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撤回武安,果然迎來了的是淳于瓊的冷臉,但他並不以爲意,自己此戰打敗,無功而返,損失兩千多士兵,還折損了大將蔣奇,心中本有愧疚,就算對方用奇兵突襲,他也無話可說!
但是幷州軍中出現奇怪的攻城兵器,高幹卻不得不說,這麼多軍械要是出現在武安城下,淳于瓊手下並無大將,不能出城將其破壞,城中守兵難以堅守,要是武安被攻破,幷州軍危急鄴城,冀州就會震動!
但淳于瓊卻嗤之以鼻,高幹和蘇由都如此說,分明是想掩蓋兵敗之事,借敵兵之利來找藉口,這等下三濫的手段,當年在宮中,淳于瓊見得多了,這兩人異口同聲咬定幷州軍中有十分厲害的攻城器械,難以防備,不過是爲自主前去卻又無功而返找個臺階罷了!
總之來說,武安無恙,淳于瓊並未過分責罰二人,只是嘴上答應,定要嚴查此事,小心防備,罰了二將一點俸祿,便讓他們先去歇息!
“攻城利器?”二人走後,淳于瓊一陣冷笑:“還要上報主公得知,如此小事,本將軍就能處理,何須告知主公?你二人無能,莫非以爲本將軍亦是如此麼?”
淳于瓊對二人的話並未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再厲害的攻城器械,也不過是衝車更加強大而已,二人又無死戰之心,自然敗回,要知道,攻城的可是麴義,先登軍並非‘浪’得虛名!
淳于瓊不在意二人之言,但也十分謹慎,他知道對方的麴義,自然也不敢大意,派出哨馬打探前路消息,一旦敵軍‘逼’近,便立即做好守城準備,三萬人馬在手,又有武安的城池保護,淳于瓊有這個自信守住武安!
“攻城拔寨,士氣正盛,不如一鼓作氣,殺到武安!”兵馬安排停當,甘寧便第一個找田豐來請戰,方纔先登軍登城,可謂威風盡顯,而他的錦帆軍,至今還未‘露’過一手呢!
“天‘色’將晚,武安又有重兵把守,井闌、投石車來不及運送,還是等明日再說!”田豐笑笑,不緊不慢的向甘寧回覆!
甘寧一瞪眼:“黃大夫曾言,作戰當一鼓作氣,如今正好是乘勝追擊之時,爲何將軍反而按兵不動?”
田豐的行爲和甘寧平日在治學堂所學有些差異,不禁有些不解,明明是追殺的好機會,此時的武安,定然還來不及想出辦法對付井闌和投石車,如果能乘着士氣大盛攻擊武安,說不定就能一舉拿下,但田豐卻偏偏命令士兵休息!
“甘將軍切莫‘性’急,攻取武安,並不急在一時,元皓自有安排!”法正正從外面巡視完城池,走進來正好聽到二人對話,笑着說道!
“還有什麼安排?”甘寧眼睛圓睜,百思不解,但見到田豐和法正都是笑而不語,知道定有軍情,也不再細問,出‘門’訓練他的人馬去了!
田豐率領的兵馬進入城中,並未繼續前進,而是以此爲據點,就着城池安營紮寨,安頓人馬,暫時休整起來!
第二日,郭淮奉命出城,率領五千‘精’兵殺向武安,來至城下,只見城上刀槍劍戟,密密麻麻排列地十分整齊,旌旗飄展,鼓聲震天,冀州兵實力也不弱,此時站立城樓之上,將一人圍在中間,威風凜凜!
“誰敢下來一戰?”郭淮跨立陣前,長槍直指淳于瓊的面‘門’,朗聲大喝!
“黃口小兒,膽敢如此放肆?”淳于瓊見郭淮小小年紀,便如此狂傲無禮,不由大怒,回顧左右:“誰人與某拿下此子!”
“末將願往!”一個鐵塔般的黑臉大漢站出來,聲如洪鐘,滿面橫‘肉’!
“王風前去,定能成功!”淳于瓊‘摸’着鬍鬚輕輕點頭,王風是他在渤海時收服的一員大將,力能開石,作戰十分勇猛!
王風領了將令,來至城下,點齊兵馬,在隆隆的鼓聲中殺出城來,他胯下一匹高大的黑馬,手持兩柄三棱銅錘,看上去十分沉重,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王風來至城外,並不和郭淮答話,大喝一聲便殺了過來,郭淮知道對方氣力過大,並不和他硬碰,只是用巧招破解,不時回擊兩下,但在王風帶着風聲的狂攻之下,不住後退!
淳于瓊在城上看到郭淮如此被動,根本不是王風的對手,不由哈哈大笑,幷州軍這樣的武將,就讓高幹鎩羽而歸,袁紹還如此重用於他,真是不識人才,一直以來,淳于瓊都是袁紹這種任人唯親的做法很是不滿,他手下的一個校尉,就比高幹的本事強上許多!
郭淮看上去身體單薄,憑力氣並非王風之敵,但他此來也不爲求勝,被王風一陣攻擊之後,索‘性’連還擊都沒有,便瞅了個空檔撤退,帶領兵馬立即撤退!
淳于瓊見郭淮敗走,王風還要追趕,突然心中一動,立即命人鳴金收兵,心中卻是冷笑不已,想要對本將軍用‘誘’兵之計,你們還是嫩了點!
王風回城,淳于瓊果然看到郭淮回頭看了幾眼,似是十分不甘,不由更加得意,捻着自己的鬍鬚面帶笑容,這等雕蟲小技,也就只有高幹這樣的人才會上當!
郭淮退走之後,到了下午,郝昭再次帶兵來至城下,淳于瓊又派王風迎敵,果然郝昭亦非王風之敵,狼狽敗走,但淳于瓊卻不管你真敗還是假敗,就是不派兵追擊,只要你不來攻城,我也樂得逍遙自在!
眼看幷州軍兩撥人馬無功而返,淳于瓊暗自放下心來,對方這樣的將士,根本難以撼動冀州根本,除了尚未‘露’面的麴義,其餘人,淳于瓊並不放在心上!
一日時間很快過去,知道夜幕將領,燈火亮起,田豐和法正纔將一臉怨氣的甘寧從軍營中召喚而來,此次乘興率兵而來,但幾番出戰,卻總是輪不到甘寧,這讓他心中十分不痛快!
高順對他厚愛有加,卻始終無以爲報,他也知道軍中多有議論,本打算乘此大戰立下功勞,證明自己的本事,但田豐和法正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甘寧心中怨懟,可想而知!
“二位喚末將前來,不知有何事?”甘寧言語有些生硬,一天過去了,眼看天黑,田豐此時傳喚他,定然不是爲了出兵,心中的熱情早已消散了一半!
“連日未曾讓將軍出戰,可是有惱恨之心?”田豐和法正相視一笑,開口問道!
“行軍出戰,當以將令爲準,末將不敢!”甘寧抱拳,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中的不滿全都寫在臉上了,他本爲遊俠,‘性’情率真,剛至軍中,還不曾學會掩飾自己的感情!
“出征之前,主公曾言,將軍有領兵之權,我等不得干涉,將軍若是不滿,何不獨自帶兵前去?”法正也在一旁添油加火,撩撥着甘寧!
“此乃主公厚愛,末將新入軍中,豈敢撍越,但遵將領耳!”甘寧不爲所動,雖然高順這麼說了,但甘寧並非不知輕重之人,他知道田豐在軍中的威望,也知道這或許是高順對他的信賴,但並不代表甘寧就真能如此做!
“將軍能顧全大局,果然不愧爲主公看重之人!”田豐聞言,頷首微笑:“其實連日不讓將軍出戰,是怕將軍威猛,驚動敵軍,今夜喚將軍前來,正有要事商議!”
“當真?”甘寧眼睛一亮,盯着二人問道!
法正點點頭:“主公命將軍獨領兵權,並非戲言,眼下正有一件天大的功勞,卻不知將軍可敢擔當?”
“軍師儘管吩咐便是!”甘寧態度立即轉變,對二人抱拳道:“末將定當全力以赴,報答主公知遇之恩!”
他至今並未做過什麼,但高順給他的,已經遠超軍中大多將士,這讓甘寧心中始終有一道坎,無功不受祿,他也懂得這個道理,但實在難以拒絕高順給他的那些兵裝,更何況高順還安慰他,日後出征,多立功勞便是,所以這也是甘寧急切帶兵的原因之一!
田豐言道:“此番出征,吾與孝直等人,不過是掩人耳目,真正決定勝局者,卻在將軍身上!”
甘寧看田丰神‘色’嚴肅,知道他他並非說笑,不由一驚,急忙問道:“末將愚鈍,不知主公深意,還望指點!”
法正從袖中掏出一個卷軸來,放到桌上攤開一看,卻是一副地圖,這幅地圖位於太行山以東,黃河以南,正是整個冀州的地形圖,上面用箭頭標出了幾個重要位置,卻並非指向鄴城!
田豐指着其中的個箭頭,正是從壺關出發,卻忽然變道北上,甘寧初時有些疑‘惑’,待看到其他幾處行軍路線之後,不由大吃一驚,再三地看了看地圖,不由感嘆道:“主公果然‘胸’懷天下,如此妙計,常人難以揣度!”
法正見甘寧這麼快就從地圖中看出究竟,心中暗自點頭,這人看似粗豪,卻也深有韜略,果然主公看中的人,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如此重任,便要‘交’於將軍一人了!”看過地圖,田豐也知道不用自己多說什麼,甘寧早已明白!
“定不辱命!”甘寧正‘色’抱拳領命,又道:“適才多有冒犯,還請多多海涵!”
田豐和法正二人相視一笑,甘寧這種直爽的‘性’格,倒是和徐晃有幾分相似,自然不會對甘寧的唐突有所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