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春,曹操在徐州集結兵力,向朝廷上書,管亥乃是黃巾餘孽,其心叵測,又藏匿殺害弘農王的元兇李儒,徐州、青州百姓苦不堪言,久盼天軍,正當一舉蕩平!
對於這種與自己毫無相干的事,劉備自然不加干涉,他一門心思撲在荊州上,曹操攻打管亥,便無力偷襲宛城和新野,正好解了他的隱憂,立即便同意了!
而就在此時,將南郡治理的頗有功績的蔡瑁,發覺自己的文治武功非同常人,必定能成爲流芳百世的大將,南郡無事之後,蔡瑁的目光便盯住了交州,因爲在南郡一年時間,交州有賊寇數次劫掠桂陽等地,都被蔡瑁派兵擊退!
交州已經處於無人管轄的狀態,蔡瑁也打聽到交州並無正規兵馬,便起了心思,自己要是能討平交州,肯定又是大功一件,到時候封一個交州刺史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算不上是開疆擴土,但能夠重振河山,也是功在千秋的大事!
於是蔡瑁在幾員副將和屬下的極力支持下,上書請求征討交州,這真可謂瞌睡遇到了枕頭,劉備這裡還未想好怎麼擬旨呢,蔡瑁的請戰書便先到了,劉備喜出望外,想都不想便準了蔡瑁!
加封蔡瑁爲威漢將軍,帶兵征討交州,將這些遠在邊疆、目無王法的野蠻之徵服,務使其年年進貢,歲歲來朝,重振大漢雄威!
四月,曹操在徐州的昌盧、東海等地集合兵馬,與管亥交手;壽春的呂布休養生息半年,繼續打着討逆的旗號,攻打廣陵的袁術;而南郡的蔡瑁,得了聖旨,率領兩萬精兵,浩浩蕩蕩殺進了交州境內!
江東的孫策聞信,正要乘虛攻取南郡,卻不料山越軍突然爆發,攻打柴桑、會稽等地,孫策只好先調集兵馬對付山越,眼看一次良機錯過,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山越軍身上,孫策決定親征,將這些山越軍徹底打殘!
五月,突然有劉表家丁逃出襄陽,到宛城告發劉表在家中私造龍袍、玉璽等等,有篡逆之心,襄陽一片震動,上下驚呼,誰也想不到一向正直忠心、儒雅風流的劉表居然如此包藏禍心!
劉表大怒,立即召集文武議事,這等莫須有的罪名讓他氣急敗壞,劉表本身便是漢室宗親,身份高貴,卻沒想到被一個小小的家丁如此誣陷,搞得他要身敗名裂,劉表哪裡能忍耐得住?
議事府中,劉表聲色俱厲的痛斥那名家丁,然後信誓旦旦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卻發現大家神色有些異樣,心中咯噔一下,莫非這些人真的會相信這等事?
“子柔,你倒是說說,此等莫須有之事,該如何處理?”劉表發了一通火之後,也逐漸冷靜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平復此事!
“吾等追隨主公多年,豈不知此乃他人有意栽贓?”蒯良神色冷峻,開春以來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沒想到這個關節上,蔡瑁這個莽夫居然還想着立功,孫策早就想對南郡下手了,他竟然主動要征討交州,這讓蒯良的失望再次加深,見劉表動問,抱拳答道:“此事早在年前,就有人私下議論,吾等皆不以爲意,故未曾告知主公,不想今日卻被陛下知曉,實出意料之外
!”
“什麼?早有議論?”劉表吃了一驚,再看看下面站着的這些人的臉色,頓時明白過來,感情這幾個月時間,只有自己是矇在鼓裡的,不禁大怒:“此等膽大妄爲之事,爾等爲何不告之於吾?”
下面那些人個個垂首不語,暗想這篡逆乃是滅族大禍,誰要是敢告訴你,不等天下諸侯來討伐,恐怕先要被你的怒火給燒死了,他們本對此事將信將疑,沒想到居然還真有此事!
劉表一向俊朗的面色變得猙獰,指着這些人的手也有些發抖:“爾等一個個如此神色,莫非真以爲吾有此不臣之心?”
“主公欲證清白,唯有一途!”蒯良適時地再次站出來,躬身言道!
劉表大喜,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子柔快講!”名聲對他來說最爲重要,他如今被人稱爲“八俊”,好不容易積攢來的聲威,將來在史書上,肯定也有他的一筆,這要是搞個篡逆的名聲,那可真是遺臭萬年,讓他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蒯良躬身答道:“面聖澄清!”
“這……”劉表剛剛露出的笑意凝固在臉上,面色再次陰沉下來,他豈能不明白麪聖的後果,自己要是去了宛城,恐怕荊州便不是自己的了!
“可還有他策?”劉表面色數變,無奈問道。
蒯良沉聲道:“今天下諸侯紛爭,漢室衰微,主公只管聲明此事,擁兵自保,無懼於他!”
此話一出,果然劉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那些文武也都相互瞪着眼,各有詢問之意,蒯良後面的這個對策,便是擁兵自立的表現,反正我已經說了,也不會像袁術那樣篡逆,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你也奈何我不得,這也正是如今天下的局面!
但劉表卻會背上一個不忠的罪名,被人唾罵,其他諸侯最起碼在表面上還是尊重朝廷的,蒯良也是吃準了劉表沒有那個稱霸的決心也勇氣,一旦邁出這一步,劉表想要保持中立、明哲保身的計劃便完全失敗!
“萬不可如此!”蒯越立即站出來,言道:“若擁兵自保,陛下發詔命諸侯來攻,如何是好?如此一來,不僅主公身敗名裂,荊州亦難以保全!”
劉表臉色慘變,光一個孫策就已經讓他很是頭疼了,恰好此時蔡瑁又偏偏出兵交州,要是劉備再向對付袁術那般對付他,恐怕不等蔡瑁返回,襄陽就要被劉備攻破,這倒是其次,他篡逆卻成了事實,要忍受千古罵名!
自己辛苦積攢的基業就要拱手讓與他人,劉表自然不甘心,但他的確沒有稱霸之心,比起這些,他更愛惜自己的名聲,正如蒯良所說的,面聖澄清,還能保住名聲,繼續在朝廷做官,享受一切,一旦自保,保不保得住不說,身敗名裂是肯定了,到最後兩敗俱傷,還留下千古罵名,一無所有
!
權衡半晌,劉表心中一橫,傳令道:“備馬,北上面聖!”
蔡瑁不在,蒯良和蒯越便代表了那些文武的心聲,武將中就一個蘇飛,又對蒯良言聽計從,哪裡還會阻攔劉表,不一時都已全部備齊,正午時分,劉表在五百人的護衛之下前往宛城!
劉備親自帶人在漢水邊上迎接劉表,劉備臉上滿是擔憂,直到劉表上岸,方纔鬆了一口氣:“備聞兄長被人誣陷,甚是擔憂,恐兄長鑄成大錯,千古遺恨,所幸並未成真!”
劉表黯然一嘆,敷衍了兩句,便向宛城走去,劉備雖爲大將軍,官位比劉表高出許多,但還是落後了一個身位,沒人能看到他隱藏在眼眸深處的喜悅!
到了宛城,劉表也暗自皺眉,這樣的小城,也讓皇帝居住,也只有劉備這種人能夠幹得出來,尤其是見到皇宮不過一座府邸,還不如他的別院大,心中更是涌出奇怪的感覺來,他覺得自己似乎大可不必親自前來宛城!
但事已至此,他已沒有退路,進殿之後,劉表三叩九拜,楊彪代表三司問了幾句,知道劉表並無此心,獻帝急忙讓人看座,煞有介事的詢問荊州情況,一切都顯得十分平淡,並沒有劉表想的那般天塌下來的感覺!
御林軍很快出動,將那名誣告劉表的家丁關入天牢,這等誣告皇親國戚是要夷滅就足、凌遲處死的大罪,劉表見元兇被抓,自己保住了名聲,心中稍安,但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針對荊州而來,自己是休想再回去了,所以聽到劉備的邀請,便安心留在了宛城!
三日之後,朝廷發佈聖旨,爲劉表開脫罪名,並將劉表擢升爲司徒,在朝廷任職,直接升了兩級,但明白人都知道,劉表的這個諸侯卻是當到頭了,而新的荊州牧,正是劉備!
西側書房之內,劉備執着劉表的手,潸然淚下:“備早年得兄長相助,方有宛城棲身之地,後幸而接駕,侍奉天子左右,實不曾想會有今日,奈何皇命難違……”
劉表再蠢,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劉備主導的了,但現在還能說什麼呢,只好推開劉備的雙手,又不能翻臉,他如今在人家地盤上呢,抱拳硬邦邦的打斷了劉備:“將軍不必如此!此乃陛下之意,將軍不必內疚,表能在朝中,侍奉當今,乃三生之幸也,望將軍上任之後,善待文武百姓纔是!”
劉備用衣袖擦着眼淚,點頭道:“兄長放心便是!”
拜別了劉表,劉備從屋內出來,看了看外面的陽光,長出一口氣,雖然第一步計劃已經完成,但接下來要掌控荊州,還需要一番努力!
襄陽局勢還有變故,劉備不敢耽擱太久,此時早已將關羽從新野調回,命其鎮守宛城,自己帶着聖旨和張飛、魏延、張濟等文武即刻前往襄陽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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