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覆盤
苗映紅被凌遲處死，將歷時七七四十九天，本來按照龍陽帝的意思，要她承受九九八十一天的痛苦，最後，最後的最後，還是周景緻給攔了一道，就七七四十九天吧，當是我和她，最後的了斷。
說心裡話，知道幕後真兇是苗映紅的時候，周景緻挺長時間，過不過這個彎來。
他心裡又遺憾，有怨念，也有不甘……
而如今最後，他最大的不甘，就是找不到陸雪禪了。
他窮盡所有，動用那麼多人力物力，幾乎將長安城掘地三尺，都找不到陸雪禪的下落。
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陰暗，潮溼，全身男人……
所以，那種地方，應該是哪種地方？
該找的，全都找了。
他知道找到陸雪禪的希望，隨着苗映紅被凌遲，已經無限接近於零，況且龍陽帝也不可能讓周景緻，一輩子因爲陸雪禪，而陷入自責，更不可能爲了一個陸雪禪，長時間，讓周景緻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這件事，便到此爲止了。
堂堂大趙，百姓水深火熱，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事已至此，怕是再也找不回，陸雪禪的下落了。
他努力的思考，全面的覆盤，試圖把所有事件重新在腦海裡整理，再分散開來，把自己代入到苗映紅的世界，去尋找，陸雪禪可能的下落。
那些身着布衣，早已失去前途的罪人，或罪人家眷們，不論男女，一個個都低着頭，帶着手銬，緩慢的，往前走着……
這話說的？
幾個人輪番給周景緻灌酒，也是希望他能面對現實，面對陸雪禪，再也找不到的現實。
此刻，長安城街道上，都是車水滿龍，人來人往。
人生，哪能沒有遺憾。
苗映紅拼了凌遲處死，也不告訴你陸雪禪的下落……
“啊你這？”
縱然將來有一天，我們中的哪個人，突然消失，甚至突然被擄走，在異國黑暗的地方，被屈辱，被踐踏，我們也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快點！”
“哪的話！”周景緻擺擺手：“不信你們，我就不必求你們了。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我在腦子裡覆盤了好多次了，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具體是哪一個點，我總覺得，有迷霧在阻隔着我，所以……”
“都沙棱的，趕緊走，以後是死是活，都各安天命。”幾個衙役扯脖子喊：“一人犯罪，株連全族，這也是命數，到了那古塔，希望你們還能活着，走走走！”
張天鶴都樂：“你別說，這理由真的很可以，沒有理由，硬塞個理由，也叫理由，真的可以，太行了。你是大趙第一個，閒着沒事，主動侵略別國的精神病，來，我敬你一個。”
“走，跟我過去看看？”
“呵呵呵！”周景緻笑了笑：“我就是看對方不順眼，老子要侵略他，行是不行。”
所以周景緻就想了一個很好的出兵理由……
“是這樣啊！”周景緻心裡那微弱的火光，又見見的消弭小去，他喝着小酒，歪着頭，又看向已經走到城門的流放家眷，右眼皮不知道怎麼的，跳的更厲害了。
哪裡出了問題……
“可不是好多人嗎！”趙九重嘆了口氣：“第一是皇帝壽誕，國宴安保要求，所有罪人都延緩發送流放，第二爲了找你的陸雪禪，所有出入長安城都需要嚴格檢查，好多罪人和家眷的流放工作，就一直拖到今天……在不流放，大牢就放不下了。”
他默默的看着那些遠去的身影，放下酒杯，問趙九重：“流放的罪人？還有家眷？之前我讓你們在所有府衙，牢獄，所有的地方，都查一遍，你們都查了？”
朝廷虎狼環伺，地方衙門魚肉百姓，這大趙，該下重手了。
如果有陸雪禪，她早就應該被發現。
周景緻要去借兵，去幹一件大師。
“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們怎麼能不辦，可確實沒有陸雪禪啊！”張天鶴感嘆：“當時具體辦的，還有萬勝雪姐姐，李天齊大哥，許徵年，南如鏡，我們這麼多人，把大趙所有府衙，牢獄的囚犯，都挨個找了一遍，包括這些流放的人，如果這裡有陸雪禪，早就被發現了……”
張天鶴愣了愣，黃蓉兒攤了攤手，凌飛羽起身，趙九重無所謂：“既然你想去，那就陪你去看看，走吧在哪買。”
只有這樣，周景緻纔沒有贏。
“好多人啊！”周景緻喝着小酒，看着遠處那些，行走緩慢，被衙役呵斥的罪人們。
而我們之所以遺憾，只是心有不甘罷了。
苗映紅爲了剛你這一下子，她豁出去了，豁出去被羞辱，被踐踏，被折磨，她寧願讓自己守身如玉的青春，被虎狼撕裂，她寧願沉淪苦海，寧願凌遲處死，她也不告訴周景緻，陸雪禪的下落。
“別磨磨蹭蹭的。”
趙九重，黃蓉兒，張天鶴，凌飛羽幾人，知道周景緻心裡不好受，但既然苗映紅已經伏法，有些事情，我們自然要去面對。
至少，苗映紅認爲，是打了個平手。
“來吧，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周景緻一坐一上午，幾個人就陪着他，邊吃邊聊，也說了接下來的計劃。
“哦！”周景緻喝着杯中小酒，看着漸漸離自己遠去的那些人影，右眼皮不知怎麼的，跳了一下……
幾人愣了愣，紛紛豎起拇指。
趙九重，黃蓉兒，凌飛羽，張天鶴都愣了：“你不信我們？”
龍陽帝的意思也很明確，大趙不會借兵，你要真有本事，就去諸國借兵，不管能不能成，就算借兵成功，你也不許打着爲小公主報仇的幌子，大舉進犯。
“啥理由，說來聽聽？”黃蓉兒很感興趣。
幾個人知道周景緻，思念陸雪禪心切，人已經有點魔怔了。
可是答案，永遠都是模糊的，永遠，都是不可遇見了。
幾個人在酒館裡，吃着喝着聊着，周景緻雖然憔悴，心也有些累了，但隱隱約約能看出來，他還是不甘心……
衙役們揮舞這長鞭，將這些如行屍走肉的罪人們，抽打着，見見朝長安城門過去。
至少是這樣的。
衙役們驅趕着罪人家屬，在去流放的路上……
只有這樣，苗映紅纔沒有輸。
周景緻迷茫的往出走着，老闆追出來要錢，周景緻兜裡沒錢。
幾個人面面相覷，黃蓉兒把錢服了，可真行。
此刻的周景緻，眼睛直勾勾看着長安城門，正在交接的衙役們，交接完畢，這些罪人，就會被流放納骨塔，從此人生，將是另一番變化。
“你們，把所有的牢獄，每一個人，都查了是嗎？”周景緻沒來由的，又問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