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狹長似“函”,由此得名,自然兩頭都有關卡,既可防止東進,又能阻擋西下,無論攻守,只要任何一方佔據,都有絕對的優勢!
十里之外,一座雄關橫亙在山道中間,斜陽下,顯得十分雄偉,令人望之生畏,關上旌旗密佈,更有士兵不時巡邏,弓箭手蓄勢待發,只要張遼敢貿然進攻,等待他的將是密集的箭雨!
還好此處倒是一片開闊,隨着山勢減緩,倒也不如在關中行走那般令人提心吊膽,天色將黑,攻關無望,高順先命人安營紮寨,過了今夜再說!
夜幕低垂,一彎銀月卻早掛在半空,中軍大帳,郭嘉、徐庶等人均已到齊,張遼和徐晃負責巡營,如今糧草不足,需要節省度用,黃忠去安置兵馬,分配糧草!
今天吃了一陣敗仗,郭嘉等人神色都有些怪異,被人算計,當真不好受,雖然高順安撫衆人,並沒有責怪他們,但身爲謀士,高順又如此看重幾人,這幾人身同感受,怎能不自責?
“吃一塹長一智,諸位不必皺着眉頭,行軍佈陣,征戰沙場,又豈能每戰皆勝?”高順倒也想得開,自從踏上爭霸這條路,他就知道遲早要面對挫折和失敗,否則三國中的熱血和智謀也不會吸引歷代後人追捧!
高順灑然一笑:“哪裡跌倒的,我們就從哪裡爬起來!”
高順一句話說得幾人神色一動,雖然言語十分淺顯,但道理卻很深刻,幾位都是性情豁達、大智之人,見高順如此,也便放下了!
“吾等貿然入關,急切間進退不得,只恐今夜敵軍會來劫營!”陳宮第一個言道!
高順點點頭:“我也有此想法,軍中糧草剛剛被毀,士氣浮動,既然西涼軍中有能人指點,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但此人行事非常人所料,其必然料到吾等有所防備,不知會不會真派兵馬前來!”
徐庶聞言答道:“士氣浮動、軍心不穩,實乃良機,不如吾等將大營留於此處,人馬乘夜色退於幾裡之外,若西涼軍果來劫營,可反制之,若其不來,天氣炎熱,露營倒也無妨!”
高順卻道:“元直此計乃兩全之策,可保吾軍不失,然此人屢次挑釁,不讓西涼軍吃點虧,還以爲我高順無謀之輩呢!”
徐庶的計策是最穩妥的,但高順第一次被人算計,心中十分不爽,雖然他不計較得失,但面對賈詡,卻是躍躍欲試,有了郭嘉、徐庶、陳宮這幾人,就不信鬥不過一個毒士,三個臭皮匠還能抵過諸葛亮呢!
高順這句話倒是讓這三人一陣點頭,雖然大家都是一流謀士,但此時也是年輕氣盛之時,對手越強,自然也就越激發出他們的鬥志,如今棋逢對手,自然也想出出彩,擊敗對手,扳回一局!
陳宮言道:“不出乘夜色掩護,派一股精兵埋伏與關下,若西涼軍過來劫營,暫且放過,待其返回之時,驟然伏擊,關上縱有兵馬接應,黑夜之間不辨敵我,料想其也不敢放箭!”
“此計可行,不妨一試!”這個想法高順剛纔就有了,見陳宮提出來,自然馬上點頭同意,西涼不出城便罷,要是敢出來,定叫他有來無回,在關內仗着地勢奈何你不得,臨陣相對,一定要好好出口惡氣!
高順正想着該派誰去打埋伏,扭頭卻見郭嘉一直皺着眉頭,一言不發,不由問道:“奉孝爲何今日不出一言?”
郭嘉輕輕搖頭,沉聲道:“諸位所言皆可保大軍不失,然此人謀劃,攻心爲上,先料人再定計,我總覺得此事還有疏漏!”
“奉孝可曾想出什麼來?”徐庶也蹙眉追問,前番中計,正是那人算定了他們等候已久,定會進入函谷關,這一次把守關口,自然也是料定高順不會撤軍,在這裡以逸待勞,想想還真是讓人心驚!
高順見郭嘉還是皺眉搖頭,咬着嘴脣沉吟不語,知道他雖然心中有所覺,但始終想不到關鍵處,這就顯出了經驗的重要性,郭嘉雖然聰明過人,有鬼才之稱,但相比於年長他的毒士賈詡,還是顯得火候不夠!
但高順卻沒有太過擔心,就算賈詡算計精妙,但西涼軍除了張繡之外並無厲害的大將,乘夜偷襲,一來靠的是突然性,再來便是帶兵之將的能力,突襲不能帶太多人馬,主將的本事就顯得十分重要,只要擋住張繡,高順相信還是有一戰之力!
“奉孝也不必憂心,有元直、公臺之計,吾等已立於不敗之地,怕他何來?”高順笑着拍拍郭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郭嘉輕笑一下,微微點頭,但眉頭卻還未舒展,高順知道郭嘉雖然生性豁達,但卻有一股執拗的脾氣,也不再多勸,傳令讓張遼等人來帳中議事!
不一時張遼、徐晃、黃忠、趙浮、史渙等人俱已到齊,高順問了一下各營情況,雖然糧草有些不足,但士氣尚可,堅持幾日還不成問題,高順便放了心,將方纔幾人商議之事說與幾人聽!
“此戰失利,乃末將之罪,就讓末將前去埋伏吧!”聽罷高順之言,趙浮主動站出來抱拳說道!
高順擺擺手,笑道:“本將軍早就說過,此敗非諸位之過,不過趙將軍既有此心,便算你一個,文遠,你和趙將軍先兩千精兵往關門外埋伏!”高順當然理解趙浮兩人的心情,便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安撫二人!
又命徐晃、黃忠各帶人馬在大營外左右埋伏,高順率中軍退後,隨時接應,一個大大的口袋張開,空營擺在當中,營中準備草人木樁,點起出微弱的火光,就等着西涼軍出關!
衆人散去,高順也帶着典韋出營巡視,如今士氣不穩,高順知道作爲一個親自訓營的重要性,留下沉默的郭嘉一人呆立帳中,半晌之後,他突然眼睛發亮,獨自擊掌,匆匆出了大帳,來尋高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