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沈家兄弟(2)
九品文學歡迎您的光臨,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學”即可速進入本站,本站永久無彈窗免費提供精品小說閱讀和txt格式下載服務!“看來我所言屬實?”
沙明明花了將近一年時間纔將這兄弟倆的過往全部查清楚。就在剛纔,我得到了有關這兄弟倆最後的、也是之於他們身份問題上至關重要的一個故事。
看來老天也安排我今天勢必要與面前的這個“沈卿來”談出個說法來。
沈卿來眯起眸,“我從來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你居然找人查我們?”
我挑一挑脣,點頭回答:“我沒有權勢背景,但是想要做的事情,一定會動用我所有的能力去全力以赴。梔”
沈卿來微微點頭一笑,聲音卻有絲警惕,“你爲什麼查我們?”
我坦然道:“瞭解我愛人的過去。”
沈卿來聞言一愣遙。
我娓娓道去,“我和阿來分開以後,曾有一度非常失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就沒有好好了解過他的家庭和成長經歷,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弟弟和他原來是雙胞胎。我這個愛人,非常不稱職。”
我的回答讓沈卿來陷入了沉默。
我接着把話引入主題,“都說雙胞胎大多一個先天較強、另一個則弱,你們兄弟倆也不例外。先出生的哥哥比較強,而弟弟從小體弱,甚至在出生的時候差點因爲臍帶繞頸而夭折。沈媽媽因此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憂鬱症,時時刻刻擔心弟弟會出事。這期間,發生過好幾次在給哥哥餵奶的時候,因爲突發病情緒緊張,覺得搖籃裡睡覺的弟弟沒有了聲息,而將自己懷裡的哥哥失手摔到地上的情況。後來,這樣的情況愈演愈烈、越來越頻繁,沈媽媽甚至產生了是哥哥搶佔了屬於弟弟的那份健康的扭曲情緒。漸漸地,沈媽媽對尚且還是嬰兒的哥哥產生了敵意……”
沈卿來低斂眉目,脣角緊抿,雙手交握着,兩個大拇指卻輕輕地交互繞圈,顯然已因我的講述陷入了回憶。
“因此,沈爸爸不得不做了個決定——請了奶媽來餵養哥哥,弟弟則由沈媽媽親自餵養,平時,儘可能避免讓沈媽媽看到哥哥。這樣將兄弟倆分開餵養以後,沈媽媽的情緒緊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但是產後憂鬱症的病根並沒有根除。兄弟倆漸漸長大,需要到戶外曬太陽的時候增多,那時已經不需要再給他們餵養母乳,所以哥哥由新請的專職傭人照顧着。傭人只知道不要讓大少爺與夫人碰面這個規矩,警惕性卻沒有那麼高。
“有一次傭人擔心下午會變天氣,臨時決定將每天下午抱着哥哥去曬太陽的日程安排到上午,這樣一來,正遇上了同樣抱着弟弟去花園散步的沈媽媽。沈媽媽許久未見自己另一個兒子,這一見便發了病徵,飛地去搶傭人懷裡的哥哥,那傭人給嚇怔住,任由沈媽媽將哥哥搶了去,眼見着沈媽媽將哥哥抱在懷裡又打又掐,嚇得連忙去叫人。衆人趕到花園的時候,發現沈媽媽伏在花園水池邊一邊哭一邊搖頭,這才發現哥哥已叫沈媽媽扔進了水池……在萬分緊要關頭,大家把哥哥從水池裡救了起來,沈媽媽當下就哭得昏倒在地上……”
如此過往,我這個旁人說出來也覺得鼻酸,聲音不覺越來越小。
對面的沈卿來陷入靜默狀態許久,此刻忽然輕聲道:“把自己的兒子丟進水裡——理智告訴她不行,情緒和行爲卻不受她的控制。那以後,內疚的她執意帶着弟弟搬出沈家,母子倆從此住在沈家別苑,直到兄弟倆六歲,她的憂鬱症治癒之前,他們都沒有回過沈家。她對於大兒子,既覺得歉疚又不知該如何彌補,住回沈家以後,因爲這樣的情緒困擾,反而使她更加無法與大兒子親近——能與大兒子平和淡然地相處,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我的心,泛着澀澀的疼痛。
那個人,從小在缺乏母愛的環境下生長,卻仍舊出落得溫雅寬容,母親的病理行爲絲毫沒給他的個性造成影響。只是,明明有媽媽卻要像沒有媽媽那樣生活,必定讓他心裡有種旁人無法體會與分擔的遺憾與疼痛吧。
他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也從未主動提及……
餐店裡來了嘰嘰喳喳的幾個中學生,遠遠地坐着,相互調笑的聲音稍稍緩適了眼前沉寂而壓抑的氣氛。
沈卿來似兀自陷入了回憶。而我的眼睛,不知覺中已泛着淡淡的淚意……怕自己的情緒有放無收,而無法持續這場談話,我只能趕緊轉移話題。
“聽說兄弟倆六歲第一次見面時,哥哥因爲太過驚訝,二話沒說,一巴掌就打在了弟弟的臉上……”
這一段不是沙明明查給我的,是那人說給我聽的。只是他到目前都還不知道,捱打的那個並不是他,而恰恰是他動手打的人。
“那並不是打。”沈卿來輕聲笑了出來,“他原本的想法是要摸一摸弟弟的臉,因爲弟弟與他實在太像了,他懷疑自己是在照鏡子。可是因爲過於激動和震驚,他出手的力道沒能控制好,所以看上去像是打。”
我暗裡吐了口氣,再次把話題打開,“是啊。你們兄弟倆感情那麼好,他怎麼會捨得打你。”
這由衷之言一經出口,我自己首先驚了驚,然而我預期中沈卿來的反駁聲卻並沒有出來。
“即九品文學歡迎您的光臨,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學”即可速進入本站,本站永久無彈窗免費提供精品小說閱讀和txt格式下載服務!便沈媽媽的憂鬱症已經痊癒,她卻仍不願意回到沈家與家人同住,一是因爲她已經習慣了與小兒子兩人相依爲命的生活模式,更有原因,是她內心裡對大兒子的愧疚情緒。雖然是病症所至,她仍舊覺得無法坦然面對大兒子。然而沈爸爸、年幼的沈小妹,年邁的沈爺爺都再三提出讓沈媽媽母子迴歸,沈媽媽本不是不識大體的人,病癒了,便自然不能再借病推拒,於是提出讓弟弟執掌家業這個要求,以爲這條件沈家必定不會答應,那自己便能籍此理由拒回沈家。誰曾想,沈家從上到下,都沒有反對。”
沈卿來苦笑着輕聲接話,“因爲都是沈家人,兄弟兩個誰來執掌家業本就沒有區別。在這一點上客觀說來,媽媽的想法的確小氣了些。只是,那也是她的一番心思——在她心裡,小兒子永遠都是瘦弱的、需要被保護的那個,她提那樣的要求,潛意識裡也是在爲小兒子爭取權益。”我點點頭,接着道:“而隨着兄弟倆漸漸長大,哥哥沈卿來逐漸表現出了對商業運作的極強天賦與興趣,弟弟沈臨風卻是個醉心於攝影與藝術設計的瀟灑玩家,對從商半點興趣都沒有。由弟弟來執掌沈家家業,似乎不合適。沈家人看出端倪卻從不明說,卻是沈媽媽,眼見着越來越焦慮。兄弟兩個對這一切自然也瞭然於心,他們兩個都是特別孝順的孩子,爲了讓母親安心,弟弟依舊違心報讀了商科,只將影像藝術作爲輔修,卻是因爲對商科實在沒有一點興趣,第一年考試就掛了科。”
沈卿來靜靜聽着,不置可否,嘴角卻泛起一絲柔和的笑意。我的嘴角在此刻也抑不住地微微上揚——那人乾淨清逸的學生模樣,似乎已躍然於我腦海裡。
“弟弟無奈,只有向哥哥救助。哥哥既心疼弟弟,也怕母親失望,居然利用自己擠出的多餘時間替弟弟去念他的專業課,幫他修學分,在考試之前給他進行填鴨式的輔導,甚至代替他參加過好多重大的賽試……若不是哥哥的參與,弟弟想要以優等成績從商科畢業,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沈卿來輕笑,“這些事,如果不是有一次弟弟喝醉酒在同學聚會上說漏了嘴,別人是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念大學期間,周圍的人從沒看出去弟弟班上聽課的那個,大多數其實都是哥哥,他們甚至連一點懷疑都沒有過。”
我挑了挑脣,強壓下心裡那股悸動,繼續說。
“畢業以後,哥哥沒有藉助任何家庭背景,沒有利用現有的資源,純粹依靠他自己的實力與幾個志同道和的朋友成立了一家珠寶設計公司,由他來負責公司運作。沒有多久,那家公司便以珠寶界新銳的姿態佔領了一席之地。你知道麼?”我看向對面的男人,“阿來曾經對我說過,我們的結婚戒指,他要親自設計。”
沈卿來聞言似乎有些微訝,隨即又瞭然的無聲笑了。
我卻突然鼻子發酸起來。怔怔地望着眼前這一模一樣的一張臉花了視線,“你知道麼?我一直在等他親自設計出戒指來爲我戴上呢。我……已經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