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暑氣漸退,涼風一陣陣襲來,令人‘精’神一振,這裡是長安以東的一條管道,一路之上逃跑的百姓和官兵斷斷續續,都往東而去,長安被攻破,大多數人害怕西涼軍報復,攜帶家小逃跑!
入夜時分,道路上早已行人稀疏,能逃走的都已出了潼關,靠近華‘陰’之地,卻還有一支人馬在緩緩走動,在空曠的道路上,車軸生和鎧甲碰撞聲不時響起,顯得更加寂靜!
這支人馬不到千人,護送着兩輛大車,速度並不能加快,兩輛青布蔓遮住的車輛被護在隊伍中間,吱吱呀呀的前行,人馬卻都是西涼軍裝束,還有落單的逃路之人遠遠看到便繞開了,不敢靠近!
就在此時,突然隱隱約約從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聲音,天氣晴朗,繁星點點,這顯然不是打雷,這些士兵立即警覺起來,誰都知道這是騎兵的聲音!
“護送大人先行,其餘人馬隨我來!”走在最後的一人神‘色’一凜,大聲喝道!
呼啦一陣響動,只留下了一百人護送車馬,其餘的士兵都聚攏過來,列隊等候命令,一個個面容剛毅,雖然馬蹄聲越來越近,但臉上並無懼怕之‘色’!
“陳將軍,蔡大人有請!”一個親兵快步跑了過來傳信!
帶領這支人馬的正是陳到,他接到外面送來的密信,既然作爲內應已經沒有了意義,陳到便肩負起保護蔡邕及家小的重任,面對幾萬西涼軍,這個任務也不算輕鬆!
陳到本在董旻帳下,後來隨其到華‘陰’防守馮颯的西涼軍,本以爲有機可乘,卻不想高順突然撤兵,董旻便留下劉囂和他看守華‘陰’,自己帶兵返回長安,後來董卓被殺,董旻也難逃一死,劉囂便投靠牛輔,卻在攻打長安時不幸被流矢所殺!
陳到‘混’在西涼軍中,乘着李傕等人威‘逼’皇宮之際,帶人在大獄之中找到蔡邕,並接其家人,遣散丫鬟及家丁,只留了一些青壯之人,在‘亂’軍之中出了長安,呂布已經東逃,這條路上並無守軍,一切都十分順利!
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是‘亂’軍之中,但陳到的行動還是被人發現了,等候李傕等人出了皇宮,便立即告知,牛輔大怒,自己的人馬中居然還隱藏着這麼一支幷州軍,這讓牛輔臉‘色’十分難堪,派副將胡封帶領五千騎兵前來追趕!
“將軍,今賊軍來勢甚急,還是讓老朽乘馬而行,以免連累諸位將士!”蔡邕鬚髮皆白,在監獄中顯然過得也不太好,蓬頭垢面,一張老臉上皺紋密佈,沒有一點紅潤之‘色’!
陳到抱拳道:“大人儘管放心,大人身體孱弱,不能騎乘,有末將在,定保大人無事,請速速前行!”
蔡邕嘆了口氣,也知道形勢緊急,現在可不是爭執的時候,只好退回車內,陳到一揮手,士兵便護送車輛繼續前行!
“報!”蔡邕等人剛啓程,身後便有哨馬來報信:“前方有五千騎兵追來,乃是牛輔部下人馬!”
“果然是他!”陳到低語,大步上前,走到隊伍最前面,朗聲道:“諸位兄弟,吾等奉主公之命潛入賊軍之中,本待以爲內應,不想賊軍自‘亂’,今主公命吾等保護蔡大人一行,蔡大人乃當朝國士,縱無主公之命,亦當拼死以護,賊軍既來,隨吾殺敵!”
“殺敵,殺敵!”八百人齊聲吶喊,震‘蕩’山谷,這些人大多都是寒苦出身,與西涼軍相處日久,早就見不慣他們飛揚跋扈、欺壓百姓的行徑,忍耐多時,此時終於可是痛快廝殺,一個個神情‘激’憤!
陳到對身側的崔猛、顧全言道:“賊軍勢大,不可力敵,主公曾言,擒賊先擒王,稍事賊軍趕至,先斬殺敵將,顧全‘射’殺其餘副將,賊軍無人統帥,方能取勝!”
顧全和崔猛點點頭,八百面對五千,他們並無優勢,西涼軍的實力他們也是耳聞目睹,十分驍勇善戰,不是那些黑山軍可比的,信心歸信心,但實力差距卻是無法彌補的!
“將軍,何不命人在身後虛‘插’旌旗,借樹枝草木爲掩護,以爲疑兵,夜‘色’之下,當可‘迷’‘惑’賊軍,令其不敢貿然衝擊!”忽然顧全身邊以爲年輕將領言道,此人與陳到年紀不相上下,留着髭鬚,目光清澈,正是陳到在城外遇到的逃難之人,王允之侄王凌,王允一家大小被殺,王凌正在獄中探視蔡邕,躲過一劫,便乘‘亂’逃了出來,正好碰到陳到保護蔡邕逃走,便加入進來!
陳到眼睛一亮,這個王凌果然不愧是司徒家的人,頗有謀略,當下便非給他幾十人馬到後方佈置疑兵,要不然西涼軍來了直接衝擊,他這八百人也無法抵擋!
胡封帶領五千‘精’兵一路追趕,不知道陳到到底到了何處,正疑‘惑’之間,突然見到前面一隊人馬擋在路中,胡封命人減緩速度,走到近前,正是陳到人馬,不由大怒,喝罵道:“陳到逆賊,俺等誠心待你,爲何相叛?速將蔡邕等人放回,‘交’出王凌,放你一條生路!”
陳到冷笑道:“爾等皆爲****,吾恨不得早日除之,今護送國士而行,乃是大義,賊子儘管放馬過來便是!”
胡封愣了一下,想不到陳到區區八百多人,面對他五千‘精’兵居然面不改‘色’,談笑自若,不由眉頭微皺,突然身邊的副將暗中告知他前面可能有埋伏!
胡封一驚,再仔細看時,果然陳到身後樹林中間有旗幟隱約閃動,雖然在夜‘色’之中不太分明,但看上去也有不少人嗎隱藏其中,不由疑‘惑’,陳到出城就眼前這點人馬,哪裡還有餘力再設伏兵?
“狗賊,可敢上前一戰?”就在胡封胡思‘亂’想之際,陳到冷聲喝問!
胡封看了一眼陳到旁邊的崔猛,冷笑一聲:“怕你何來?”
說罷便打馬而上,崔猛的本事他是見過的,在牛輔軍中也打出了一點名聲,此時見陳到主動請戰,崔猛並無動作,不由大喜,這可是個好機會,當下應允!
陳到催馬而出,與胡封殺在一處,兵器‘交’合之間,胡封心頭狂震,沒想到這個平日裡從未出過手的傢伙這麼厲害,不到十合,胡封便漸漸有些不支,本想撤退,但陳到槍如急雨,絲毫不給他機會,心神慌‘亂’之際,被陳到一槍刺中左腹,摔下馬來!
一旁的副將大驚,剛要命人前去營救,就見一支箭疾飛而來,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射’中面龐,鮮血冒出,跌倒在馬下,一連串的突變讓西涼軍一陣‘騷’‘亂’,陳到上前一槍刺中胡封心窩,身後的崔猛大吼一聲,帶領人馬直奔西涼軍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