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大小船隻一眼望不見盡頭,一陣海風吹過,水面上波濤滾滾,戰船不斷起伏,白色的泡沫就在水寨下面翻滾,空曠海面上的水軍,比周瑜在赤壁訓練的水軍陣勢要磅礴許多,更主要的是,那些首尾都高高翹起的船隻,形狀大小不一,有的看起來十分靈活,有的看起來像是兩隻拼接起來的,有的船上卻看不到人影,船板太高了,這樣的船有什麼用?
“文向請隨我上船,看看我這水軍如何!”太史慈似乎沒有看到徐盛吃驚的神色,自顧走到了搭好的舢板上,走向一艘四層高的鬥艦!
海浪滾滾,波濤聲聲,徐盛跟在太史慈身後不斷接受着新戰船的介紹,臉上的神色由吃驚變成震驚,再到不可思議,最後變成了麻木,他半張着嘴跟在太史慈身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過了多少船隻。
什麼連環船、子母船、火龍船、梭船等等,不僅船型讓他吃驚不已,而且這些船隻的功能讓徐盛暗中捏了一把冷汗,這要是和東吳的水軍遇上,雖然平時大戰看不出優勢來,但第一次交戰,肯定能打吳軍一個措手不及!
更主要的是,要是第一次雙方都是大規模的用兵,那慘敗的吳兵就會元氣大傷、一蹶不振,失去了水軍保護的江東,就等於是將自己的地盤放在了高順的鐵騎之下,那麼多北方雄兵,江東如何抵擋?
心中雖然震驚忐忑,但並不表示徐盛因此害怕而轉投高順,孫權對他也十分器重,徐盛並非不知感恩之人,只是高順讓他盡數看了隱藏兩年的水軍秘密,就不怕他回去之後有所準備?
懷着吃驚和不解一直轉悠了大半日,雖然沒有將水軍全部轉完,但基本上所有的新型戰船卻都瞭解過了,而太史慈還告知他,有一艘最大的戰艦還在製造之中,已經過去了一年,至今不曾完工!
“這麼久的時間,莫非又是新型戰船?”徐盛現在變得很敏感,馬上就問是不是新船,實在是他這一路見得實在太多了。
“那是自然!”太史慈傲然一笑:“不過這艘戰船,卻與衆不同!”
“又有何奇特之處?”徐盛不由再問。
不過這一次太史慈卻沒有告訴他,只是笑道:“能花兩年時間製造的戰艦,你自己想想吧,到時候自然知曉。”
徐盛見了那些功能古怪的戰艦,早已大腦反應不過來了,此時還要讓他想出什麼新的戰艦來,恐怕想吐了也想不出來,只好苦笑着搖搖頭。
“聽說東吳水軍大將來檢閱,俺這可是準備多時了!”正在此時,一道豪邁的聲音傳來,徐盛扭頭看去,只見一位穿着水藍色鎧甲的大漢虎虎生風的走過來,腰間扎着藍白相間的腰帶,寒風中衣領敞開着。古銅色的肌膚充滿了力量,看到肩胛上垂落的蜀錦絲帶,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徐盛大概也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這位想必便是甘將軍了吧?”徐盛抱拳問道。
“哈哈,正是在下!”甘寧從幾尺寬的兩艘船之間跳過來,穩穩落在甲板上,抱拳笑道:“皆知東吳水軍無人能敵,不知你看了俺的這支水軍,以爲能否與東吳水軍一戰?”
徐盛雖然見識了這些戰船,但東吳水軍訓練也有他的功勞,雖然戰船上有優勢的,但還是不願承認:“兩軍作戰,在於統帥、陣法、天時、地利等等,若僅憑器械優勢,難保勝局!”
“說得好!”甘寧笑道:“將軍之言,無論是水戰還是陸戰,皆有道理,但同等條件下,某有自信,東吳的那些戰船根本不堪一擊,就算你們新造的海滄艦也不行!”
“什麼?”徐盛大吃驚,看着甘寧充滿挑釁的目光。
海滄艦開可是東吳新研究製造的戰艦,比鬥艦還要高大威猛,由於高順軍中使用投石車的先例,東吳的戰船上其實也裝配了投石車,不過鬥艦和樓船製造並不適合發揮投石車的威力,所以他們新造的海滄艦,不僅能大量裝備投石車,而且動力更加充足,不僅能在江中航行,就是遠航大海,也毫無所懼,這可是東吳最高軍事機密,怎麼會被甘寧知道?
如果連海滄艦都被別人探知了,那東吳其他的軍事機密豈不是更不保?一想起他們損失了那麼人手,最終對高順的水軍一無所知,而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最重要的機密都暴露了也毫無所知,這在對敵的兩國之中,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讓我知道了這麼多機密之事,你們不怕我回去之後告知吳候,而有所準備?”一陣心驚之後,徐盛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嘿嘿!”甘寧忽然一陣冷笑:“既然讓你知道了這麼多秘密,閣下覺得我們還能放你回去麼?”
“豈有此理!”徐盛心中一沉,旋即大怒道:“都說高順善待俘虜,不殺降兵,莫非都是假的麼?”
太史慈忙上前勸道:“文向切莫心急,我大哥從不會濫殺無辜,實乃念將軍只能,故而以水軍觀之,今水軍有二十萬之衆,預備尚有五萬,軍中就我也興霸,焉能統御?欲平定天下、匡扶漢室、拯救百姓,還需將軍相助纔是!”
徐盛冷哼一聲,扭頭道:“頭可斷,若要我降服,萬萬不能!”
“好大的口氣!”甘寧不屑道:“你本是徐州人,不知爲本縣郡出力,保護鄉親父老,卻跑到江東去,若有朝一日孫權打到徐州來,你要帶兵攻進莒縣不成?”
徐盛嘴巴一張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聽甘寧又道:“就憑東吳現在水軍的力量,勝負尚在兩可之間,但孫權不過是守城之輩,周瑜驕縱輕狂,只待明年,我軍水路並進,破東吳不過旦夕之間,吾等對東吳瞭若指掌,勝負高下立判,你可以不要執迷不悟!”
徐盛昂然道:“士爲知己者死,吳候於我有知遇之恩,就算戰死疆場,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