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心中一動,問道:“那個女子便是秦……齊谷蘭嗎?”
那聲音道:“不錯!她便是齊谷蘭,那天的邂逅,其實就是一個陰謀!”
玲瓏“啊”的一聲驚呼,道:“陰謀?”
那聲音道:“對,她就是一個騷娘們,覬覦我家相公美色!”
玲瓏:“……”
小余:“……”
那聲音道:“我將齊谷蘭帶回家,向相公說明了情況,便將她留在了家中。這般過了三四個月,也許是蒼天開眼,我終於有了喜訊。相公很是高興,就大擺筵席,廣邀賓客,閤府上下慶祝了幾日。在那一段時日裡,齊谷蘭性情溫和,溫爾大雅,甚得家中上下的喜愛,不獨是相公,就連我也把她當做了好姐妹。”
“轉眼過了九個多月,我也到了臨盆的時候,不料就在那個晚上,齊谷蘭露出了她的本性,竟然乘我臨盆之極,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向我發難。我爲了保住腹中胎兒,苦苦支撐,無奈經過長久的籌劃,秦家上下都對她極爲信任,竟然被她瞞住嚴嚴實實。經過痛苦的掙扎,我還是沒能逃過一劫,母子倆同赴黃泉……”
小余:“!!!”
玲瓏道:“想不到齊谷蘭雍容華貴,心腸卻如此歹毒!”
那聲音道:“我死不瞑目,所以魂無歸處,便到處遊蕩。當時我想:‘既然我是鬼了,運用鬼力,當可除卻心頭之恨。’打定報仇的主意,我回到秦府,向齊賤人尋仇。叵耐那賤人心思縝密,似是早已料到此招,我剛一現身,她便取出一物,朝我一晃,立時金光耀眼,將我定住,隨即房中跳出一人,叫道:‘妖孽,本座等你久矣!’摸出一物,向着我搖晃,放出一道黃光,叫道:‘進來吧!’我身子一震,只覺似被一股巨力吸引,竟身不由主的向前移去。我拼命掙扎,卻怎麼也無濟於事,眼見離那道黃光越來越近,當下心如死灰,只得閉目受戮。”
“也許冥冥中自有安排,就在我束手就擒的時候,一道黑光從旁邊衝了出來,跟着我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當我再次醒轉的時候,已處身在這個洞裡,眼前現出一個黑衣人,道:‘這裡無人知曉,要想報仇雪恨,就在此好好修煉吧。’隨後傳了一些修行的法門,便自行離去了。”
玲瓏道:“那人是誰?”
那聲音道:“我也不知道,他本領高強,從來都是來去匆匆從,我僅見過他幾次。”
玲瓏道:“原來高人都是如此。”
那聲音道:“小姑娘,你年紀輕輕的,爲何會發此感慨?”
玲瓏道:“我有一個師父,來無影,去無蹤,從第一次見他,到上一次分別,我只見過他三次。”
小余:“……”
那聲音道:“也許你說的對,高人便是如此。我見無處可去,便將此洞暫作棲身之所,日夜不息的修煉。我回思那晚情形,那賤人一招就將我制住,手中的東西定然十分厲害,心想如果修煉不夠,報仇不成反倒葬送自己,實在太不划算,所以一直在洞中呆了五年。”
玲瓏道:“五年?就你一個人嗎?”
那聲音道:“開始的時候是,後來便不是了。”
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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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
那聲音道:“有孩兒的陪伴,縱然修煉清苦,我也無怨無悔。”
小余:“???”
玲瓏驚道:“你的孩兒不是……怎麼能……”忽然她閉住了嘴,眼中現出驚恐之色,眼前的那團黑氣,竟然發出嗚嗚之聲,便如那嬰兒咿呀一般。
那聲音道:“在你們眼前的,就是我的孩兒!”
小余:“……”
玲瓏長吸一口氣,似是聽到了這世間最恐怖的話語,臉色變得煞白。
那聲音道:“沒想到吧?其實我也沒想到,救我的那人竟然有如此能耐,連我的孩兒都一起救了。雖然我的孩兒不能發身長大,但能日日看着他,我已是心滿意足,放佛這便是世間最幸福的事了。”
玲瓏道:“那麼後來,你還是去找齊谷蘭了?”
那聲音道:“此仇不共戴天,我豈能善罷甘休!經過數年修煉,我自忖功力大進,要殺那賤人已是易如反掌,便離了此洞,去秦府尋仇。數年過去,秦府已然大變,佈置的富麗堂皇,極盡奢華,我嘆了一口氣,心道:‘難道相公已經把我忘了嗎?’”
“到了夜晚,我潛進相公臥室,果見那賤人躺在相公身邊,原來他倆已經成爲夫妻。我一怒之下,就要下殺手。就在這時,相公翻了個身,口中喃喃道:‘美娘,美娘。’我腦中轟的一聲,往西與相公的一幕幕全都用上心來,一時竟然難以下手。心中思緒飛轉,我劃入相公的夢中,將他召喚醒,來到院中‘纏緣井’前相見。”
“我與相公從小在‘纏緣井’旁玩耍,也就是在‘纏緣井’前,相公偷偷的第一次吻了我……”
“唉……”那聲音一嘆,收起了回憶,續道:“我質問相公,爲何會與那賤人在一起。相公道:‘自你母子去後,我長時間頹廢,如失魂落魄一般。谷蘭一直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讓我獲得了重生,也許是日久生情吧,經過兩年的相處,我漸漸的愛上了谷蘭,成爲了夫妻。美娘,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可你我畢竟人鬼殊途,是不能在一起的了。’我冷冷一笑,道:‘相公,你若是取他人爲妻,若是琴瑟和諧,我一定祝福你們,可你知道嗎?害死我的罪魁禍首,便是齊谷蘭!’相公大驚,搖頭不信,並斥責我胡說。我就將前因後果說出,相公雖然十分震驚,可我看得出,他仍是不信的。”
“多年未見相公,雖然他容貌依舊,但眉宇間隱隱有一絲憂鬱,我當時心中一軟,便道:‘相公,你不信我也罷,但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相公道:‘美娘,我有愧於你,無論是何事,我都答應你。’我道:‘你能不再離開我嗎?’相公遲疑道:‘美娘,這……你是知道的,這怎能可能?’我道:‘每到夜晚,我就進入相公的夢中,與你在這井前相會,白日絕不出現,可以嗎?’相公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只要能陪着你,做什麼我都願意。但我也求你一件事,就是不要去爲難谷蘭好嗎?’我雖然恨那賤人,但爲了不傷害相公,也就答應了。”
說到這裡,那聲音嘿嘿一聲冷笑,道:“犯一次錯誤是失誤,犯兩次呢?那便是名副其實的傻子!而我就是一個這樣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