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之初要往屋子外面走去,那攤主連忙叫住他,“客官,你不是答應我還要再給我五十兩銀子嗎?”
秦之初還不至於食言而肥,他順手從袖袋中取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來,拍到了桌子上,“少不了你的。”
那攤主還有點擔心銀票是假的,有心讓秦之初換成銀子,可是又怕惹惱了秦之初。還是那老七說道:“收下吧,這銀票是真的。老丁,拿了銀票,就快滾,以後我沒讓你來,你就少過來,要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那攤主忙收好銀票,衝着秦之初點點頭,扭頭就要往外走,誰知他剛走到門口,那道士一甩手中的拂塵,拂塵上的銀色麻線突然無限伸長,一下子就纏繞住他的脖子,然後道士一抖拂塵,那攤主啊的一聲慘叫,騰空而起,撞在了牆上,癱軟在地,再看他時,已被道士勒斷了脖子,氣絕身亡了。
“福生無量天尊”道士殺人像殺螞蟻一樣,末了還宣了一聲道號,似乎這樣可以消除他殺人的過失一樣。“道友,老七,咱們走吧。夜長夢多,還是快快行動爲好。”
老七駭的暗中打了一個冷戰,這道士今天是第二次來找他了,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把他鎮住了,這也是他遲遲不肯告訴青銅殘印來歷的原因,這一次,道士更狠,竟然眼皮都不眨地就殺人,這讓經常出沒死人墓的老七差點嚇破了膽。
秦之初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頭,他雖然也殺過幾個人,但是死在他手中的都有其取死之道,像黑如墨、黃金華等人,都是主動來殺他的,他如果不還手,就要被他們殺死。相比之下,這老道就有點不分青紅皁白了,那攤主畢竟只是世俗凡人一個,還能威脅到他嗎?
“怎麼,道友,看不慣老道我殺人嗎?”那道士乜斜着看了秦之初一眼,“我勸道友不要多事,你又不是官府,還能管到人命官司上嗎?”
秦之初還真是朝廷命官,只是他一不清楚道士的底細,二來豫北縣不是他的管轄區域,他要是在這裡亮出官吏的身份,同樣屬於名不正言不順,反倒不如暫時將這件事按下再說。
另外道士殺老丁攤主這件事,也讓秦之初看清楚了道士是個什麼樣的人,喜怒無常,手段兇殘,視人命如草芥,跟這樣的人,一起前往墓地尋寶,可不能疏忽大意,放鬆警惕。
見秦之初沒有說話,道士冷笑一聲,他殺那個老丁攤主,一方面是擔心他會把更多的人領過來,另一方面也有試探秦之初的意思,秦之初也就是二十出頭,最是容易衝動的年紀,正好挑起他的火氣,藉機默默秦之初的底細,沒想到秦之初卻無動於衷。
“走吧,老七。還想讓貧道牽着你嗎?”道士瞥了老七一眼,老七不敢廢話,連忙朝着屋子外面走去。
三人剛剛走到屋外,就聽到院門外傳來一聲宣佛號的聲音,“無量壽佛。不知這裡可是老七居士的府邸?貧僧智海,特地前來拜訪。”
“智海,你個賊禿,你怎麼來了?”那道士臉色一變,厲聲道。
“原來飛玄道長在這裡呀,害得貧僧好找。”一個和尚推門而入,此人頭上戴着一頂毗盧帽,身着黑色淄衣,外着袈裟,脖子上掛着一串佛珠,左手持禪杖,右手持紫金鉢盂。
秦之初從這個智海和尚身上同樣感受到了不弱於飛玄道長的靈力波動,弄不好這又是一個勁敵。
“飛玄道長,貧僧有禮了。”智海和尚進了院子後,先向飛玄道長頜首示意,隨後目光一轉,落在了秦之初的身上,“這位道友是……”
秦之初說道:“大師,在下秦之初。”
智海和尚問道:“道友是道錄司的?是飛玄道長的同伴?”
飛玄道長冷道:“賊禿,我們道錄司可沒有他這樣一號人物,他是被一個世俗凡人領來的,似乎也要去探查遺府。”
“哦,原來如此。原來道友不是道錄司的,那就好說了。還請道友能夠賣貧僧一個薄面,就此離開。不要摻合到我們道錄司和僧錄司的爭端之中。”智海和尚的腔調很平淡,卻帶着一股不容推辭的強硬態度。
道錄司?僧錄司?
秦之初暗暗琢磨這兩個機構,據他所知,大周朝爲了管理僧道方便,特地設立了在京城設了道錄司和僧錄司,在各縣也有道會司和僧會司,可是據他所知,道錄司和僧錄司都是管理普通的道士、道姑、和尚和尼姑的,什麼時候,道錄司和僧錄司中有了修真者的存在?
“原來兩位是道錄司和僧錄司的道長和法師,不知二位可有朝廷頒發的牙牌,用來證明兩位的身份?”秦之初單刀直入問道。
那智海和尚大概是不想節外生枝,秦之初身上的靈力波動也不弱,他對付一個飛玄道長就夠撓頭了,不想再加上一個秦之初。於是他從懷中摸了一個銅質的牙牌出來。
這牌子製作十分的精美,正面有一尊佛像,另外還有一個“卍”字。牌子的背面寫着“大周僧錄司法師智海正九品”。
看到這樣一面牌子,秦之初馬上確定這和尚弄不好還真的也是一位“朝廷命官”,畢竟沒有一位修真者或者修佛者會刻意的製造這樣一面牌子。
見智海和尚把牌子亮了出來,那飛玄道長也從懷中摸了一塊牙牌出來,這同樣是一塊銅質的牙牌。
牌子的正面是一副道尊的圖像,外加一副陰陽八卦飛魚圖。牌子的反面寫着“大周道錄司道長飛玄正九品。”
看着這樣兩塊牌子,秦之初心中波瀾起伏,十分的震驚,僧錄司和道錄司很有可能是大周皇室掌握的非常重要的兩張王牌,也就是說在大周朝,是有修真者爲皇室服務的。這樣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大周境內匪患無數,是不是還有亂民暴動,但大周朝照樣能夠把持江山社稷的權柄,沒有任何人能夠將其推翻。
見秦之初看了他們的牙牌之後,變得有些愣怔,智海和尚說道:“道友,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散修吧?聽貧僧一句勸,散修是無法和我們僧錄司抗衡的,我們僧錄司要滅你,簡直就跟碾死一隻蒼蠅一樣容易。你還是退去吧。日後有機會,你我再坐而論道,可好?”
如果不是牽涉到青銅殘印,秦之初說不定就讓一步了,可是事情既然牽涉到了青銅殘印,那麼就註定他是不可能讓步。青銅殘印是他修煉的根本,是他強大個人實力最重要的憑仗,在這方面讓步,就是拱手放棄自己強大的機會,這是秦之初絕對不能夠接受的。
秦之初呵呵一笑,“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呢。飛玄道長,智海大師,在下其實也是朝廷中人,不知道兩位可知道今年的新科狀元?不巧,正是區區。”
飛玄道長、智海和尚互相看了一眼,“什麼,你就是新科狀元?就是那個在京城得罪了六大國公的冒失鬼?”飛玄道長的話一點都不客氣。
智海和尚恍然道:“貧僧剛纔還說怎麼道友的姓名聽起來那麼熟悉,原來你就是狀元公呀,失敬失敬。”
秦之初雙手抱拳,朝着飛玄道長、智海和尚各施了一禮,“秦某想跟道長和法師一起前往你們所說的遺府,不知兩位能夠給秦某一個薄面?”
飛鶴傳書和智海和尚再次相互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相互點了一下頭,“既然狀元公有心前往,那麼我們不能不給你三分薄面,就請狀元公跟我們一起去吧。”
老七這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個盜墓賊,最怕的就是官府,沒想到今天竟然要和三位朝廷命官一起去光顧墓室,還是未經墓室主人同意的前提下。
秦之初等三人押着老七出了門,老七走在最前面,飛玄道長其次,智海和尚再次,秦之初最後,老七不說,其他三人是典型的面和心不合。
秦之初是地方官,飛玄道長是道錄司的,智海和尚是僧錄司的,各有統屬,各有私心,要是能夠合得來,那纔是見了鬼了。
老七在前面走的是膽戰心驚,他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是經常盜墓,直覺是非常準的,他能夠感覺到秦之初他們三個好像是三個填滿了黑色火藥的炸藥桶,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到時候,他只怕就要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了。
幾人出了村子,沿着一條小路,往東南方向走去,等到走到村子外大概五里的時候,基本上就沒有路了,四周根本就看不到人。
飛玄道長不耐煩地將手中的拂塵一丟,拂塵懸停在了距離地面大概五尺高的空中,周圍繚繞着一片銀光,大概有五尺長,兩尺寬。他縱身跳到了銀光上,又往前一探手,把老七也抓在了上面。
“兩位,貧道帶着老七先走一步。”說着,飛玄道長一催腳下的拂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