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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德五十七年,秦之初在楚國公府上,跟魏旭晨、齊子芳、燕九捷等人鬧得不可開交,這件事沒過多久,就傳遍了京城,顏士奇當時就已經是內閣首輔大臣了,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之後,秦之初和六大國公府之間的那一連串齷齪事,顏士奇就算是不知道詳情,也知道個大概。
魏國公見顏士奇揣着明白裝糊塗,有心跟顏士奇理論一番,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不明智的想法。顏士奇可是兩朝元老,文武百官之首,深得先帝和天命帝的信任,位高權重,在朝中更是一呼百應。另外,顏士奇也是狀元公出身,深諳律法人情,跟他理論,魏國公自恃三個自己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顏少師,我們六大國公府和秦之初的私人恩怨,本公在這裡就不說了,免得各位大人說本公公私不分。
今天,咱們就說說公,秦之初是皇上欽點的平叛大使,又委任他爲雷州同知。想那安南王起兵謀反之後,粵州萬千黎民百姓翹首以盼,如嗷嗷待哺的嬰兒期盼父母一樣,盼望着王師早日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
秦之初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趕快返回粵州前線,解民於倒懸之中,早日將安南王擒拿住,押解進京。而不是停滯在京城,滯留不去。京城之中,有多少把大周律令倒背如流的官員,讓他們負責查案,要比秦之初更加的合適。”
魏國公沒說話,燕國公跳了出來,口若懸河,說了一番道理出來。
顏士奇打定主意要讓秦之初做查辦謀逆案的欽差大臣,不過他也沒有打算正面替秦之初出頭。交惡六大國公府。他的性情是老成持重的,早已經沒了慷慨激昂的熱血情懷。
“秦大人,你也看到了,幾位國公不贊成你來做查辦謀逆案的欽差。你怎麼說?”顏士奇看着秦之初,說道。他也有藉着這個問題,考驗秦之初一番的意思。
秦之初笑了笑,“從下官從太后手中接過聖旨的時候,下官就已經是查辦謀逆案的欽差了。
凡是反對下官做欽差的,下官都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他跟謀逆案有牽連,凡是爲牽涉其中的案犯求情的。下官也有充分的理由,對其進行詳細的調查。
說句過頭的話,有人要謀逆,謀得是皇上家的逆,不是各位大人的逆,下官做這個欽差,不需要對各位大人、國公等負責,只需要皇上滿意。太后、皇后贊成就可以了。
各位大人,各位國公爺,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秦之初。你這是執意要做個獨夫呀。你以後就不怕無法在朝堂上立足嗎?”燕國公厲聲道。
秦之初颯然一笑,“下官做事情,但求問心無愧。這次查辦謀逆案,也將秉承大周律法和自己的良心行事,不讓一個好人受冤枉,卻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各位大人和國公,就這樣吧。
皇宮中的謀逆,已經平息,大家不用都呆在少師府了,各回各家吧。有一點。下官要提醒各位,誰要是真的有事,串聯是沒有用的,包庇更是要不得。大家有一說一,自是最好。”
楚國公、趙國公、韓國公、魏國公、燕國公等五大國公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他們看着秦之初一副穩操勝券。一切盡在把握的姿態,心中就有氣。
秦之初朝着顏士奇拱了拱手,“顏少師,下官最近一段時間都會住在公主府,查案審案,也會在那裡,如果顏少師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話,就派人到公主府知會一聲。”
顏士奇點了點頭,“秦伯爵,奉旨辦案,要盡忠職守,不可徇私。”
“下官理會的。”秦之初應了一聲。
“你隻身進京,身邊也沒有個得力之人,用不用老夫跟刑部打個招呼,給你派幾個老道的捕頭過去,協助你查案?”顏士奇說道。
“是呀,秦大人,你要是有需要,我就把刑部最好的幾個辦案老手給你派過去。”刑部尚書連忙示好道。
“謝過兩位大人好意,等下官有需要的時候,一定少不了麻煩你們。就這樣,下官先告辭了,回頭,一定登門拜訪各位大人。”秦之初朝着顏士奇等人拱了拱手,招呼了溳水真人一聲,就帶着淑妃、薛林平等人離開了。
智屏公主的公主府是以原來的郡主府爲基礎,擴建而成,佔地將近千畝,是京城,除了皇宮之外,最大的一個府邸,比天命帝原來的太子府還要大,如今的太子的府邸更是沒有辦法跟智屏公主的公主府相比。
智屏公主不是貪慕虛化之人,她要這麼大的公主府不是爲了享受,更不是爲了顯示她如今的權勢有多麼大,只是爲了凝聚天地靈氣而已。
大周難覓修煉的風水寶地,晶石礦產又比較匱乏。智屏公主就把公主府大部分地方都開闢出來,廣種靈草靈樹靈花,以滋生出更多的天地靈氣來。只是這樣做,只能是聊勝於無罷了,對智屏公主的用處不大,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安排供奉院的女供奉在她的公主府上修煉。
秦之初出了顏士奇的少師府後,一路不停歇,飛到了公主府。他把淑妃、薛林平等人交給溳水真人,讓他先看管一下,然後神識掃過公主府,開始尋找目標。
秦之初的神識毫不掩飾地在公主府橫掃了一遍,那些在公主府修煉的女供奉紛紛有了感應,還以爲有敵人來襲,先後飛了起來,朝着秦之初包抄了過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膽敢對大人不利。本真人在這裡,容不得你們對大人放肆。”溳水真人上前一步,擋在了秦之初的前面。
溳水真人的身心被信之醍醐洗禮過,秦之初就是他的神,他就是秦之初最虔誠的信徒,他是要真心的保護秦之初,並沒有摻雜任何的私心雜念。
他這一聲斷喝,其身爲金丹期大圓滿境界高手的氣勢頓時迸射而出。如旭日東昇,熱力四射,陽光灑滿每一個角落,頃刻之間。壓得所有修煉之人動彈不得。
這可是實打實的真功夫,別看秦之初現在殺過金丹,也收服過金丹,卻還沒有這樣的本事。單憑個人散發出來的威勢,就震懾千畝範圍內的修煉之人,這可真不是一般人就能辦到的。
那些飛騰而起的女供奉,感覺像是有驚雷在耳邊炸響一般。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身軟骨酥,都控制不住腳下的法器、旋風,慘叫着從空中跌落到地面上。好在她們飛的都不算高,除了鼻青臉腫,骨斷筋折之外,倒是不怕有性命之憂。
秦之初這時已經找到了目標,他將神識收回。看到周圍一片慘景,到處都是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修真。她們身上都佩戴有皇家供奉院的特定標識。
秦之初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各位道友,本官乃是秦之初,供奉院的副院主,也算得上是公主府的半個主人,你們多少也該聽到過公主提過本官吧?都是一場誤會。溳水,你的反應也有點過頭了。我這裡有瓶療傷的丹藥,回頭你替本官發下去。”
溳水真人忙道:“是。”
秦之初又道:“好好看住淑妃和薛林平他們,他們要是有任何差池,你就要負責任。不跟你多少了。本官要去拜見父母大人了。”
也不能溳水真人迴應,秦之初就騰空而起,按照剛纔神識搜索到的方向,一路疾行,很快就飛到了父母的身邊。
一家三口團聚,自有一番溫馨的景象。
秦之初的父親秦友良知道秦之初是個大忙人。等到秦之初跟他們老兩口稍敘別離之情後,就催促着秦之初去辦正事,他們倆在公主府上吃得好,住得好,有專人陪侍他們,日子過得很舒心,倒也不用秦之初過於操心。
見父母比上次見他們的時候,還要胖了一些,氣色也要好很多,秦之初頓時放下心來。他雖然確定智屏公主不會不善待自己的父母,但是總有一份擔心在,只有親眼看過之後,心中僅存的那點疑慮也就煙消雲散了。
告別父母,秦之初重新跟溳水真人會和。
只見溳水真人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面無表情地站在地上,雙目微閉,氣息均勻。很多女供奉圍在四周,目光炯炯地看着溳水真人,偶爾又對着淑妃、薛林平等人指指點點,她們也不敢高聲喧譁,都是竭力地壓低聲音。
“拜見副院主。”見秦之初飛了回來,諸多女供奉紛紛躬身行禮。
秦之初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他最近一段時間發現聚集在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了,這讓他很不適應。“供奉院難道沒有男道友在這裡嗎?”
一位女供奉忙道:“副院主,你有所不知。自從順德帝賜婚,明言招你爲駙馬之後,院主就開始對公主府進行清理整頓,把所有的男人都調離了公主府。眼下,整個公主府,除了你的父親之外,一個男人也沒有,就連宦官都沒有一個。”
那女供奉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秦之初,她實在是搞不清楚這個基本上不在供奉院露面的副院主,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竟然能夠讓院主爲他做出這等事來。
美人恩重啊!
秦之初又是感動,又是有些哭笑不得,智屏公主這樣做,豈不是讓他有些爲難,整天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看到的全都是女人,一天到晚,都是在女人堆裡打轉,沒事也要搞點事情出來,他真的是無心再去招惹什麼女人。
“溳水,帶上淑妃、薛林平一干人等,咱們去前院,在靠近大門的地方,咱們找個地方住下來。這樣,也方便我們查案。還有,你們誰去供奉院一趟,替本官傳下號令,本官要幾個人過來,在本官的手下聽差。記住,本官要的是男道友,女道友就算了,這次查案,估計會有一些苦活累活髒活要做。你們不太合適。”秦之初說道。
那些女修真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秦之初的價值,這會兒她們的眼中也不能說沒有秦之初,但是她們更多的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溳水真人身上,畢竟兩人之間的修爲境界的差距。只要不是睜眼瞎,就能夠分辨的出來。
在她們看來,討好親近一個金丹期大圓滿境界的高手,要比討好親近一個融合期的副院主,有價值得多。
秦之初、溳水真人壓着薛林平、淑妃等到了公主府的前院,在靠近大門的地方,找了個廂房。然後就在這裡安頓了下來。
秦之初在寧清縣的時候,連茅草屋都住過,對住的地方倒是不挑剔。對他來說,只要有個地方,能夠讓他把昊天金闕放出來,他在昊天金闕中休息、修煉,不比在什麼地方富貴呀。要知道昊天金闕中可是有堆積如山的晶石,數百塊雷嗔石。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溳水真人就像是個勤勞的僕人一樣,在秦之初選中廂房之後,他就開始爲秦之初整理房間。鋪牀疊被,擺放書案。
這些瑣事,秦之初懶得操心。他站在淑妃、薛林平跟前,繞着他們幾個,慢悠悠地轉起了圈子。
“秦之初,我師兄呢?你把我抓了起來,沒理由抓不住我師兄。”薛林平話音裡帶着一股不甘。他到現在都不認爲他是敗在秦之初手中,而是敗在金傀儡的圍毆中。
秦之初笑了笑,“你想見你師兄,只怕要去陰曹地府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師兄已經掛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什麼?你騙我,我師兄怎麼可能會死?”薛林平顯得很激動,眼睛瞪得賊大,眼珠子似乎都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一樣。
“是人就會死,你師兄又不是長生不老的神仙,當然會死了。你現在的情緒很激動。無論是什麼話都不適合現在說,你先休息一下,靜靜心,咱們等會兒再交流。”
說到這裡,秦之初揮了揮手,金傀儡馬上將薛林平牢牢鉗制住,防止他做出任何極端的事情來。
秦之初又笑嘻嘻地把目光轉向了淑妃,“淑妃,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跟本官說嗎?”
淑妃看着秦之初,眼眸深處帶着挑逗人的魅惑,“秦大人,我可是當今皇上御口欽封的淑妃,是皇上的女人。你是要做駙馬的人,那裡有做女婿的把丈母孃捆綁起來的道理?難道你是對我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嗎?”
淑妃說話時,含羞帶怯,眼神若即若離地瞟着秦之初,那一抹動人的風情最是撩撥人心。
秦之初神色平淡地笑了笑,“本官跟淑妃就是有緣,先帝在世的時候,也有個淑妃,生了個兒子,賜爵安南王,鎮守粵州,帶兵謀反,讓本官給平了下去。你又是淑妃,又是栽在本官的手中。你說本官是不是跟淑妃特別有緣?
還有啊,你或許不看史書,還不知道在咱們大周皇家的後宮,淑妃不得善終者,比比皆是。你說你做什麼妃子不好,偏偏要做淑妃,真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往裡面跳呀。”
淑妃猛地打了個冷顫,“秦之初,你不要嚇唬我。”
秦之初笑道:“你落到本官手中,還想討個好下場嗎?不過,只要你肯好好配合,主動交代清楚問題,本官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比較好的下場,比方說落個全屍什麼的。你要是負隅頑抗,就不要怪本官用手段收拾你了。”
說着,秦之初把驅魂鞭取了出來,隨意一抖,裡面的鬼魂全都飛了出來,在秦之初的有意指示下,繞着淑妃飛來飛去。鬼魂們陰森的氣息,涼冰冰的觸感,讓淑妃直起雞皮疙瘩。
“淑妃,本官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喂這些鬼魂血食了。你的皮膚細膩,甚是嫩滑,所謂細皮嫩肉,不過如此,想必味道一定不錯,我的鬼僕們一定會喜歡的。等他們把你的血肉吃幹喝盡,本官再抓住你的元神,慢慢拷打審問,也不爲遲。”秦之初笑咪咪地說道。
淑妃駭的魂飛九天,真要是讓鬼魂們生生地把她的血肉吃幹喝盡,這件事光想一想,就十分的可怕恐怖了。她尖叫道:“秦之初,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絕無隱瞞。”
秦之初搖了搖頭,“失敗,真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本官還以爲你能堅持一會兒呢,先讓本官的鬼僕啃了你的手腳後,你纔會服軟呢。”
淑妃已經是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她心中早就把秦之初罵的不成樣子了,暗道秦之初真不愧是狀元,讀書人壞起來,那心思比常人歹毒千倍萬倍。
“說,你爲什麼會萬香教的媚功?又是怎麼和蓬萊派的人摻合在一起的?你又是如何進宮的?齊國公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秦之初一口氣拋出了好幾個問題,這些都是他急於知道答案的關鍵問題。
淑妃被幾個鬼魂嚇得比鵪鶉還老實,不敢再有任何會讓秦之初誤解的舉動,開始一五一十地交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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