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逢紀,讓逢紀心中一沉,果然袁紹突然言道:“元圖如此爲郭圖求情,是念與之故情,抑或有二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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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紀聞言,大驚失‘色’,急忙跪倒在地:“屬下之心,主公明鑑,焉有二心?”
沒想到自己一時情急,居然讓袁紹恨屋及烏,懷疑他這是爲自己留後路,以袁紹的‘性’格,恐怕日後連自己的路都要斷了,心中震驚,急忙撇清關係!
“不報此仇,難解某心頭之恨!”袁紹一甩衣袖,站起身來,背對逢紀:“元圖即無二心,此事便休要再提,先準備退兵之事吧!”
逢紀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袁紹有些蕭索的背影,心頭一嘆,不敢再多說什麼,悄然退出大帳!
與袁紹軍中慘然氣氛相比,鉅鹿城中可謂其樂融融,一場大雪降下,大家都知道袁軍不可能繼續出兵了,深冬正是養兵之時,高順也好騰出手來安排常山、中山等地事宜,將士們也能平安過年!
“瑞雪兆豐年啊!”徐庶站立階前,看着落了一院的雪‘花’,當中一顆高大的梅樹被白雪覆蓋,此時還未到開‘花’時節,卻枝椏‘交’錯,一副崢嶸景象!
“元直在這裡兆豐年,恐怕袁紹卻與此相反!”郭嘉懶洋洋的邁步而出,手裡提着一隻酒壺,一陣冷氣,讓他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徐庶點頭,卻又皺起了兩道劍眉,憂心言道:“袁本初自視甚高,矜傲不屈,如今痛失魏郡,恐會累及郭圖族人!”
“河北郭氏乃是大族,袁紹若執意如此,不過是自掘墳墓而已!”郭嘉毫不在意,顯得有些輕描淡寫:“此番大哥與四哥親自率兵堵截袁紹援軍,若來人正是文丑,袁紹再傷一臂,恐不敢再冒天下之不韙了!”
“但願袁紹能派文丑前來!”徐庶還是有些隱憂。
張遼策反郭圖,突襲魏郡,消息傳到高順處,幾人一番商議,料定袁紹定會派兵增援鄴城,畢竟他的家小和冀州衆多官員都在鄴城之中,一旦鄴城告急,袁紹的軍心就要徹底被擾‘亂’了!
雖然大雪之時不能攻城,但圍點打援還是不錯的選擇,高順料定袁紹會派文丑前來,故此派兵出城埋伏,想將文丑乘機除掉,冀州軍中文丑、顏良二將全死,相信不僅袁紹心神大‘亂’,對冀州軍的打擊也是巨大的,所以這個險,高順值得一冒!
白雪皚皚,放眼之處,全是白茫茫一片,遠山低伏,在大雪覆蓋之下甚至看不清高度,除了就近的道路之外,四周變成了同樣的景‘色’,萬籟俱寂,雪‘花’無聲的飄灑而下,裝裹着這個世界!
蒼茫天地之間,忽然一股人馬奔襲而來,在白‘色’之中顯得十分醒目,兵馬奔馳而過,濺起一片片雪塊,身後留下一長串凌‘亂’的馬蹄印!
這隊人馬五千左右,清一‘色’的騎兵疾行在雪地之中,盔甲和鬚髮上都有一層白白的冰碴,也不知走了多久,人口、馬鼻之中都冒着白氣,馬背上溼涔涔一層汗漬,也有消融的雪水在上面!
馬蹄踩在雪地上,發出細微的悶響,更多的還是咯吱咯吱的踏雪聲,行進在厚厚的雪地之中,對戰馬體力消耗也極大,但這隊騎兵一看便是‘精’兵,面容堅毅,行動統一,奔行之間,隊形保持一致,毫無‘混’‘亂’的跡象!
三百輕騎兵在前方開路,以防有被大雪覆蓋的陷坑或者其他障礙物,隨後的文丑一馬當先,目光注視着前方,左頰上一道紫紅‘色’的刀疤看上去十分猙獰,讓他本就威武的面容更添幾分彪悍!
魏郡失守,鄴城告急!文丑也想不到自己前腳剛離開魏郡,張遼便策反了郭圖,將魏郡獻出,當日他在魏郡,郭圖還向他打聽袁紹情況,言辭之間十分關切,並未有絲毫背叛的跡象,爲何突然之間便與張遼聯合,文丑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手握着絲繮,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一封文書,這是臨走之前袁紹秘密下達的將令,要將鄴城之中所有郭氏族人全部捉拿,綁縛西‘門’斬殺,與當年殺掉幾千黑山的地點相同,那裡已經成爲一片荒涼之地,縱使白日,也無人敢獨自經過,沒想到纔過去不到三年,又要添加幾百冤魂了!
雖然文丑也不同意袁紹如此狠辣,但他並不想違抗袁紹的將令,若非袁紹一手提拔他,此時的他說不定還是一個市井中的‘混’‘混’而已,整日只知打架廝‘混’,哪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統帥千軍萬馬,馳騁天下?
士爲知己者死!文丑或許並不知道這句話,但他知道要對袁紹報恩,是袁家收留了他和顏良,並將二人培養起來,如今顏良身死,文丑一人扛起了重擔,想要盡全力爲袁紹分憂,哪怕東西奔‘波’,也無怨無悔,心甘情願!
希律律!
突然之間,前面奔行的騎兵一陣大‘亂’,遍地的積雪飛舞起來,灑向了半空,如同揚起的一道輕紗,阻隔了後面士兵的眼睛,不知突然之間發生何事!
“停!”文丑心生警兆,大吼一聲,猛提絲繮,勒住了戰馬!
在他身後,那些士兵也發現不對,紛紛駐足,戰馬一個個人力而起,嘶鳴不已,有的人的坐騎甚至被馬繮勒出了血槽,纔將戰馬停住,若非文丑帶來的都是親自訓練的‘精’兵,光是這一個急停,就能讓部曲大‘亂’!
前面大‘亂’,一陣陣哀嚎和驚叫,隨着雪霧逐漸降落,在道路正中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股兵馬,黑衣黑甲,如同磐石一般立於對面,擋住了去路!
看到這股人馬,文丑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一道寒光透出,緊盯着前方,這是一股極其強悍的兵馬,光從氣勢上來看,就不容小覷,雖然靜立不動,但文丑也能感受到其中散發的殺氣!
“陷陣營!”文丑身旁的副將聲音有些顫抖,在這裡碰到陷陣營,絕非好事,而且從方纔方纔的埋伏來看,來的不僅僅是這一千人馬!
“當心左右!”文丑目光森然,大刀早已握在掌中,與張頜對峙了片刻之後,忽然一揮手,對左右大吼,方纔他餘光看到左側的雪地忽然動了一下,顯然下面還埋伏了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