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選擇

神歷1330年,克蘭特歷176年4月4日門羅的天氣,與往常不同地,並不是豔陽高照。

對於靠近莫比加斯內海的海岸國家居民們來說,熱帶風暴這種東西是非常常見的存在。廣闊的內海雖不及外海之無垠,但也依然足以形成破壞力驚人的風暴。

這裡的房屋多數採用厚實的磚石結構在某種程度上便是因爲如此,但往常的風暴多數要等到五月的中旬靠近六月時分氣溫上漲到很高的程度纔會逐漸出現,這一次卻是剛剛纔進入四月,遠方的天際就已經烏雲密佈。

有經驗的老人可以判斷的出來即將到來風暴並不算是十分大型,加上門羅並不算最爲靠近海岸的緣故,這裡會有的大約就僅僅只是狂風和暴雨。

即使如此,它也已經影響到了很多人的生活。

流離失所的門羅領省內的居民,半座城邦的人口即便是作爲首都的錫林也無法完全容納,只能住在防水麻布和木頭臨時搭建的帳篷之中的他們若是暴雨來臨必然要面臨更大的威脅。除此之外這樣龐大的人數食物的消耗也是一個相當大的問題,克蘭特境內的主要糧食來源是於木薯和稻米,前者一般要等到十月份才能收穫,而後者即便是早稻也要到夏季才成熟。

並非收割季節,運糧的商人也因爲緊張的氣氛而停止了交通,朝着錫林跑去的居民們滿心以爲王都就肯定會有糧食供給他們,卻沒想到運載着糧食前往門羅的軍隊讓這邊的供給也是相當地緊張。

這種情況下慌忙往回趕的王家親衛部隊不單糧食沒有拉回來不說,還直接就在逃難的人民當中展開了搜查,連同前面一連串的事情,一直事事不順的門羅居民們自然是爆發了牴觸情緒。

就好像風雨欲來的天空一樣,錫林那邊的場景一片混亂不堪,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想必會讓赫爾曼頭疼不已——但讓我們把鏡頭轉回到門羅。

爲了急速趕回錫林浩浩蕩蕩的大軍輕裝上陣是遺留下了一大堆的給養和裝備,但赫爾曼卻也帶走了一大堆有使用經驗的精兵,遺留在這裡的除了治安哨所的衆人和亨利米拉以外只有兩名法師學徒、中級宮廷法師萊澤曼和一隊精兵。

赫爾曼顯然想要以最佳的兵力去應付嚴峻的挑戰,但由此產生的結果就是五百多名下級士兵並沒有足夠數量的老兵來領導。所幸不論是亨利還是維嘉對此都頗有經驗。他們直接任命那一隊精兵成爲各個大隊的隊長,然後詢問了一下挑下級士兵當中的老手直接提格爲副隊。

不僅如此,在賢者的提議下他們在裝備上還做出了莫大的改變。首先就是抓緊時間收集了大量的鉛,從各種飾品到那些門羅家精兵遺留下來的鉛沙全部聚集在一起。然後放入鐵勺之中直接燒熔,最後將其澆築在了盾牌的表面形成了臨時的魔力抵禦。

這一手法讓有眼光看明白的衆人都眼前一亮,未經專業處理只是澆築在表面的鉛雖然很容易被各種物理攻擊給破除,但假如可以組成盾牆的話卻可以用來迎擊那種衝上來釋放法術的自殺性攻擊。

亨利將這一支隊伍佈置在了第三列的位置,第一列是一組普通的士兵而第二列則是弓箭手。理論上來說他們會首先阻撓一下對手而弓箭手則趁機發起襲擊。然後在對方有掏出圓環的跡象的時候立馬散開跑到旁邊讓第三列的盾牆頂上去。但說實話,以這些下級士兵的低劣素養,雖然計劃是這樣的,實際上的情況很可能是會將他們作爲炮灰捨棄掉,趁此機會讓持有覆鉛盾牌的士兵上去使魔力無效化,進而殺死對方。

並列擁有指揮權的亨利和維嘉心底都知道這一點,但他們沒有明說,只是迅速地組成了隊伍然後警惕地向着公爵府的方向推去。

五百人的隊伍就算集結成密集的陣型也跨越出了相當漫長的距離,維嘉和亨利處於稍微靠前的位置,他們一行人都騎着戰馬。連同三位法師一起比旁邊步行的士兵高出了不少。

——這並不是什麼的指揮官要展現霸氣威嚴之類的無聊理論,僅僅只是單純的形勢需要。

若是有在人潮涌動中試圖去看前方景象的經驗的話,你也肯定能夠明白。假如身爲指揮官的衆人也是採取的步行,那麼他們必然無法對情況擁有明確的概念——因爲除了密密麻麻的前面的人的腦袋和肩膀以外,他們什麼都看不見。

時常有對戰爭一無所知的笨蛋們會覺得乘坐高頭大馬走在隊伍前列的指揮官是愚蠢而又自大的,因爲在他們看來這樣很容易招來敵人弓手的襲擊。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指揮官不冒着這個險而只能藉由旁邊的士兵傳達戰場情形的話,戰鬥一開始連勝利的機會都不會有。

一位優秀的指揮官不一定有什麼天才般的計謀,但他必然能夠洞察先機,並且讓軍隊在正確的時機到達正確的地方。指揮官陣亡的情況下羣龍無首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士兵通常只有在混亂之中陷入失敗——話歸原處。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北城區的大道一路走向公爵府,但在去到那邊之前,道路的中間卻有人攔在了那裡。

這裡已經是荒涼的貧民窟所在,士兵們小心地端着盾牌和長矛指着各種七歪八扭的小巷。生怕裡頭有埋伏的部隊忽然就從側翼繞了過來。

“左右側翼分散。”維嘉大聲地喊道,負責那邊的由精兵擔任的大隊長立馬各自率領着數十人散了開來,他們朝着小巷當中散了出去,爲主隊警惕着側面的襲擊。

“盾牆,起!”頭髮花白的中年人再度高聲喊道,寬闊的大道上第一列的士兵們立刻展開了陣型。他們顯得十分生疏,而這一點說到底還是和五國境內多年的戰亂有關。

數年的連續征戰確實可以讓一個最爲生疏的士兵變成熟練的老兵,但前提是他得活到戰爭結束的時候。對於克蘭特這樣的戰亂地區而言,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即便是熟練的老兵也不例外,至於殘存下來的部分。一些成爲了精兵一些成爲了騎士侍從另一些成爲了傭兵,身經百戰成爲熟練老兵卻依然停留在普通下級士兵層次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加上把人力財力都花費在戰爭上導致的基礎設置無法好好建設,沒有人教導。沒有學習過任何基礎知識,裝備也是簡陋不已——這一大堆的條件加在了一起,雖說克蘭特就像任何其他這片區域的王國一樣窮兵黷武,這邊的普通士兵的戰鬥力卻也並沒有高上多少。

亂糟糟七歪八扭的盾牆就這樣在前進之中被組合了起來,再三調試這些人才成功地把盾牆擡到了相同的高度——所有人的手都在顫抖。因爲隨着距離的拉近他們終於是看清楚對手是什麼樣的存在。

最後一抹陽光從銀亮板甲的表面上反射出去,之後整片的天空都被烏雲所覆蓋。

雨要來了。

許多人都緊了緊自己盾牌木製的把手,嚥了一口口水。

橫在前方攔在他們和公爵府中間首當其衝的敵人是一整支的重裝騎兵,儘管只有十餘騎,但數百公斤重的戰馬搭配全身板甲的騎士再加上兩米多長的騎槍,奔跑起來的衝擊力足以衝破三四層的盾牆。。

“不準再前進!一分一毫!”聲音來自梅德洛,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亨利聽到旁邊傳來了一聲嘆息,他轉過頭,維嘉扶着自己的額頭。

之前對裝備作了改進的不僅僅是亨利,賢者畢竟是異鄉客。對於這裡的兵力部署都只知其一。在門羅生活了一輩子的治安官對這邊各種情況的瞭解遠在他之上,而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公爵府上的那幾名從屬的騎士。

“天氣啊……”維嘉搖了搖頭,他讓手下準備的武器是用陶罐裝着的熬製油脂,用軟木塞着外頭還套着麻繩製成的套子,套子的末端是一條長長的繩索,用類似於投石索的方式旋轉之後藉助離心力遠遠地丟出去,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就會破碎然後讓油脂流出。

之後再由前排的弓手使用火箭點燃。

馬匹是一種逃跑動物,換句話說在受驚的時候它們會自然地轉身逃跑。儘管騎士們的戰馬都經歷過嚴苛的訓練讓它們能夠聽從主人的操控去進行衝刺和攻擊並且在戰場上也不會輕易就跑掉,但在受到攻擊特別是火焰攻擊的時候大部分的戰馬還是會產生驚慌。

在狹窄地形當中對付小股重騎兵使用火攻是一種相當常見的手法,維嘉知曉這一切。梅德洛自然也是如此。但他依然選擇出動是因爲天氣的轉換提供了極大的便利,雖然下雨的話磚石道路同樣會變得溼滑使得戰馬的衝刺十分危險,但火攻沒法使用的話他們的勝算是相當之大的。

“把油丟出去。”維嘉陷入了遲疑,但是亨利卻在一旁下達了命令。

“用不着火。讓他們沒法衝鋒就行了。”賢者一如既往地一針見血,治安官立馬反應了過來,粘稠滑膩的油脂作用和雨水如出一轍但更加強悍,只要把它們甩出去鋪在路面上那麼馬匹假如衝鋒必然會摔倒。

“丟!”他這樣喊道,手下的人立馬甩出了三十多個瓦罐。

“哐鏘!哐鏘!”清脆的碎裂聲不住地迴盪,另一側的梅德洛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切。他惱怒地甩了一下手,然後丟掉了騎槍翻身下馬。

“繞路!步行!”除了他和其他十來名騎士以外梅德洛的身後還有着一百多名的精兵,加上之前損失掉的那些顯然這就是門羅公爵家全部剩下的了,精兵們聽從他的指示一個個穿過狹窄的小巷去到了亨利他們的左側,那邊的士兵們開始慌張了起來,而維嘉則高聲地喊道:“側翼回縮,不要接敵,往主陣方向靠近!”

他的判斷顯然是正確的,左側側翼的兵力僅僅數十人而且精兵只有少數,碰上了一百多名門羅的精兵加上領頭全身板甲的騎士不死纔怪。

“往回撤,撤!”負責那邊的精兵大隊長大聲地喊着,幾名長弓手張弓射出了幾箭迫使門羅精兵擡起盾牌減緩了步伐。主陣的先鋒部隊朝着旁邊開始移動,維嘉奮力地指揮着士兵們去接應側翼,但素質低下呆頭呆腦的下級士兵們仍舊遲遲未能反應過來。

“該死的!”治安官大聲咆哮着驅馬前進。場面十分混亂,人擠着人,這邊爲了給側翼讓出空間不得不左右移動,而後方的士兵們在這個混亂的過程之中退了太遠的距離和先頭的部隊分隔了來開——

但說巧也不巧。雙方都在運動之中又都隔着房屋無法判斷對方的方位,梅德洛就這樣率領着一百多名精兵從兩邊的部隊之間衝了出來——

“見鬼!”騎士總管剛剛追着側翼跑過來就發現發現自己陷入了包圍,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永遠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正打算回撤,但意識到了這一點的維嘉哪能放過這個機會。

“包圍他們!擡起盾牆!”治安官高聲大喊着。混亂的陣型因爲他的話語產生了變化,雖然依然是毫無配合但亂作一團的士兵們仍舊設法包圍了對手。梅德洛面臨的處境一下子變得艱難了起來,兩側對手的人數都在兩百多以上,即便聚集起兵力專攻一處的話因爲這邊兵員和裝備更爲優秀的緣故他們尚且有鑿穿對手陣線的機會,但若是轉身攻擊一邊的話背後必然會被另一邊所襲擊。

專盯着一方打的話,會被背後的敵人打,這樣就不得不發起反擊。而一旦反擊,分散了兵力鑿穿陣線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假使換一種思路一開始就分兵的話,雙線迎敵打消耗戰顯然對於少而精的己方而言也是極其不利。

騎士總管在戰術的選擇上陷入了糾結,但下命令卻是絲毫沒有遲疑。

“盾牆!”在他的咆哮聲下整齊的陣型被列了起來。雙方陷入了對峙,陷於包圍圈中心點的門羅公爵家餘下的所有兵力猶如一頭困獸一般張牙舞爪着——維嘉騎着馬走了過來。

“咚咚咚咚……”馬蹄聲迴盪在紅色磚石路面上,而治安官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們。

“投降吧。”維嘉平淡地開口,騎士和精兵們一併望向了他,雖然戴着頭盔但絕大多數人眼神之中都能看到不忿之色。

“……”治安官掃視了一眼,精兵當中絕大多數都是他熟悉的面孔,穿着板甲的騎士們雖然都蓋着面甲,但從上面的貴族紋飾他也能夠認出好幾個人。

“你們啊……”他嘆了口氣,然後忽然在下一秒鐘換上了滿臉的怒容。

“真是一羣混賬!!”

非常有維嘉特色的咆哮聲蓋過了其他所有人的聲音,不論對手還是己方都將注意力投在了這位頭髮花白的中年人身上。

天空是沉悶的灰色陽光只能透過些許的縫隙灑下來空氣顯得十分地沉悶大雨就要來臨——而這其中本是憔悴老朽的治安官挺直了腰板。剎那間的光景讓許多門羅家的精兵甚至騎士都感覺自己回到了十數年前——

“勞倫斯,死了……”

“因爲那個女人,抓了瑪麗和安,逼迫他必須去做。”

“他死了……而且還揹負着罵名!!”

雨水點點滴滴地落下。維嘉的聲音渾厚而中氣十足,帶着無可避免的顫抖。

“你們當中所有人都是認識他的。而且不只是他,前幾天死掉的那些人,那些人也全都是你們每天在一起吃飯,訓練,在生死之戰之中託付以後背託付以性命的同伴!”

“這些同伴的性命。就這樣,爲了這無聊的,無聊透頂的政治,無聊透頂的陰謀全部都送掉了!”

“你們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要讓這座自己發誓守護的城市沾染更多的鮮血嗎!”

“混賬!老子我教出來的士兵可不是這個狗屁德行的!!”

不需要去講什麼空洞的大道理,也不需要去一件件細數門羅家的黑暗往事來做蒼白的控訴。維嘉只是用維嘉的方式痛罵了本應生死相博的對手一頓,極具他個人風格的行動方式十幾年間未曾改變,許多人都記起了過去的事情——他們內心當中自然也是存在着糾結存在着疑惑的,爲什麼這一切會這樣,自己和同伴們的犧牲到底有什麼意義——精兵和騎士們都不是傻子,這段時間以來的各種各樣的情況他們不可能兩眼一抹黑,但對方是自己的僱主,是自己的領主,所以他們只能服從。

——但是,就僅僅是這樣了嗎?

——是沒有選擇,於是只能服從,還是僅僅是提不起那份勇氣來去反抗去質問呢?

“拿起武器,與我爲敵。”雨聲變得越來越大,滴滴答答擊打在磚石的路面上,但比那更響亮的是維嘉一字一句直擊心靈的話語。

“或是詢問自己的本心,問問自己你是否真的認同這種行爲。”

“我知道你們都存在着疑惑,疑惑到底從奧布里大公逝去以來這座城邦都發生了一些什麼;疑惑自己發誓效忠的領主究竟是在計謀一些什麼。“

“疑惑。”維嘉的最後一句話,是直視着梅德洛說的。

“到底他(她)們的死,有什麼意義。”

“……”騎士總管咬緊牙關發出的“咯咯”聲清晰迴盪在周遭的空氣之中,他的手不住地顫抖着,這直接導致了穿戴着的板甲都開始發出輕微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荒、荒謬!”前段時間維嘉和梅德洛決鬥時聲援梅德洛的那名年輕精兵有些顫抖地指着維嘉底氣不足地這樣說着,但過去曾被他所瞧不起的治安官僅僅瞥了他一眼,就讓底氣不足的年輕人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這是擺在你們面前的選擇……”

“如果你們仍舊能夠做到問心無愧,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問想要爲了那樣的主子去死,那就繼續把武器指着我們吧。”

大雨傾盆,而維嘉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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