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慘淡收場之後。九霄派近乎覆滅,弟子死傷不光過半,另大殿建築等也化成廢墟。武林盟主江源亦,經歷了生平有史以來最大的打擊,在消沉了一段時間後,終於開始了九霄派的重建工作,短短一月之內,進展頗有成效,一幢嶄新的大殿,雄偉氣派,高聳而立。這其中有一個商家在暗中資助。
今日九霄派來了一個客人,只是這個客人來的靜悄悄,從山下密道通到九霄派的密室,與江源亦邊飲酒,邊密談。
密室內,江源亦向一個青年敬了一杯酒,感激道:“多謝應家慷慨解囊,大恩大德,我江源亦與九霄派沒齒難忘。”
應許文謙卑道:“江盟主,說得是什麼話,你爲剿滅魔教。還武林一個平靜,義無反顧,挺身而出,不惜以身範險,人人莫不敬仰,如今九霄派遭遇魔教毒手,我應家雖只是一介商家,但也要出一份力,助江盟主一臂之力。”
“應家大義,心繫武林安危,也另我佩服。”江源亦唉聲嘆氣道:“只是江某實在慚愧,勞師動衆,精心佈局,想要一舉剷除魔教,最後還是一敗塗地,損兵折將,怪就怪江某無能,領導無方”
“勝敗乃兵家常事,江盟主不必放在心上。”應許文寬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魔教神出鬼沒,雖然行事難以琢磨,始終如此,但足以說明他們只是外強中乾,沒有足夠實力,不敢正面與武林正道相抗。”
江源亦頷首道:“武林正道能人頗多,雖然很多門派被魔教殺得死傷無數,但還未傷筋動骨。魔教若想撼動整個武林正道,簡直是癡心妄想。”
“只是,各門各派相距甚遠,又自命爲大,心思各異,一旦有事,彼此難以相互來援,很容易被魔教逐個擊破。”
應許文道:“江盟主,所言甚是。各門各派並非同一整體,必有間隙和分割,這才一再被動,要對付魔教應該採取主動。”
“若是能知道魔教總壇,便能聯合所有正道人士,一口氣攻破。”江源亦面露惆悵,這件事已經令他憂心忡忡很久了:“只是魔教行蹤隱秘,難以琢磨,他們的總壇也不知在那個地方,就如應公子所說,武林衆人並非一個整體,各據一方,無法長期聚在一起。這也給了魔教可乘之機。”
應許文嘆了一口氣,眼裡閃過一絲悲憤和無奈:“如此說來,短時間內是奈何不了魔教了。也不知還有多少人要慘遭毒手。”
江源亦一臉苦惱道“是啊,如今人心惶惶,睡覺也抱着兵刃,誰也不敢單獨外出一步,魔教一日不除,武林便一日不得安寧,只是如此下去,武林正道衆人的神經一直緊繃,士氣跌落到了谷底,日後再戰魔教,只怕我們已毫無信心可言。”
突然應許文一臉嚴謹道:“一個魔教尚且難以應付,不知加上一個鬼谷,你們武林正道不知還有多少勝算。”
江源亦一怔,驚駭望着應許文,心中有些發顫:“請問應公子所說的是何意?”
“我得到可靠消息,鬼谷要和魔教結盟,鬼谷助仙教殺光武林正道,仙教要助鬼谷完成一件大事,估計是統一武林吧。”
聞言,江源亦臉色鐵青:“應公子,此事非同小可,消息是否屬實。”
應許文堅定道:“江盟主也知,前不久鬼谷襲擊我應家,與魔教不期而遇,鬼谷公然向魔教提出結盟一事,不光是我的家丁和護衛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在場還有林家的林言與林靜,江盟主若是不信,大可去林家求證。”
話說到這份上,江源亦也信了九成,心中一沉,腦海一陣混亂,整個人渾渾噩噩,強行穩定心神,憤然道:“我絕不能讓鬼谷和仙教結盟成功,不然我武林正道必然萬劫不復。”
應許文好意提醒道:“魔教是否同意和鬼谷結盟,此事尚且未有定論,事關武林正道安危,江盟主不可冒然行事,以免惹怒鬼谷,給武林帶來滅頂之災。”
江源亦一聲重哼:“鬼谷和魔教都是歪門邪道,遲早會走到一路。再者魔教對我武林正道,恨之入骨,巴不得將我們挫骨揚灰,有鬼谷相助,魔教豈會拒絕。”
“鬼谷狼子野心,要圖謀整個武林,既然他們表明了心態,要相助魔教與整個武林正道爲敵。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若是等到他們正式結盟之後,再行事,一定措手不及。”
應許文面露擔憂道:“可是鬼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機關重重,危機四伏,要攻破鬼谷,付出的代價一定慘重。”
“當年,在圍攻魔教之後,很多想趁熱打鐵。剿滅鬼谷,就是因爲鬼谷的地勢之憂,令許多人望而卻步。”江源亦義正言辭道:“但如今菲比以往,若是不惜代價,不攻破鬼谷,就要受到魔教和鬼谷的兩面威脅,武林正道必然死傷更大,當斷不斷,必受其害,事情緊急,老夫這就召集各門各派,一同商議討伐鬼谷。”
“江盟主請慢。”應許文語重心長道:“你嫉惡如仇,大仁大義,實在令我佩服之至,只是攻打鬼谷不可聲勢浩大,鬼谷本就易守難攻,若是讓他們有了防備,更加會難以攻破。”
江源亦恍然大悟,感激道:“多謝應公子好言提醒,江某一時情急,沒有仔細思量,險些犯了大錯。”
應許文謙和道:“江盟主,攻打鬼谷不可操之過急,你儘管悄悄召集各門各派的掌門,從長計議,至於路線,給我七日時間,一定爲你找到一條攻打鬼谷的安全捷徑,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這樣,攻打鬼谷便可十拿九穩,一切就擺脫應公子你了。”
“鬼谷兇殘,殺人如麻,我應家也深受其害,若能出去這個武林大患,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應家願出錢,盡一份薄力。”
江源亦臉上一喜:“如此甚好,那便多謝應家了。若是天下的商家都想應家一樣,那便是一件幸事。”
“江盟主擡舉了。”應許文臉上滿是擔憂道:“只是我應家只是一介商家,做老老實實的生意,實在得罪不起一些大的江湖勢力,只怕……”
江源亦明白應許文的意思,信誓旦旦道:“應公子放心,今日之事,江某決口不提應家二字。”
“多謝江盟主諒解。”應許文向江源亦敬了一杯酒,溫和道:“我應家一定竭盡全力,助江盟主,助武林正道,一舉旗開得勝。”
“多謝應家相助,我江某發誓,不破鬼谷誓不回頭。”江源亦也端起酒杯,兩人就像忘年交一樣,豪飲了起來,一直聊到深夜。應許文辭行而去,通過密道,直達山腳,哪裡有一輛馬車在等待。
一見道應許文回來,丁三跳下馬車,趕緊迎了上去,再凝神看也無法從應許文平靜的表情中,看不出一點事情成敗的跡象,小心問道:“少爺,江源亦是否會如你所願,去號召武林人世,攻打鬼谷。”
應許文沒有回覆,只是淡淡點了頭,一聲不啃,鑽進了馬車。
丁三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一臉興奮卻壓抑不了:“少爺真厲害,三言兩語,就說服江源亦帶領武林正道,這一招借刀殺人,實在讓我佩服。”
應許文在馬車內斜躺着,一手支顎,閉目養神,似乎剛纔耗費他很多心神,現在有些疲倦,只聽他淡淡道:“我能說服江源亦,原因有三,重在心裡。”
“江源亦也是老奸巨猾,他豈會看不出,我是在利用他來報復鬼谷襲擊應家,但上次武林大會,死在他手中的魔教中人也不少,雙方結下血海深仇,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江源亦自然不想看到鬼谷和魔教聯盟,勢力增強。不然他幾乎必敗無疑,這樣他不得不下決心,孤注一擲,對付鬼谷。我在利用他,他何嘗不是在利用那些武林正道人士,替他剷除對頭,這是其一。”
“我應家花了大量錢財,替他重建九霄派,他心中有感激,即便知道我應家是在借刀殺人,心裡也不會太反感,畢竟到時候出力的又不是他一人,還有其他武林門派一同拼死拼活,這是其三。”
“我應家出錢,助他一臂之力,他也求之不得,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心裡感到舒服,只是其三。”
丁三眉頭一皺,擔憂道:“可是若那個江源亦將我們的暗中相助的事,告之了出去,我應家一定會招來鬼谷瘋狂的報復,這個江源亦值得信任嗎。”
“不值得信任,但卻可以放心。”應許文淡淡道:“他不怕死,也無妻無子,更是私心甚重,所有一般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還有他是武林盟主,又很重面子,許諾的事,是不會食言的。所以他的爲人,雖然不值得信任,但言出必行,還是值得放心的。”
“丁大應該上路了吧。”應許文詢問道。
丁三應聲回道:“已經出發多時了,相信很快回聯繫到那個人。”
“有那個人在,要輕而易舉偷襲鬼谷,簡直是輕而易舉。”應許文淡淡道:“我真是愈來愈喜歡我的二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