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輕輕地親
這是首慢板節奏的歌,然而歌曲情緒基調的轉變表現得很是極端——曲調低沉處似悲鳴,高亢處似吶喊。
沈臨風的嗓音溫柔醇厚,演繹副歌部分時用了些咽音處理,簡慈於是漸漸聽出了蒼涼與失落的味道。
那歌詞裡的形容,一字一句——拒絕得那樣決絕、無奈得那般哀傷……一整首唱完,竟是溼了兩個人的眼睛。
她的淚迅速漫了出來,還來不及被風吹涼就滴落到他的胸口,叫他輕輕一震。
“……小慈?這只是一首歌而已。”他眼裡的溼氣因爲驚訝而即刻散去,他本也只將那股溼意視爲唱歌時動情的表現。
她卻是給“他唱這首歌”這件事賦予了無法分享的寓義。
不避諱也不阻攔——她趴在他胸口任忽然洶涌而至的淚水肆意滾落,他胸口少時間便溼熱一片,一顆心突然慌了。
“小慈!?”他趕緊支起身子扳過她的肩令她面向自己,“你……你怎麼哭成這樣?!怎麼了這是!?”
她不能回答,低着頭儘管咬着嘴脣大幅度無聲地抽泣。他捧起她的臉抹了一把又一把,從她眼裡淌出的液體卻怎麼也抹不幹鬮。
他有些急了,也很懊喪——他幹嘛要在好端端的中秋節唱這麼一首寓義“忘記”與“分別”的冷門歌曲給她聽?手忙腳亂的躊躇了幾秒,用力將她摟進懷裡,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頭頂摩挲,
“別哭了啊?好簡慈……聽話……咱們不哭了啊……”
她“麼”地一聲一個大喘氣,那抽泣終於變成嗚咽衝口而出,緊接着是一陣發泄般的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捏拳錘打他的肩,腦袋也一下一下重重地向他胸口頂撞去,
“你這個缺心少肺的傢伙!你這個腦子短斤少兩的壞蛋!你怎麼能唱這樣的歌!?你怎麼能唱這樣不負責任的歌?!……你說忘就忘了……你一句你‘阿茲海默’就能抹殺所有的過往嗎?!嗚嗚嗚嗚嗚……”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罵得全情投入卻是口齒不甚連貫清晰
。他也沒太探究她哭罵的內容,只覺得又驚又痛——他怎麼都沒料到信口用來逗哄她的歌竟會讓她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好了好了……小慈乖,不哭了不哭了啊?!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他輕輕拍打着她的背幫她順氣,不忘強調與解釋:“我原本唱它是要讓你開心逗你笑的……哦”
“有唱這樣的歌逗人開心逗人笑的麼?!”她惡狠狠地紅着眼睛打斷他,“你忘了我是誰我還得開心、還得笑給你看嗎?!我唱首《無言的結局》祝福你和顧書凝百年好合好不好啊?!”
“好啊。這樣我跟她就長久不了,就能和你《天長地久》了啊!”他被她急得苦不堪言,又讓她最後那句驚世駭俗的類喻逗得想笑,順口就用一首歌接着她的話來逗她。
然而那姑娘抖完狠立刻又哭開了,一副猶自沉浸在悲傷與委屈中無法自拔的模樣,讓他的心瞬間又痠軟不已。
眼光隨着她拒絕與他正面相對而甩來甩去的小臉,他無奈地柔聲道:
“都說了那些只是歌詞啊。這首歌的名字就叫《阿茲海默》,描寫的是一個得了癡呆症的人,逐漸忘記了身邊的親人、愛人和朋友,也即將忘記自己——雖然,他本人萬分不願意,可是他無可奈何……”
他捧起她的臉,輕而堅定地吻去她兩行清淚,接着說:
“我唱這首歌給你聽是想告訴你:如果沈臨風長時間見不到簡慈,就會想她念她成癡,就會癡得漸漸連自己也不記得——忘記了簡慈,沈臨風記得自己又有什麼意義?”
男人的話句句說進女人的心裡,說出的兩個名字卻像利器一般扎進她的心。
沈卿來!沈醉!你們倆到底隔了幾光年的距離?
她氣苦地捂住耳朵直搖頭——他的話叫她感動,卻都撫慰不了她。
“丫頭,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啊?”
他開始氣急敗壞,氣她怎麼也安撫不住!那些話他一輩子沒說給第二個人聽過,他自己都感動個半死,她怎麼反而越來越氣惱的樣子?
“不準哭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她果真一愣,擡起一片水光的眼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有些森冷,更覺委屈。安靜了沒兩秒,旋即大哭起來。
他眯着眼怒其不爭地瞪她,咬牙切齒道:
“做個深呼吸,吸口氣!快點!”
她莫名其妙地橫着他,一雙秀眉緊緊皺起,仍是抽抽嗒嗒不停。
他深深望進她倔強的淚眼,突然猛地攫過她精巧的下巴,嘴脣飛快堵住了她嬌軟甜蜜的檀口。
“嗚嗚嗚……唔!”
她終於明白他爲什麼讓她深呼吸再吸口氣了——他是要懲罰她呢!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粗蠻震懾了一記,沒多久就被他又急又惱的強吻搶走了氧氣。她有些眩暈感,瞪大眼睛看着天空那輪皎月。奇怪了,之前它旁邊明明沒有那麼多星星啊……
他突地放開她,她就被忽然灌進口裡的空氣嗆得連連咳嗽起來。
“唉……”他又氣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大手一下一下撫着她的背,“都提醒過你要吸氣了……傻丫頭呵,你教教我,該怎麼治你?”
她仍是在咳,居然還抽空擡眼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哭笑不得,想了想,摟住她的腰將她與自己貼得緊密不分,歪着腦袋瞅着她的眼睛說:
“要不再親親你吧……這次,輕輕地親……”
當他溫暖的舌細密地安撫着她口腔每一方天地時,她嚐到了他類似青草的好聞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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