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自然不信月初之言,當即道:“大護法早已脫離魔界,如何會讓你來放了月秀?”
月初見七殺回答的滴水不漏,若非是她早就洞悉一切,只怕當真會被七殺這副模樣騙了,“我已知,陵霄從來未曾離開魔界。”
七殺見瞞不住月初,也不再隱瞞,“大護法廢了好大一番氣力纔將月秀捉住,還需留着他引來白曜,不可能讓你放了月秀。”
月初笑道:“這麼多天了,白曜未有任何動靜,便是已經將月秀視爲棄卒,既然引不來白曜,便只能放了月秀。你知道,月秀是我的師父,陵霄不會殺他的。”
七殺聞言已有些將信將疑,他自然知道陵霄對月初百依百順,是月初求了陵霄放月秀一命也不是不可能,但此事卻甚爲蹊蹺,“可有大護法手諭?”
“我與陵霄之間還需手諭?七殺,你連我都信不過了嗎?”月初冷聲道:“你若不信,那我們到陵霄面前對質?”
七殺聞言眉頭一蹙,心想着若真去陵霄面前對質,此事是真,那他便得罪了月初,今後可少不了他的罪過。但若是假的……即便是假,以月初在陵霄心中的地位來看,必然不會受到責難,自然也不會怪罪到他頭上來。
思前想去,七殺覺得不論真假,只要放月初帶月秀走,便不會有錯。
七殺當即放了月初與月秀離開,看着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總覺得事情蹊蹺,當即命人去魔宮通知陵霄。
無雙早已料到月初定會來救月秀,早早候在了離開鬼獄的必經之路,果真瞧見了月初與月秀的身影,她臉上一喜,立即飛奔上前,激動地望着安然活着的月秀。
月初見無雙前來,便將月秀交給她,“你帶他速速離開魔界。”
無雙即刻接過月秀,扶着他就要離開,可月秀卻問道:“月初,你不走嗎?”
“我不走。”月初看了眼滿身是傷的他,對無雙交待道:“以他現在的傷勢怕是難以返回天庭,你帶月秀找個隱秘的地方避一避。”
月秀卻不肯離去,斥道:“陵霄如此欺騙你,你還執迷不悟要留下嗎?”
月初緩緩一笑:“我若走了,你們便走不了,所以我必須留下。”
月秀聞言,亦明白月初的意思,終究是沉默了。
“走吧,陵霄不會拿我怎樣的。”月初催促着無雙,心知很快月秀被她帶走的消息便會傳入陵霄的耳中,若此刻不走,便再沒機會。
月秀深深凝了月初一眼,笑道:“月初,好好照顧自己。”
月初聞言,一直強忍着的辛酸瞬間涌上心頭,一股熱氣直逼眼眶,她問:“我並非華碧晗,你是否後悔曾經對我那樣好。”
月秀搖頭,真摯地說:“在我眼中,你只是月初,我的徒兒月初。”
月初緊抿着脣,轉身,不再看月秀,遙望另一條朝魔宮而去的路,心中悽迷一片。
她何其有幸,今生能遇見月秀這樣一個師父,他對她有知遇之恩,若非是他,她不可能步入修仙這條路,更不可能長生不老,與陵霄長相廝守。
可那所謂的長相廝守,終究還是被權欲與仇恨打敗。
三界紅塵,終究一場繁華落寞。
夢,終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