可學的。可如今江天青並非異獸卻有了如此境界,不得不讓人感嘆與敬佩。
“蓁蓁師侄曾拯救了我崑崙谷,所以,這算是對蓁蓁師侄的一種謝禮吧。”衆人的感嘆與驚喜目光讓江天青尤爲適用,她開口,語氣中帶着無法掩飾的自豪感,“因對戰兩位師侄靈根皆爲火,所以結界內幻境地點設置在沙漠中的綠洲上。”因崑崙谷所處西方,西方沙漠居多,所以對於製造幻境中的沙漠綠洲,江天青可謂是得心應手。
“多謝江師叔。”玉蓁蓁與景含芷同時對着江天青拱手,見江天青頷首並做出請進的手勢,兩人皆深吸口氣,後昂首挺胸的邁入結界。
就只是一層結界的關係,外面是料峭春寒,可內裡卻已經有了炎炎夏日之感;地面更從白理石變幻爲黃沙,每每向前行進一步,都覺有些阻力;而之所以稱爲綠洲,是因爲這裡依稀可見一些綠色植物,一人半高的仙人掌啦,還有鐵線蕨一類的蕨類植物,只不過都被太陽曬得沒什麼精神就是了。
“和真的一樣。”景含芷感慨着,四處打量,倒是絲毫不怕玉蓁蓁這個時候搞偷襲——她太瞭解玉蓁蓁了,以玉蓁蓁的性子,絕不會那樣做。只可惜,玉蓁蓁的確不會對同門下毒手,但對面這個女子,玉蓁蓁已經知曉了她的真正身份,此時見有空隙又如何會放過。幾乎是瞬間,玉蓁蓁口中叨叨唸着火雷神符的咒語,頃刻一道烈火牢籠從天而降,在景含芷還沒反應過來的工夫,隗知已經被困在烈火牢籠中。
這還是隗知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自然緊張又恐懼。他在烈火牢籠中不安的來回撞擊,身上開始傳來焦糊之味——這樣的反傷自然不會出現在玉蓁蓁身上,因這是隗知的主動攻擊,而非玉蓁蓁攻擊隗知。眼見着隗知已經被制止了行動,景含芷咬牙同樣祭出寶劍,施展火雷神符,一條巨大的火蛇登時出現,對着玉蓁蓁便直竄而去。
“大王,走了。”玉蓁蓁等的就是這一刻,她立即帶着默大王御劍而起,輕鬆避過火蛇後,在景含芷來不及收回靈氣再出招之時,從隗知的正上方由上而下,迅速飛擊。景含芷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牢籠被打開、隗知纔要仰天長嘯的那一刻,卻被玉蓁蓁的瓊陽劍貫穿了喉嚨,甚至一絲哀嚎聲都沒發出,就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玉蓁蓁一個魚躍,立在一旁,臉上幾乎三分之一的部分都是隗知的鮮血;而用尾巴勾着玉蓁蓁脖頸纔不至於摔在地上的默大王,此時絨毛上也滿是血滴,這場景看起來倒是有些可怕了。玉蓁蓁絲毫不忌諱的用袖管擦了擦,臉龐上的血痕卻是開始給她弄成了大花貓,加上一旁氣勢洶洶的默大王,這場景倒是似乎看到了從地獄復活的修羅一樣。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景含芷此時此刻居然有了一絲退卻的心思。她與玉蓁蓁相識也有些日子,儘管都是敵對的兩方,可玉蓁蓁總是被欺負的那一方,對她也是處處忍讓。所以景含芷從沒想到有一日,玉蓁蓁臉上竟會露出這樣可怕的神情——讓她忍不住的渾身顫抖,沒出息到極點,甚至都忘記了失去本命獸的哀傷。
“雲朵朵!”雲宿本正一門心思的將靈氣灌入雲朵的結界中,而外面做的雲朵替身,此時此刻卻忽的不再因爲疼痛而動了。雲宿心中一驚,掐指算算時間,比試開始了也就不到一盞茶的工夫,而隗知的餘傷已經不再攻擊雲朵替身,這是不是說明,隗知已經被玉蓁蓁幹掉了?
雲宿不敢輕信,又等了一陣子,確定再無餘傷攻擊雲朵替身,這纔打開結界,將真正的雲朵放了出來。而云朵這兩天在結界中也憋壞了,出來就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後激動的望着雲宿道,“二爹,二爹,我既然無恙,是不是說明,蓁蓁已經將隗知解決了?她是不是已經打敗景含芷爲我報仇了?”雲朵說着,根本不給雲宿回答的機會,轉頭望望窗外道,“啊,這才什麼時辰啊,蓁蓁真是好樣的!不愧是被我雲大姑娘看重的女子!”
“雲朵啊。”雲宿滿臉心事的開口喚了一聲,卻似乎有千言萬語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怎麼了二爹?你最近都怪怪的哎,是不是因爲快回去見娘了,所以心裡有些忐忑?想念的很?”雲朵從來不知何謂憂愁,自然不會往壞的方面想。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