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看着和順,表情嚴肅地說道:“陰芝丹是用來變換凡人內的陽氣的,服下後七日內就可把陽氣除淨。而變成和魔界的生物一樣,靠陰氣來維護身體。只要你離開陰界,反而會因爲凡間的陽氣入侵而自暴身亡。”
和順不可思議地說:“你的意思就是,我如果不是修仙者,進魔界不管是生是死,最後都是有去無回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姑娘也不用幻想修仙了。這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讓你修煉出來,而且我看姑娘根本沒有靈根,也吸收不了天地靈氣。”掌櫃的這話斷絕了和順的想法。
和順猶豫起來,範子南看她拿不定主意,便對掌櫃說道:“李付,如果這位姑娘願意服下陰芝丹,你就安排好把她送入風無城。如果她不願意,你就取一千兩黃金給她,放她自行離去。”
繼而又對和順說道:“你先考慮一晚上,明日在做決定。我已經和李付交代好了,你只管放心住下。”
和順無力地拜謝過範子南後,範子南因還記掛着煉丹爐內的坤壽果,便駕馭着飛劍破空而去。
李付給和順安排了一間廂房,吩咐一個小丫頭照看着她,就到前面去忙活了。和順在屋中思前想後的考慮了很久,一眼未眠,第二天清早便一臉的憔悴來找李付。
李付叫人上了茶,便問道:“林姑娘可想好了?是要帶着黃金回家,還是要服下陰芝丹?”
和順咬咬牙,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服下陰芝丹。”
修仙者向來不愛過問凡人的閒事,看到和順願意冒着風險服下陰芝丹,李付都懶得多問一聲原因,只是一聲不吭地到倉庫中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瓶。交給和順後,他吩咐道:“從今日開始,你每晚服下一顆。記住,從你服下陰芝丹開始,你白天決對不能走出房間。我會派人用黑紙把窗戶封住,吃食我會派人送進去給你。剛好我有一批藥材正好要運送去風無城,兩日後我們就起程過去。”
和順緊緊地握着小瓶,嘴脣用力抿着,走出藥坊外想最後在曬曬這陽光。擡頭看着藍天白雲,想起了在受苦的家人,她咬咬牙又走回去把自己鎖在了房間內。
半夜,和順坐在房內。就着燭光顫抖着打開藥瓶,在手中倒出一顆淡紅色的藥丹。她盯着藥丹看了很久,猛地吸了口氣壯了壯膽,把陰芝丹扔進嘴裡吞了。
吞下陰芝丹後和順很緊張的坐在那,等着藥物的反應。等了半晌也沒發現身體有任何反應,她有些懷疑是不是放太久失效了。
才這樣一想,就感覺到丹田的地方有些涼意。然後涼意越來越明顯,而且向全身擴散開來。到了最後和順感覺到全身好像都要凍住了,冷的不停地全身顫抖。
她爬上牀把被子裹在身上,還是沒有一點暖意。又跳下牀把所有能取暖的東西全披在身上,又裹上了棉被,縮在牀角不停的發抖。一直到了天快亮時,身體才慢慢恢復原來的溫度。
“林姑娘,你還好吧?”李付有些不放心第一天服藥的和順,大清早就親自來送早餐。
他把房門打開,提着一籃水果走了進來。看見和順披着桌布,從頭倒腳裹着被子縮在牀角一動也不動,便走上前去查看。他輕輕的推了推和順,和順無力地睜開眼看着他,輕輕地笑了笑說了句:“掌櫃,冷死人了。”
這一睜眼到是讓李付吃了一驚,和順本來黑棕色的眼瞳變成了深藍色。和順動了動從牀上坐起來,一頭深藍色的頭髮就垂了下來。
和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頭髮,自語自言般喃喃說道:“沒有了陽氣就是這般樣子嗎?”
李付之前到是在風無城見過幾個服用過陰芝丹的人,但那些人無一例外全是一頭銀髮,一雙都快看不出有顏色的眼睛,像這樣全部都是深藍色的還真是沒見過。他只好說:“林姑娘,這纔是服藥第一日呢。排陽氣之時不能吃爐火之物,你就吃點水果填肚吧。”
和順靜靜坐在那,覺得全身無力,用微乎其微地聲音說道:“謝謝掌櫃了,能多給我幾牀被子嗎?”
“沒問題,我一會就讓人送來。只是林姑娘,你從現在開始可千萬不能走出房門一步了。明日晚上我們就出發,你等到上車出了鎮子在服藥吧。”李付說完便退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和順在牀上坐了一會,覺得有些精神了,便起來走到窗邊。她想了想,輕輕地把窗戶推開一條縫。一束晨光照了進來,剛好照在她的右手背上。
“呀!”和順感到右手背一陣巨痛,一股白煙就飄了起來,她趕快縮回手退到了後面。一看,發現手背被陽光照射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圓形傷口,痛得她捏着手腕只掉淚。
這下她可不敢在試了,找了把木梳小心翼翼地把窗拔了回來。然後大白天的點着蠟燭坐在屋中啃水果,鏡子也照過了,在燭光下她的樣子就像是個活生生的鬼。她猜測自己要是現在敢跑出去,肯定要被人們捉去當做妖怪放火燒了。
當天晚上她又吃了一顆陰芝丹,然後把李付讓人送來的四牀棉被裹的裹,蓋得蓋。雖然壓得她透不過氣來,但對於身上的寒氣卻一點用處也沒有,只得又痛苦地顫抖了一夜。
第二天起來發現,頭髮的顏色又變得淡了些。李付這才放心,那扔在倉庫中幾十年的陰芝丹還沒有失效。
當晚和順抱了四牀棉被,鋪在了李付爲她準備的馬車上。然後躲在遮蔽的嚴嚴實實的馬車裡,才發現跟隨李付一塊去風無城的二個弟子,也和她擠在一輛馬車裡。
她愣了愣,才知道趕馬車的人是掌櫃李付。說是運貨去風無城,但是卻一輛裝貨的馬車都沒有。她突然想到,去風無城的全部都要是修仙者,自然會用那儲物袋裝藥材。又不佔地方又輕鬆,還真是方便。
想到他們是爲了自己不能見陽光,纔不駕馭法寶直接飛去。很不好意思,忙把佔了大半個車廂的棉被全向裡使勁拉了拉,發現還是佔了很大一塊。她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棉被全裹到了身上,像個巨大的肉糉似的堆在車角,終於把車廂清空出了一塊。
坐在車中的兩人也沒什麼意見,靜靜的坐在車中閉目養神。到是看時間差不多,吞下了一顆陰芝丹的和順,又在車廂裡折騰起來。
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把整個車廂凍的一塌糊塗,之前那兩名弟子還老神在在的端坐在裡面,只當自己在極寒之地修煉。最後實在凍的受不了,只得放出防禦罩抵擋起寒氣來。
李付坐在外面趕車到是不怕,他身上帶了塊火烈玉,暖洋洋得樂得自在。
隨着服用陰芝丹的數量加大,和順白天的反應越來越大。雖然車廂內已經用好幾層黑布封好,但是一到白天她就感到身上一陣陣發熱,還伴隨着針刺的痛苦感。
七顆陰芝丹全部服完後,和順已經是一頭白髮,眼瞳也變成了無色清透,只有在仔細盯着她的眼睛看時,才能看到若有若無的蘭色。
前幾日太陽落山後,她還有短暫的舒服時間。現在卻不分日夜,全身冒着白煙,身上如同烈火燒烤一般的灼熱。
李付看她這副樣子如果在坐馬車,怕是趕不到魔界就要歸天了。只得扔下馬車,讓一名弟子揹着她,三人駕馭着法寶直衝祥雲山去。
飛了半夜,在天快微亮時幾人終於來到了祥雲山。在山腳下有塊半人多高的路界石,上面刻祥雲兩字。李付走到界石前,掏出一塊下品靈石放在界石上,在用手掌按在上方透過靈石向界石輸送靈氣。
隨着靈力的輸入,界石旁的空氣突然波動起來。等李付手掌下的靈石完全消失在界石上,空間就開始扭曲起來。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兩人來高的黑洞,李付帶着他們就走進了進去。他們進入後,黑洞又溶合在了一起,界石旁的空間又恢復了原樣。
和順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全身突然一陣輕鬆,那股灼熱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毛孔裡透出的清爽感。
她睜開眼望去,銀色的明月、看不到盡頭的蘆葦地,和那條熟悉的不知通向那裡的土路。這不就是自己夢中,看到姐姐出嫁時的地方。
和順呆呆的看着四周,激動的流下了眼淚,心中默默唸道:“我終於來了,爹孃,姐姐弟弟我來救你們了。”
雖然已經知道和順清醒了不少,但是李付還是決定讓弟子揹着她飛行。大家順着土路飛向風無城,別的地方也可飛行,但是大多時候會遇到魔獸攻擊修仙者。而這些開拓出來的土路上方卻是非常安全,魔獸都會自覺的遠離土路兩旁。
和順趴在李付弟子的背上四處觀望,這裡除了一大片沒有邊際的蘆葦地,就在也沒有什麼其它景色。到是看到一頭有着五彩羽毛的大鳥從他們頭上越過,一聲長嘯震得大家耳朵生痛。
大家以爲那是魔獸,正在緊張時。李付到是忙說:“不要害怕,那是其它前輩的坐騎。前面不遠就要到風無城了,見到的修仙者更多,大家不要亂看別人,以防被對方一個不高興就撲殺了。”
怕二個弟子不在意,他又補充了一句:“這裡金丹修士多如牛毛,元嬰期的前輩也有不少。”
這才把二個弟子給震住了,他們也才煉氣期後期。遇到這些前輩高手,人家一個指頭就能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