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枯木尊者一聲沉喝,金光大手還沒碰到觀景亭,便被飛來的一道青色靈光擊潰。
隨後靈光交織,整座摘星樓都搖動起來。
商少陽的嘆息聲響起:“你們收着點,要是傷到城中人,別怪我偏幫一方不留情面。”
或許是他在盡力維持,觀景亭上的光罩還算完好。然而近距離的爭鬥造成劇烈的搖晃,裡面的人根本穩不住身形。
白夢今一邊扶着亭柱,一邊觀察上方的戰況。
那青色靈光是枯木尊者的,他的實力在四人中原本最強橫,但對方人多,且他可能還有舊傷,看起來頗吃力……無極宗的援兵能及時到來嗎?恐怕不太樂觀,對方有備而來,定會想方設法攔住。
那麼,前世有這樣的事嗎?凌步非實在低調,等他回到世人視野裡,已是一宗之主,她無法根據記憶判斷此事最後的走向。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凌少宗主一直活着,還活得很好。
“公子!”百里序忽然喊了一聲。
白夢今擡頭看去,觀景亭外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藍衫書生,他擡扇一招,凌步非便踉踉蹌蹌向他跌去:“隨我走吧!”
南屏散人紀遠思?他倒是狡詐,趁着枯木尊者和破千軍纏鬥之際,過來撿漏。
但他沒能帶走凌步非,一片飛葉及時擊來,卻是枯木尊者抽空阻攔。
破千軍隨後趁虛而入,金色大手再次化形。
凌步非跌跌撞撞,最後煩了:“你們先商量好誰來抓行不行?本少主頭都被你們搞暈了!定不下來就猜拳!”
紀遠思哈哈笑了:“小朋友還挺有意思,你就不怕嗎?”
凌步非冷笑:“我有什麼好怕的?你們敢殺我嗎?”
紀遠思被他頂得沉默了一瞬。這問題太尖銳了,捫心自問,他們確實……不敢!不管他是不是傀儡,上三宗的臉面總是要的,誰敢殺,日後永無寧日。
“老紀你真是個廢物!”胡二孃的聲音響起,天際飛來一道紅線,向凌步非纏去,“連個小孩子都拿不住。”
紀遠思擡手將紅線擊潰,淡然道:“有本事你拿啊!說大話誰不會。”
胡二孃大怒:“你敢攔我!”話音落下,千根紅線陡然出現,向紀遠思纏去。
紀遠思眉頭一皺:“胡二孃你瘋了嗎?法力全使我身上來了!”
胡二孃確實瘋癲:“不錯,今天誰敢攔我,我決不客氣!”
論起實力,胡二孃還略高一籌,紀遠思被她一招搞得,火氣也上來了:“你不客氣,那也別怪我不留情面!”
他袖口一揮,整座觀景亭竟被狂風拔了起來!
“啊啊啊!”姬行歌一手抱着亭柱,一手拉着丫頭,被甩得晃來晃去。
“公子!”百里序是他們之中修爲最高的,勉強還能穩住身形,此時將法力灌注到腳上,一步步往外挪去,想把凌步非帶回來。
可他還沒走到一半,亭子被金光大手抓住,又顛了個,整個人“蹬蹬蹬”往後退去,功夫全白費了。
凌步非快要吐了!他被搶來搶去,根本來不及抓住東西,就這麼顛過來倒過去,一會兒後退,一會兒前進。
途中,他的手碰到了什麼,彷彿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毫不猶豫扯住了。
“你幹什麼?”聽到聲音,凌步非才發現自己抓的是那位白姑娘的腿。
“……”臉有點紅,但堅決不鬆手!
“呲啦……”不知哪裡響起的聲音,然後他摸到了一片滑膩。
白夢今沉默片刻,向他伸出手:“上來!”
再讓他胡亂扯下去,褲管就要沒了。
凌少宗主這會兒也不窮講究了,立刻搭上她的手,整個人往上攀。經過努力,他終於站穩身形,有個人形柱子當支撐了。
此時,金光大手散去,亭子被一片飛葉托住,稍稍平穩下來。
姬行歌吐出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猛然看到角落的一幕,短暫的沉默後,她怒聲喝道:“凌步非!你這個說一套做一套的僞君子!”
之前衣角都不讓她碰一下,彷彿一個貞潔烈男,敢碰他他就要自盡。現在呢?抱着人家小姑娘,趁機佔便宜!
她就不應該相信男人的嘴!平時說那麼好聽,看到好看的不就撲上去了?
氣死了,這個少宗主夫人誰愛當誰當吧!跟這種男人在一塊,就算大權在握她也得短命!
凌少宗主臉皮已經紅了一片,但是,一點也沒有鬆手的意思。
開玩笑,話可以隨便說,這個時候他要是放開,腸子都要被顛出來了。
百里序沉默片刻,向他伸出手:“公子,您抓住我。”
凌步非當然不是真要佔便宜,有得選擇,他肯定選百里序。可他才一伸手,觀景亭又轉了好幾圈,於是他立刻抽回,死死抱住白夢今。
百里序:“……”
在衆位化神修士的搶奪之中,觀景亭就這麼從摘星樓脫離,飄飄搖搖飛向半空。
黑夜中視野不明,飛着飛着,前方出現了一座大山。
“不好!”百里序脫口而出,“要撞上了!”
枯木尊者率先出手,飛葉化爲靈光去阻攔。破千軍緊接在後,金光化爲利箭。接着狂風捲至,將整個觀景亭拖離。紅線交織成片,加入戰團。
枯木尊者與破千軍立時換了目標,從紀遠思手裡搶人。
這時,一道紅線無聲無息地探了進來,在各色靈光的遮掩下,猛然捲住了凌步非,也一起捲住了被他抓着的白夢今。
“公子!”百里序只來得及喊一聲,那兩人被紅線纏得死死的,脫離了觀景亭。
“不好!”枯木尊者發現不對,返身去攔截。
可他的靈光與他們三人纏在一起,一時無法抽離。胡二孃更是當機立斷,將纏鬥中的紅線全部斬斷,給自己爭取了片刻的時間。
化神修士的動作何其迅速,只一眨眼,她就遠去了。
胡二孃的聲音遠遠傳來:“枯木老頭,人我先帶走了。想要他的命,千萬別來追,說不定我問完話心情好,就把他放回來了。”
又回來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