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步非喜氣洋洋地來到景國皇宮。
輪迴陣破,陣線前移,臨時駐地挪到了這裡。
“少宗主。”陽向天親自來接他。
“陽師叔,大家都沒事吧?”凌步非笑問,“你們動作好快啊,才幾天就把龍脈斬斷了。”
陽向天臉上卻沒有喜色。
凌步非收起笑容,換上擔憂:“怎麼了?有事?”
“進去再說。”陽向天只道。
於是短短的一條路,凌步非心裡七上八下。
這間宮殿是應韶光幼時所住,地處偏僻,十分清淨。
幾人入內,看到姬行歌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到他們,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師伯祖,師叔祖,你們總算來了!”
她這一哭,兩位長輩心一緊:“發生什麼事了?等等,韶光和白丫頭呢?”
“應師兄在裡面。”姬行歌不是哭哭啼啼的性格,但是這幾天發生太多事了,見到長輩,一時忍不住,“白師妹、白師妹……”
凌步非心裡一咯噔,快步走上來:“夢今怎麼了?她有事?”
隨即,他按住手腕間無形的紅線,喃喃自語:“感應不到,她不在這兒?你快說啊,夢今怎麼了?難道她、她……”
怕他想多,姬行歌連忙回道:“沒有沒有,白師妹活着!”
凌步非這才緩了口氣,接着問:“所以她在哪?你有話說清楚,別嚇人!”
“白師妹去玄冰宮了……”姬行歌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等她說完,凌步非馬上道:“她不會投靠無麪人的,這其中定有誤會。如果周月懷真是她殺的,肯定有充分的理由。”
“我也是這麼想的。”陽向天的話緩和了他的焦慮,“所以我跟岑掌門說好了,這事等白師侄回來,我們當面鑼對面鼓,說個清楚。”
花無聲對他很放心,讚許道:“陽師侄做的對,我們無極宗的弟子,豈有隨意背黑鍋的道理?一定要弄清楚,說不準是那周月懷出了問題。”
陽向天稱是:“白師侄的品性,我們都清楚。她入門這麼久,從未做過不合適的事。”
說着,裡面傳來微弱的聲音。
陽向天大喜:“韶光醒了!”
幾人進入內殿,看到元封帝坐在牀前,驚喜地喚道:“韶光!韶光!”
應韶光人是醒了,眼睛裡卻沒有神采,反而被魔氣填滿了,無知無覺的樣子。
陽向天上前號過脈,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陽仙君,韶光怎麼樣?”元封帝急切地問,“他還能醒來嗎?”
陽向天心情沉重地說:“他封閉識海和丹田,這是在自我保護,防止徹底入魔。”
元封帝亦是修士,仔細想了想,便知道這種情況有多嚴重。他臉色發白地問:“有辦法救他嗎?能不能去掉這些魔氣?”
“有。”陽向天說着,往玄冰宮的方向看了一眼,“我那位白師侄能控魔氣,如果她在的話,就能將魔氣拔出來。”
所以最後還是落在了白夢今身上。
元封帝只能在心裡祈禱,希望這位白仙子安全歸來,救下應韶光的小命。
——
探視完了應韶光,凌步非去見岑慕樑。 他心事重重,走到正殿之時,聽到兩個弟子在角落說話。
“聽說周師姐出事了,你知道嗎?”
“誰?”
“周月懷周師姐啊!”
另一個弟子“啊”了一聲,忙問:“出了什麼事?”
“有人看到周長老眼睛發紅,好像哭過,周師姐也沒回來。”
那弟子震驚:“所以,周師姐陣亡了嗎?”
“應該是的。”這弟子左右掃視,似乎話裡有什麼保留。
另一位弟子便問:“師兄,難道你知道內幕?”
“算不上內幕。”那弟子湊過去低聲說,“去的人裡,還有無極宗那位白仙子沒來……我認得一位七星門的師弟,聽說周師姐遭了暗算,可能是自己人……”
這個消息太震驚了,那弟子瞪大了眼睛:“是、是白……”
“噓!”另一位急忙制止,“那可是凌少宗主的未婚妻,無極宗未來的宗主夫人,你說出來讓人聽到怎麼辦?目前這事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揣測罷了。”
話雖如此,言下之意誰聽不出來?那弟子喃喃道:“也不奇怪,那位白仙子可是魔修……以前沒有魔宗,她留在仙門也就罷了,現在有了魔宗,那她改換門庭也很正常啊!”
“是這個意思……”
話說到一半,眼前忽然眼前出現一道身影,兩人轉過頭來,看到了一張充滿戾氣的臉,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
很快他們發現了凌步非衣飾上有無極宗的標記,這規格絕不可能是普通弟子……等等,聽說凌少宗主也過來了?
完了,說閒話說到正主頭上了!
“誰讓你們說這些的?”凌步非冷冷問。
兩個弟子聲音打顫:“對不起,我們不說了!”
說完想走,凌步非卻隨手一抓,將兩人攝在手中,就這樣進了正殿。
岑慕樑正在制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耳邊剛聽到弟子來報,就看到凌步非黑着臉拖着人進來。
“凌少宗主,你這是……”
凌步非冷笑一聲,把這兩個人扔到他面前,說:“他們在背後議論,說夢今投靠魔宗,殺了周月懷。岑掌門,我給你面子,你幫我把周長老叫來問問,她想怎麼樣!事情還沒弄清楚,就要先掀起輿論嗎?”
岑慕樑吃了一驚,回道:“凌少宗主莫要動怒,此事我們已經說好,等白仙子回來再議。或許只是消息不小心走漏了,我這便叫他們整肅……”
“岑掌門!”凌步非打斷他的話,“我只是輩分小,不是傻子。連我都能聽到,可見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你想說不是有心人推動的嗎?現在大敵當前,真相未明,就先在營地裡傳這種消息,是要動搖我們的軍心啊!當時在場的都有誰?我建議一個個查!此人極有可能是無麪人的奸細!”
當時都有誰?除了無極宗就是丹霞宮!再添上一個周令竹。
無極宗當然不可能這麼做,丹霞宮也沒有必要,那就只剩下周令竹了。
岑慕樑頭都疼了。
這位周長老,往常是個挺知禮的人,怎麼偏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的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