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人到來,陸笑天便又展露出笑容,朝那人打着招呼,似乎早就相識一般。
在陸笑天與那人攀談之際,葉小竹他們與後來的這羣人也不免在相互打量着。衆人都自知在前面遇到了多少艱辛才能夠走到這裡,所以都好奇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修爲。尤其葉小竹他們只有這麼幾個人,而後來的這些人足有五六十人之多。
後來到的這些人雖然多數都多少受傷或者衣衫狼狽,但是那帶頭之人的一身以金線花紋裝飾的紫袍,甚至是背上的深褐色斗篷都沒有一分破損,更不必說身上會有什麼傷了。
最初神識探測被發現後,葉小竹也不便再以神識探聽陸笑天和那人說些什麼。不過沒多久,陸笑天便笑嘻嘻的又返回到這幾人中間。在幾人好奇的眼神中,介紹道,那個極爲英俊之人正是十大派中萬靈城的城主之子——萬白羽。而他身後能有如此多人,其實是融合了兩派的修士。多數是萬靈城的人,一小部分則是青玄谷的人。陸笑天還說道,青玄谷與萬靈城關係一直不錯,他們會碰到一起也是正常之事。至於他爲什麼會認識萬白羽,他倒是沒有提起。別人不知是沒注意還是不好問起,葉小竹也只是暗暗將此事記在了心頭,並未去追問。
倒是雲瑤在穿好鞋子後,便站起來原地走了幾步,發現毒素清除後果然不那麼疼了。不時露出笑靨,帶一點嬰兒肥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兩顆小酒窩,說不出的清新可人。只是那一雙眼中,看到的似乎只有葉小竹一人,所有的笑容,似是也只爲那一人所展現。
雲瑤的清麗曼妙自然也被他人所注意到,仗着自己這方人多,再見雲瑤、葉小竹又只有築基初期修爲,萬靈城和青玄谷中的衆修士中就有三人按耐不住心中邪念,交頭接耳一陣後走出人羣,奔着雲瑤走去。而那萬白羽也遠遠看着,卻沒發出一言。
雖說葉小竹現在忌憚那看不出修爲的萬白羽,並未將神識大範圍鋪開,但自己周圍卻一直籠罩在自己的神識當中。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三人一靠近便被他發現,轉頭望去,雙目當中寒光閃過,冷漠的眼神不禁讓那幾人有心顫。
那三人頓時被葉小竹的冷漠眼神嚇住,但一瞬之後便突然想起,他不過一個築基初期修士,自己怎麼也被嚇到了。就算頂破了天,他也不過是個紙老虎。
見幾人徑直走來,雲瑤何其聰慧,再看幾人神態,自然知道他們什麼意思。而身邊包括陸笑天在內的其他三人也都以手按劍,隨時準備出手的模樣。但葉小竹卻朝他們使過一個眼神,這三人才鬆開手。這三人的手剛一離開劍柄,便看到對面那羣人的手也纔剛剛從劍柄上鬆開。顯然如果他們三人出手的話,後面就會有更多人出手。
顯然,現在他們是打算仗着人多欺負神霄派的這幾人了。陸笑天轉頭朝萬白羽望去,但萬白羽卻似乎沒看到陸笑天一般,在那邊與幾人相談甚歡,完全沒有要管這事的意思。
包括陸笑天在內的這三人表現,葉小竹心中還是十分欣慰的。只是自己這方勢單力薄,如有可能,就要儘量避免把事情鬧大。
葉小竹心中卻暗自冷哼一聲,心道:“這便是人族劣根,剛剛渡過危險,而後面不知還有什麼危險,稍有片刻安閒便會有人想着仗勢欺人,滋事生非。”
三人帶着邪笑走到面前,葉小竹便擋到雲瑤身前,冷冷說道:“幾位不知有何貴幹?”對方意圖足夠明顯,葉小竹的話雖勉強算得客氣,但其語氣卻十分冷漠。
那三人顯然看不起葉小竹這個只有築基初期修爲的低階修士,見他這般不識趣,皆是面上一寒,便有一人斥道:“沒你的事,走開!”
“沒我的事,那是誰的事?”葉小竹的語氣不溫不火,讓人聽不出是生氣還是怎麼。
“識相的就趕快讓開!”那人又說帶着幾分斥責說道,隨後又目光直視雲瑤,上下打量着,邪邪說道:“我們不過想和這位師妹好好兒的說說話而已。”說到後半句時語氣中滿是戲謔,引得他身後一衆看熱鬧的修士一陣鬨笑。
“沒人和你們說話!”雲瑤清亮的聲音響起,對這幾人她顯然也不客氣,又見到那人幾人雙眼放光,骨碌碌上下打量自己,頓時又怒罵道:“管住自己的一雙招子,小心什麼時候別被人挖了去!”
見雲瑤如此這般,連葉小竹都有些驚訝。多年來,都沒聽雲瑤這般罵過人了。旋即轉念一想,便回想起兒時同齡人中,就數雲瑤的嘴皮子最爲利索,說話從不饒人,就是長她幾歲的同伴吵起架來也常被她罵哭。
那三人沒想到這兩個築基初期修士如此不着道,乍一聽雲瑤呵斥,面上都有些掛不住,他們修爲遠高過面前兩人,怎容得他們呵斥。隨即現出一幅怒容,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便有一人伸手去捉葉小竹的肩膀,另一人則去捉雲瑤,而說話那人則面帶陰笑抱肩站在原地。
葉小竹本想先去阻攔去捉雲瑤的那人,但神識中卻探查到雲瑤手中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柄蘊含巨量靈力的匕首,便時刻關注雲瑤那邊動態,而自己則極速伸手一擋,阻擋之際融合神識攻擊,隨後便又是一耳光扇過去,那人便如風中落葉一般翻飛出去,打了幾個滾,摔了個狗吃屎便不再動彈。
那捱打之人只覺眼前一花,根本未看清葉小竹如何出招,隨即便覺意識一陣恍惚,而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還未搞清楚怎麼回事便沒了知覺。
雲瑤見那人兩隻大手抓來,卻毫不閃躲。只見她手中寒芒一閃,一道冰冷弧光劃過,便見那人立時縮回手去,伴着聲聲嘶吼連退數步,好似受了極大痛苦一般。
再見剛剛弧光劃過之處,竟憑空生出幾隻藍蝶,藍蝶嬰兒手掌大小,翅上有金屬般的光澤,翩翩飛舞,很是漂亮。藍蝶似是由靈力所凝聚,所飛過之處還會留下點點軌跡,如同天空繁星一般。在洞內幽藍光線映襯下更顯得妖豔。
雲瑤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妖豔的藍蝶,半張着嘴巴,瞪大眼睛,滿臉的震驚。不過那藍蝶不一會便慢慢淡化,只留下星星點點的藍光,但最後也都消逝在半空中。
這時再看雲瑤手裡正握着一柄七八寸長的短小匕首,乍一看去便會發現這匕首雖然不是飛劍,但品階卻絕不低於葉小竹的五虎斷魂,不然以雲瑤的修爲絕對不可能傷到對方的。再加上剛剛的奇景,也不能是凡品所能製造出來的。
“小竹哥,你看怎樣?”雲瑤現寶似的把匕首展示給葉小竹,隨後又旁若無人的解釋道:“這柄匕首是出門前師尊給的,名爲蝶殤。當時師尊就說,這柄匕首一旦沾了人血,便可幻化出漂亮的藍蝶。當時我還不信,嘻嘻。”
再看那被傷之人,好似血液被抽空了一般,面色煞白,在葉小竹的神識內,清晰的感受到那人靈力就在剛纔被雲瑤挑傷時損耗了大半。
衆人瞬間都看傻了眼,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便只見到兩名築基初期修士將兩名築基中期修士輕易擊退。
雲瑤說話並未壓低聲音,因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她手中匕首的奇異,雖她未說這匕首的品階,但不用說也知道定然不是凡品。再看那匕首上靈光流動,更似有靈性一般。恐怕不是四品,也是五品高階。匕首這種東西在修真界極少見,多數都是因爲材料限制不夠煉製飛劍,才退而煉成了匕首。當然也有一些煉器師閒着無聊,偶爾也會煉製一些。
一些人見獵心起,這時對方只有五人,如果搶奪了這匕首,就算費些麻煩滅殺了這五人也是值得的。但稍稍一動腦筋,便會打消這個念頭。首先,雲瑤雖然年少,但見她一雙眼中靈光四射,自是個聰慧模樣,定不會不知懷璧其罪的故事;再者,聽她好似有意把匕首不凡說給衆人聽,不免有幾分示威之意,能拿出這樣的匕首,誰知後面還會有什麼後手;最後,在她身前的修士剛剛那一下更是出手不凡,甚至在他們看來那人幾乎沒有調動絲毫靈力,只似隨意打出一掌,便將比他還高出一階的修士打翻在地,如果全力施爲,後果恐怕不堪想象。
剩下那還抱着肩膀的修士,頓時不知所措起來。這樣的結果他如何也沒想到。站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果退縮以後還有何臉面見人,但見識到眼前兩人的手段,在如此近的距離內怕是剎那之間便可將自己滅殺。
就在這人滿臉詫異,進退不得之際,只聽雲瑤說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師兄不是要好好兒說話麼?怎的還沒說就成了啞巴?”
話一出口,陸笑天在內的三人都啞然失笑,萬靈城和青玄谷的衆人中也發出一陣轟笑。這其中大部分人本就是旁眼看笑話的,就算同門吃癟,只要沒損害到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也懶得管。只有幾個明顯和那人關係不錯之人面上同樣有些掛不住,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聽到身後的笑聲,這人一時間腦中發熱,怒火中燒,怒喝一聲,便見其飛劍出鞘,凌空飛起,眼看就要奔葉小竹刺去。
葉小竹周身靈光一放,背上五虎斷魂一聲虎嘯,便見一道流光飛出,向那飛劍斬去。而同時葉小竹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那人身前。隨意一擊直拳,好似打樁機一般硬生生轟在那人臉上。
一聲悶哼,便見幾顆牙齒伴着噴灑的鮮血飛出,那人便直直倒飛出去,撞到後方數米遠的洞壁上才摔落到地面。隨後便匍匐在地上一面呻吟一面顫抖。
半空中的飛劍相擊,葉小竹一聲爆喝,五虎斷魂劍頓時靈光暴漲,轟隆一聲,竟將對方飛劍生生斬斷!
與那人相熟之人都曉得那人的飛劍乃是七品上階飛劍,竟被對方飛劍一擊擊碎,這哪裡還是築基初期修士,簡直就是怪物。
其實若是平時交戰,葉小竹也萬萬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將飛劍級斷的。其實是剛剛他一拳擊中對方時,便隔絕了對方與飛劍的聯繫,沒有了神識控制的飛劍靈力也會隨之散去,以五虎斷魂要擊斷一柄沒有靈力的七品飛劍還不輕而易舉。
將人擊倒不說,還將對方飛劍斬斷,在有些人看來簡直欺人太甚。霎時間就有幾個與那門牙被打得滿地的修士相熟之人就要飛劍出鞘,可就在這時,他們盡皆感受到一股寒意撲來。心中一顫,擡眼望去,正是面色平淡望着他們的萬靈城少主萬白羽。這樣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萬白羽的命令他們哪敢違逆,只得灰溜溜去將那兩個人事不省的傢伙擡了回來。
見識過葉小竹這一手,更多人對這個不起眼的築基初期修士修士產生忌憚。雖然他的對手也不過築基中期,但如此舉手投足就將對方擊敗,也未免太過駭人聽聞些了。
要是那三人知道了葉小竹是本次玄霄殿比斗的冠軍,恐怕腸子都要悔青。
“神霄派內果然臥虎藏龍!”只見萬白羽身姿優雅的站起,撣了撣披風,對葉小竹等人朗聲說道。又對雲瑤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便轉身便帶頭向蛇王殿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既然各位已休整完畢,我們也該出發了。”
萬靈城和青玄谷衆人不敢遲疑,紛紛起身跟了上去。走過葉小竹几人身旁時,不免對葉小竹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