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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中土,廣袤無垠,據說南北九萬八千里,是整個人間最繁華的區域所在。
人間有九州,按照古老傳言,是因爲內有五湖,外有四海,故叫做九州,或者九洲。
五湖皆在中土,而四海卻是比較‘抽’象,有人說,四海乃是指東南西北四海,又有人說,其中有忘情海,或者冥海。
千百年來衆說紜紜,至於四海到底指的是哪四海,至今已無從考證。
且說中土,九州西南峨眉一帶,山巒迂迴起伏,雲海飛卷奔騰,山中盛傳有異獸出沒,凡人進入多銷聲匿跡,不再出現,時間久了,再也無人敢涉足此地探險,倒是大大便宜了山中清修之輩。
峨眉山,八百里,西接麒麟山脈,東至湘西南部的七星山脈,往南八百里,便是連修真者都爲之畏懼的南疆十萬大山邊緣。
可以說,就是因爲橫斷天際的峨眉山與山中的正道大派蜀山派,這才阻擋了南疆異族獸妖北上侵襲中土。
蜀山派,自第一代祖師長眉真人開始,傳承至今已有三千餘年,如今更是人丁興旺,位列正道四大派閥之一。
如今的蜀山派掌‘門’雲滄海,經天緯地,驚才絕‘豔’,實乃是當世不世出的絕世高人,一身道行出神入化,世間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前輩並不多。
當雲小邪與韓雪梅星夜趕路回到峨眉山深處蜀山派時,已是人間的十二月,翠綠的山脈被白茫茫的積雪所籠罩,與兩個月前離開前相比,多了幾分的蕭條。
黃昏,兩人上得山來,站在山腰處,望着周圍凌空懸浮的數百座大小不一的山峰,雲小邪與韓雪梅的表情都是有點凝重。
金‘色’的夕陽,覆蓋着這個白茫茫的世界,站在夕陽餘暉下的那個美麗‘女’子的倩影蕭索‘迷’離,淡淡的處子幽香從她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卻又有另外一番詩情畫意。
向山的岩石階梯,有一座石亭,雲小邪看了一眼,對韓雪梅道:“韓師姐,我們去那石亭歇息一會兒再御空上山吧。”
韓雪梅收回目光,輕輕的看了一眼雲小邪後便轉移目光,一言不發的走到了石亭處,或許前不久的風雪實在過大,石亭中的四邊也向內延伸堆積了厚厚的白雪。
韓雪梅坐在了石亭裡的石凳上,靜若處子,雙鬢白髮隨着寒冬的晚風輕輕飄‘蕩’,有一股出塵之意。
雲小邪跟了上去,一路疾馳趕回,到了蜀山腳下,他的心情反而不急了。
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些酒水與酒杯,他笑道:“晚風黃霞,白雪無邊,如此良辰美景,無酒豈非無趣?”
韓雪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這麼有文采?”
雲小邪哈哈一笑,道:“我本就是一個雅人,可不是附庸風雅!”
“呸。”
韓雪梅輕輕的呸了一聲,顯然並不相信雲小邪。要說世間誰最瞭解這個男子,那就是她了。
雲小邪是什麼樣子的一個人,她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很,十年前便是玩世不恭,雖然這十年來在思過崖面壁,‘性’格發生了轉變,那那種貪財好‘色’的本‘性’卻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
如琥珀般的酒水傾斜而下,雲小邪端起酒杯道:“請。”
韓雪梅無奈,伸出白皙的‘玉’手捏住,看了一眼雲小邪,輕輕抿了一口。
也不知是不勝酒力還是有其他原因,一杯酒水下肚後,韓雪梅白皙的臉頰忽然微微有些發紅。
雲小邪看在眼中,不明所以。
其實,雲小邪哪裡知道,此刻韓雪梅心中所想的是卻是十年前發生在天山腳下凌霄城的事情,那時他們二人經徐天地指點,去城南找酒中仙做假畫,喝了酒中仙珍藏的一罈子的烈酒,結果雙雙醉倒,後來還是被古‘玉’峰陸琳琅等人揹回來的,當時蜀山弟子找到兩人時,兩人相互擁抱在一起呼呼大睡,模樣甚爲不雅。
雖然古‘玉’峰當時告誡師弟師妹不要將此事外傳,奈何當時在場的蜀山弟子頗多,還是走漏了消息,那件事大部分蜀山弟子都是知道的。
韓雪梅之所以會臉紅,就是想到了這件事。
雲小邪細細打量黃昏金‘色’夏光霞的韓雪梅,詫異道:“韓師姐,這才數日,你的修爲似乎比起剛出北疆之地要深許多。”
韓雪梅一愣,從久遠的記憶中清醒過來,她詫異的望着雲小邪道:“你的眼光還真是毒辣,連我修爲最近幾日有所‘精’進都看的出來?”
雲小邪呵呵一笑,道:“你很少誇獎我,怎麼,韓師姐你最近突破了瓶頸?”
韓雪梅點頭,道:“是呀,前陣子機緣之下有所領悟,對天道的理解也深了幾分。是以修爲有所‘精’進。”
其實,她口中的機緣便是指在玄冰宮禁地玄冰壇第三層無意中發現的玄冰‘玉’冊,玄冰‘玉’冊乃是蠻北最古老的巫術‘精’華所在,字字如玄妙,深諳天道之術。
韓雪梅所修煉的水系真法,與玄冰‘玉’冊上的玄妙巫術不謀而合,雖只短短數日時間,她的修爲卻是與日俱增,假以時日鞏固加深,放眼天下年輕一輩,只怕除了雲小邪、趙無雙、風秋雨等年輕高手之外,怕是沒有一個人能是韓雪梅的對手。
關於自己窺得玄冰宮最高深的秘法玄冰‘玉’冊,畢竟事情隱秘,不足與外人道,一旦走漏消息,不僅會影響蜀山派與玄冰宮的關係,自己也會萬劫不復。
因爲,偷學別跑真法,乃是修真界大忌!
所以,韓雪梅並沒有將此事告知雲小邪,世間只有她一個人知曉。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兩人的身影很快被從四面八方涌來的黑暗所籠罩,但兩人都似乎不捨離開。
到了蜀山,就不再像在山下那般無拘無束,師‘門’深重,韓雪梅深知恩師雲水師太極爲反對自己與雲小邪來往。
她知道,今夜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像這般安安靜靜的與心愛的男子面目相對了。
雲小邪又怎會不知韓雪梅的心思?心中一嘆,起身道:“韓師姐,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上山吧。”
韓雪梅起身,‘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意,似乎光‘陰’總是那麼的無情,原來天空早已星辰遍佈,爲何自己卻沒有感覺到時光流逝?
雲小邪的感情遠不及韓雪梅那麼的細膩,所想的也不會那麼久遠,招呼一聲,御起法寶與韓雪梅一前一後飛向夜空。
一人飛向了輪迴峰,一人飛向了‘玉’‘女’峰。
兩道光芒從緊貼着,漸漸的偏移,然後越來越遠,就像是有兩股大力生生的將兩人分開。
回到了熟悉的輪迴峰,雲小邪遇到了一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師弟,打着招呼後,並沒有去見自己的爹孃,而是徑直的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個小小院落。
不,現在不只是屬於自己。十年前有一個不速之客來此借住,至今沒走。
當然是李子葉。
李子葉房‘門’關閉,房中卻是有燈光,想來還是沒有入眠吧。雲小邪沒有去打擾他,而是輕輕的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味道,但又爲何是那麼的陌生?
房間裡整潔乾淨,所有的東西擺放都是一絲不苟,甚至是一塵不染,顯然是有人前不久剛剛細心打掃的結果。
雲小邪苦笑一聲,腦海中不自禁的浮現出白衣如雪的那個美麗‘女’子,也只有李子葉纔會來給自己打掃房間。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沒多久,‘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知道是李子葉,剛要說話,房‘門’就被一股大力推開。
雲小邪翻身坐起,沒好氣的道:“這十年來你怎麼一點也沒有變,進‘門’前還不會敲‘門’?難道不怕我又沒穿衣服?”
李子葉白淨的臉‘色’忽然一紅,低嗔一聲,顯然是想起了十年前自己貿然進入這個房間,結果這臭小子赤、‘裸’、身子呼呼大睡的場景。
她道:“你怎麼現在纔回來,足足比我們晚了五天,快說,是韓雪梅去哪裡逍遙快活了?”
雲小邪哼了一聲,道:“你才逍遙快活呢,我是有正事兒。”
李子葉走到雲小邪的身邊,一屁股坐在了‘牀’上,身子緊緊的貼着雲小邪,幽香襲來,雲小邪心神一‘蕩’,身子挪動了一下,道:“男‘女’授受不親,讓別人看到了多不好。”
李子葉一愣,隨即笑罵道:“你這小‘色’鬼倒是轉‘性’了呀。”
雲小邪咧嘴一笑,起身走到‘門’前將房‘門’關上,然後嘿嘿的走向李子葉,道:“這樣就沒人看見了。”
李子葉樂了,本來還以爲雲小邪真的轉變了呢,原來都是一種假象,這廝和十年前一樣,絕不是好人兒。
見到雲小邪‘露’出邪邪的微笑走向自己,李子葉舉手投降,道:“我認栽,咱們說說正事兒吧。”
雲小邪嘴角的猥瑣笑意隱去,皺眉道:“是不是正道正要興兵討伐魔教?”
李子葉驚疑道:“你已經知道了?”
雲小邪苦笑,道:“算是吧,具體的和我說說。”
李子葉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現在局勢已經明朗,昨天崑崙派的使者剛剛離開,之後整個蜀山派就開始厲兵秣馬,看來……正魔這一戰在所難免了。”
雲小邪本還存着一絲僥倖,聽李子葉如此一說,他心中一嘆,道:“正魔之間千年一大站,百年一決戰,上次黃山之戰距離今日也有一百三十多年了,這些人又開始坐不住了。”
正魔之間的恩恩怨怨,可以追溯到三千多年前,當時魔教還被稱作光明聖教,是與道、佛並存的一個人間大派。
奈何魔教修真功法多以蒐羅魂魄,往往具有嗜血妖力,被道、佛兩脈所不齒,於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號聯合起來,爲了天下蒼生,‘欲’要剷除光明聖教。
存在即合理,魔教既然出現在與世間,並非是偶然的結果,面對正道諸派的聯合打壓,魔教這幾千年來不僅沒有覆滅,反而日益昌隆。
尤其是千年多前,出現了鬼王薛天那般的絕世人物,力壓正道,稱霸人間,自從鬼王薛天去世後,魔教羣雄逐鹿,五大派並駕齊驅,還有十餘箇中等魔教派閥,上百個魔教小派勢力。
面對這種龐大的力量,正道想要徹底剿滅,只怕是千難萬難。一個不好,還會被魔教勢力反撲。
兩人在屋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雲小邪嘆了口氣,道:“其實就算這一次崑崙派不號召正道圍剿魔教,魔教在最近幾年只怕也會入侵中土,這一戰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李子葉點頭,似乎很意外雲小邪竟能想到這一層,道:“不錯,魔教這數十年來氣焰高漲,早已經從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中恢復元氣。而且魔教如今一片散沙,萬奇子、木青陽甚至紅綿夫人,都想成爲千年前的鬼王薛天,一統魔教,必定會挑釁正道,哎,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之人會慘死了。”
李子葉悲天憫人的模樣讓雲小邪又是心生感慨,而云小邪若是知道六百年前那曠世大戰乃是李子葉一手挑起的,他會不會覺得李子葉此刻的表情很虛僞呢?
最難測的還是人心,所以世人常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至於李子葉此刻的擔憂是發自內腑的還是裝出來的,誰也不知,只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吧。
輪迴峰,輪迴大殿。
快到了子時,輪迴大殿依舊是燈火通明,不同往日的是,輪迴大殿的殿‘門’今夜卻是關閉着的。
蜀山掌‘門’雲滄海、夫人紫雲仙子,大長老玄壁道人、長老院供奉醉道人、上官雲頓,以及六脈首座長老和一些德高望重的蜀山長老盡在殿內,彼此與身邊的人低聲‘交’談,議論紛紛。
空曠的大殿中,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
良久之後,坐在掌‘門’之位的雲滄海捏須道:“諸位,關於此次崑崙派召集天下正道討伐魔教一事,大家覺得如何?”
‘玉’‘女’峰首座雲水師太當先道:“魔教妖人,爲禍世間,我等自詡正道,自是不能甘於人後。”
醉道人道:“雲水師妹說的極是,這是這一次崑崙派顯然是居心不良,感覺到第一大派的寶座位置不保,爲了提高威望這才牽的頭,還是小心一點,別上了太虛那老傢伙的當。”
此話一出,大殿內的蜀山高層衆人都不禁的點點頭,覺得醉道人說的極爲在理。
大長老玄壁道人緩緩的道:“其實我覺得這倒是一個機會。”
雲滄海眼睛一亮,道:“玄壁師兄,你繼續說。”
玄壁微微拱手,起身上前走了幾步,緩緩的道:“雖說這次明顯是崑崙派的‘陰’謀,才我們完全可以抓住這個機會。這一次是崑崙派牽的頭,太虛真人自然會成爲這次討伐魔教的主事之人,身爲主事之人,崑崙派絕對是派出大批的‘精’英弟子與長老,如果……”
他頓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話從他這等正道前輩口中說出來極爲不合適。
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活了幾百年見慣了‘陰’謀的高人,又怎會不知玄壁話中之意?
所有人一陣沉默,彼此相視,有的搖頭,有的點頭。片刻之後,大殿內又響起了議論之聲。
上官雲頓皺眉道:“玄壁師兄,這麼做……只怕會被世人恥笑吧。”
玄壁道人笑了笑,道:“上官師弟大可放心,太虛真人召喚,我們蜀山派也出力,對魔教妖人我們也絕不手軟,至於死傷……哪一次正魔決戰不是死了成千上萬?迦葉寺那羣神僧沒有爭奪名利之心,玄冰宮位於北疆,木易那老狐狸最近幾百年又十分的低調,只要崑崙派在這一次圍剿魔教中損失過大,天下第一‘門’派的寶座,我們蜀山派就唾手可得!三千多年了,崑崙派也該讓位了。”
在場大多數長老似乎都是反對這麼做,畢竟自己是正道‘門’派,暗中使用‘陰’謀詭計,確實不是自己的作風。
不料,雲滄海卻是沉‘吟’一聲,道:“玄壁師兄,具體該如何做?”
玄壁道:“只要我們派遣超過一半的‘門’人弟子參與此次圍剿,那崑崙派作爲主事之人,自然會派出更多,只怕會派出‘門’下七成戰力。據我所知,魔教鬼先生以及召喚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聖使一同保衛蠻荒聖殿,魔教向來神秘的五行旗也盡數回防,其他四大魔教‘門’派以及中小‘門’派都在向魔教蠻荒聖殿外圍的古魔‘門’方向聚集,此等強大戰力下,我們正道就算啃下這個硬骨頭,也絕對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這是所有正道‘門’派都不願看到的結果,崑崙派想要做出頭鳥,就讓他做,咱不與他爭,此戰過後,我料定崑崙派必將有很大的傷亡,其後我們廣散弟子到人間造勢,讓世人知道崑崙已經名存實亡,如今蜀山派纔是天下第一‘門’派,最多到達下一次心魔幻戰,我們蜀山派就能名正言順的取代崑崙!”
雲滄海也是極具野心之人,生平所願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將蜀山一脈發揚光大,取代崑崙、如今蜀山派的實力已經不在崑崙之下,缺少的就是一個由頭。
現在,太虛真人年紀老邁,也活不了幾年了,他深知如此,才急於與魔教決戰,提成崑崙威望。
而云滄海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心中所想其實與玄壁道人如出一轍,只是他貴爲掌‘門’,自然是不方便說出這種想法的。而玄冰道人與他相‘交’數百年,自然清楚雲滄海心中所想,只是代他說的而已。
雲滄海當機立斷,道:“玄壁師兄分析的極是,如今魔教勢力太大,想要澆滅非一朝一夕之功,我們就爲太虛真人助助威吧。此次圍剿魔教的行動關係重大,由我親自帶領,派出三千弟子,三十位長老,按照與崑崙派的約定,三天後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