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不留面子

就在杜長和楊龍二人臉上泛起冷笑,周倉雙眉緊皺的時候,突然外面兵器聲大作,緊接着便是驚叫聲和慘呼聲,還有呵斥聲,庭外‘亂’成了一團!

“放肆!”杜長大怒,立即站起身來大步向外走,他想不到就這區區幾人,到了他的地盤上還敢如此放肆,居然動起了刀兵!

杜長几步衝到‘門’跟前,正要邁步向外走,卻又一下子退回來,身後緊跟着的楊龍差點就撞到杜長的身上!

周倉和裴元紹也趕緊起身,到‘門’口一看,只見一位身長九尺,膀大腰圓的巨型大漢,正手持雙戟,一路猛攻過來,就這片刻間的功夫,幾百人組成的通道便被他一人殺透,直接殺到了‘門’前,正將雙戟‘交’叉放在‘胸’前,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衝出來的杜長!

裴元紹看了那人一眼,又看看周倉,暗說這世上居然還有比周大哥更加威猛之人,只見這人皮膚倒是與周倉黑得不相上下,也是滿臉鬍鬚,但個頭卻高出一截,身形也更加威猛,尤其是他渾身散發的那股氣勢,讓人心驚!

杜長大吃一驚,也正是因此,這人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如同勁風撲面一般,這絕對是從無數場生死拼殺中歷練出來的,彷彿他一人站立在前,就算自己所有的手下都衝上來,都無法擋住這人!

而在那人的身後,那些拿着兵器本想威懾官兵的嘍囉,早已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有的雖然爬起來,但也狼狽不堪,反應快的倒是遠遠退開了,也只敢喝罵,卻不敢上前!

“杜長?原來是你在這裡!”一聲驚呼從那人背後響起,那些吵鬧的賊軍也逐漸閉嘴了,他們也想不到來的人中還真有認識寨主的,敢直呼寨主大名,一個個都看向了大漢身後的那個人!

其實眭固的身形也不算小,當年身爲黑山軍八大頭領之一,眭固一身本事在太行山也是能排進前五的,若在平時,也算威猛高大,但今天站在典韋的背後,他卻被完全擋住了!

方纔上山,在山寨‘門’口被擋住典韋就十分不滿,沒想到到了‘門’口,還有人用這種方式來迎接他們,典韋一語不發,一個照面便將他們擺的陣勢完全擊垮,徑直殺到了大廳‘門’口,這還是典韋手下留情,要不然這裡已經血流遍地了!

眭固本是奉高順之命前來說降這些賊軍,高順又怕眭固發生意外,雖然山上有黑山軍,但眭固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便派了典韋與他一同前來!

典韋雖是高順的護衛,此次來也是保護眭固,眭固自然心生感‘激’,但他哪裡敢指揮典韋?一路上對他也客客氣氣,方纔典韋突然動手,連眭固都沒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他跟着典韋上前,纔看清衝出來的正是杜長,杜長當年是太行山娘子關上的一位首領,地位與他不相上下,手下十餘萬兵馬,只可惜後來被高順派兵擊敗,逃竄到了冀州,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眭固?”杜長看到從典韋身後走出來的眭固,微微一愕,當年被高順降服的黑山軍的確不計其數,十幾萬人都進入幷州,他也無從猜測,沒想到來的卻是眭固,眭固率領幾萬人不戰而降,讓他們很是想不通!

“正是俺,沒想到你居然在這個地方!”眭固左右看了看山寨的情況,雖然名爲伏牛寨,但這裡面的確很寒酸,一切都十分簡陋,連聚義廳都是用廟宇改造,哪裡能和當年黑山軍頭領張燕的那座聚義廳相比?

杜長面‘色’微紅,別人或許不知道聚義廳是什麼,但眭固卻很清楚,正是張燕當年接待各大頭領之地,不過張燕在時,那聚義廳何等雄偉,自己的破廟,連那裡的偏房都比不上!

杜長能從眭固的眼神中看到他的吃驚,但也帶着一絲戲謔,的確現在的這種情況,他連寒酸都算不上,眭固用這種眼神看他,杜長雖然尷尬,但也十分不滿!

“哼,聽說眭大頭領在河內聚集數萬人,連官兵都奈何不得,怎會反而投靠了官兵?”杜長一聲冷哼,斜眼瞪着眭固,語氣中帶着奚落!

“哼,眭固,當年箕山上,俺哥和你共同當家,怎麼偏偏俺哥死了,你卻好端端的投靠了官兵?”未等眭固答話,一旁的楊龍早已忍耐不住,走上前怒瞪着眭固!

楊鳳從王屋山兵敗之後,便逃到了河內,與眭固一起集合黑山軍人馬,與官兵對抗,他本在外辦事,並不在王屋山,所以二人失散,得到消息之後,本想前去尋找,沒想到半路上便聽說了眭固投降官兵,而楊鳳卻被官兵所殺,無奈之下,又回到冀州,又在幾個兄弟的介紹下找到了杜長,憑藉一身本事做了杜長的左右手!

“你是楊鳳的兄弟?”眭固看着楊龍,忽然一陣大笑:“你可知道楊鳳當時聽說趙雲之名,便要暗中逃跑?他臨陣脫逃,被人斬殺,你還有臉來找我報仇?”

“你……”楊龍指着眭固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雖然他們嘯聚山林,但更注重義氣,更尊敬強者,楊鳳的這種行徑的確讓人不齒,但楊龍又咽不下這口氣,只好拿眼看着杜長,希望杜長能爲他出頭!

“哼,既然是來拜山,爲何打傷我這麼多兄弟?”杜長冷着臉,瞪了一眼典韋,指着那些還在哼哼的賊軍,典韋的其實讓他有點懼怕,生怕這個莽漢會一下子衝過來,所以言辭之間還在剋制,沒有說出什麼不堪的髒話來!

眭固一拍腦袋笑道:“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便是君候貼身護衛典韋典將軍!”

典韋手抱雙戟,掃了一眼杜長,卻一直盯着周倉,“嗯!”他悶聲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比起杜長,他對眼前的這個黑臉大漢十分感興趣!

“久仰久仰!”周倉有些心虛,迴避着典韋的目光,抱拳答話!

“原來你就是典韋!”杜長看着典韋,這人是高順帳下數得上的高手,能做高順的護衛,顯然本事不小,想起這人一瞬間便穿過了兩百多人的防守,來到‘門’口,居然毫不吃力,杜長就知道他不好對付,沒想到高順居然派來了貼身‘侍’衛!

典韋虎目轉向杜長,直愣愣的看着他,杜長覺得有些站立不住,身形晃了一下,咬緊牙纔算忍住了後退的衝動,站穩了身子,又對眭固言道:“既然你我曾經兄弟一場,這次是他們做的不對,先放在一邊,有什麼事,進來再談!”

“有勞!”眭固畢竟是有目的而來,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

他朝典韋使了個眼‘色’,當先邁步進了大廳,典韋隨後跟着,剩下的六名護衛也走上來,跟在典韋身後,那些賊軍動了一下,卻沒人敢上前,這些人都是典韋挑選出來的部下,看上去冰冷的如同一塊岩石,誰也不想再觸黴頭!

進入大廳,就有幾名嘍囉搬來原木做的長凳,但只有眭固一人坐了,典韋還是一張冷臉站在他身後,這種場合,他就習慣站着,坐着會讓他渾身不舒服,眭固無奈,只好任由典韋站在他身後,典韋卻不知道,眭固背後也出了一陣熱汗,讓高順的護衛站在他身後,這讓他十分不自然!

坐定之後,杜長也不繞圈子,直接將話說明:“眭固,俺們兄弟一場,這一次你來,要是敘舊,就好好談談,要是想要俺投降高順,就什麼話也不要說了!”

方纔典韋氣勢太盛,讓他在兄弟們面前失了面子,現在杜長也沒什麼心情再和眭固糾纏,直接便挑明瞭,眭固帶着高順的護衛來山寨,這個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哈哈哈,老杜你這麼多年,還是這個脾氣!”眭固哈哈一笑,其實兩千人的賊軍,在他看來,高順隨便派一支人馬就能滅掉,但卻讓自己來勸降,說明高順對士兵的體恤,他也是想多挽救幾名黑山兄弟的‘性’命,才誠心來的,但看到這裡的寨主是杜長,心中卻沒了底!

杜長這人在幾位頭領之中,最是反覆無常,又十分自‘私’,比之楊鳳要無恥幾分,所以沒有幾人願意和他打‘交’道,如今又有個楊龍在一旁煽風點火,要想說服他,實在太難了!

原本眭固還想着要是碰到尋常的兄弟,便向他們說明厲害,也說明自己是爲了替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纔跟着高順攻打冀州,只有高順才能打敗袁紹,爲他們報仇,高順軍中的待遇,他親身體會,也爲這些兄弟們謀一個好的前程!

但今日遇到的卻是杜長,這些話放在他身上,便完全不管用,他哪裡會顧念那些兄弟的‘性’命?當年於毒帶人攻破鄴城,分利之時,杜長便一人‘私’吞了所有的財物,甚至還將傷殘的部下仍在了冀州,因爲這些人再跟着他,只會‘浪’費兵糧!

眭固臉上笑着,心中卻已經改變了主意,對杜長這種人,勸說是沒有用的,笑罷之後,眭固突然面‘色’一寒,盯着杜長言道:“杜長,你以爲憑你這區區兩千人,就能擋住高將軍的‘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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