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道友對我恩情不小,如今力所能及處,我自當相助。”袁銘說着,忽然擡手一揮,一道靈光自危蝶和她一衆弟子身上掃過。
下一瞬,她們身上同時飛出一隻小指大小的蠱蟲,聚到袁銘掌前,被他隨手捏碎。
“剛剛那兩人在你們身上下了追蹤蠱蟲,我已幫你們解除,這件信物你們且收好,如今的局勢,諸位在南疆恐怕呆不下去了,憑此信物,伱們可以前往東海,加入冥月教,便不會再有人與你們爲難。”袁銘遞出一塊烙印了神識標記的玉佩,微笑着說道。
危蝶愣愣地接過玉佩,忽然擡頭,望着袁銘的臉。
“道友,不,您,您是……”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不錯,我就是袁銘,不過道友不必如此客氣,依舊以道友相稱即可。”袁銘笑道。
危蝶下意識握緊了玉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當年隨手救下的少年,如今卻成了名冠雲荒的大能。
“恩人哥哥,你又要走了嗎?”而在她身邊,圖婭卻並不在意這些,只是依依不捨地拉了拉袁銘的胳膊。
“別擔心,我之後也會去東海住上一段時間,等你們安頓下來了,我也會去看你們的。”袁銘伸手輕撫圖婭的腦袋,安慰道。
“好,那我們一言爲定哦!”圖婭用力地點了點頭。
袁銘拍了拍她的頭,正準備離去,卻被危蝶叫住了。
“袁道友且慢,這塊玉簡,還是請你收下。”危蝶遞出了剛剛那塊玉簡。
“《移花接木大法》乃是你森羅派根本,就這麼給我,會不會不妥?”袁銘問道。
“唉,如今森羅派就剩下了我們這幾個人,再留着這本大法敝帚自珍又有何用?更何況,我剛剛既已許諾,就沒有再借口不給的道理,只是不知對道友是否有用,還請不要嫌棄。”危蝶嘆了口氣。
袁銘點點頭,收下了玉簡,告別一聲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們也走吧,圖婭,你來我身邊,再和我詳細說說,當年你與母親被救下時候的事。”危蝶默默站了片刻,方纔搖了搖頭,帶着餘下的門人弟子啓程前往東海,同時又喚來了圖婭。
而就在袁銘剔除了她們身上蠱蟲的同時,遠處的甘野面色陡然一變。
“該死的,我的蠱蟲被他發現了!”甘野怒道。
“那怎麼辦,沒了蠱蟲,天下之大,我們該去哪裡找危蝶她們?”仲姓修士有些傻眼了。
“還找什麼!能發現我的萬里覓蹤蠱,神識至少比我強上一倍,再自討沒趣,死的就是我們了!”甘野恨恨道。
“察覺得挺快,可惜晚了。”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了袁銘的聲音。
“不,我們是雲荒盟的人,你不能……”甘野身體一顫,連忙高呼。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頭頂便瞬間浮現出一道漆黑漩渦,將他的元嬰吸了進去。
仲姓修士和他手下的其他弟子也是同樣的遭遇,不過一息之後,他們的肉身便失去了生機,剛要墜落,卻被袁銘用不死樹根接住,統統化作了養分。
他隨手處理完這件小事後,便再度起行,一邊翻看完整版的《移花接木大法》,一邊前往羅塔鎮。
以袁銘的遁速,很快便抵達了羅塔鎮。
這是個普通的南疆小鎮,人口不過千人,都是凡人,一個修仙者也沒有,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袁銘沒有找人詢問,運起一股魂力,沒入鎮內一個賣油老者體內。
老者的眼神立刻變得茫然,呆立在那裡。
袁銘運轉這股魂力,施展搜魂神通,探查老者記憶。
以他如今的魂修境界,施展搜魂不必再像以前那樣麻煩,心念一動便可進行。
老者只是個凡人,袁銘很快探查完畢,並未發現卡圖的信息。
他眉心微光閃過,一下射出十幾股魂力,同時對十幾人進行搜魂探查,仍然毫無收穫。
袁銘繼續施法,終於在第三輪探查的時候,有了一些發現。
他很快來到鎮東的一處荒廢院子,屋頂破了好幾個大洞,院子裡也長滿了荒草,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踏足這裡。
袁銘在院子裡找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難道搞錯了?”他心中暗道,從廢院內走了出來,表情突然一愣。
不遠處的另一個小院外,一個目盲老者正握着掃把,打掃地上的落葉。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大晉皇宮遇到的那個打更人老者。
“這人是大晉人,怎麼會出現在南疆之地?”袁銘心下詫異,仔細打量了老者幾眼,很快確認對方正是那個打更人無疑。
距離他那次皇宮之行,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倒也夠一個凡人從大晉跑來南疆,莫非只是巧合?
袁銘思量間,運起神識,試圖感應目盲老者,臉上頓時露出驚疑之色。他的神識剛剛碰到對方,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目盲老者身周好像有一片虛無空間,能夠吞噬他的神識。
與此同時,目盲老者停下掃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這一“看”之下,袁銘背後汗毛豎起,就如同被一頭可怕的存在盯住一般,丹田內的滅魂劍嗡嗡示警。
不僅如此,他手臂內的偷天鼎也顫抖不已,大有飛射而出,投向目盲老者的趨勢。
袁銘大爲震驚,急忙運起法力包裹住偷天鼎,鎮壓其異動。
好在偷天鼎的異樣只持續了幾個呼吸,很快便平息下來。
袁銘鬆了口氣,眼神變得銳利異常。
自從得到偷天鼎後,此鼎始終只認他一人爲主,這目盲老者竟然能讓偷天鼎出現此等異動!
“這小鎮是卡圖的故鄉,卡圖的屍骸出現在偷天鼎埋葬之地旁邊,而偷天鼎此刻出現異動,這一切……”袁銘心中瞬間轉着無數念頭,向前走去。
目盲老者扔掉掃把,朝着袁銘所在招了招手,似是示意袁銘跟上,隨後顫巍巍走進院子。
袁銘目光一閃,運轉魂力。
十幾個魂鴉從他腳底冒出,沒入地面,飛向小鎮各處,探查鎮內鎮外的情況。
兩道白光從他腰間的靈獸袋內飛出,正是金剛和花枝,落在院落附近。
做完這些,袁銘才繼續前進,走入院子。
目盲老者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歇腳,對於袁銘的到來,似乎沒有表現出意外。
“這位老丈,當日大晉皇城一別,想不到竟然在這裡遇到。”袁銘當先開口說道。
目盲老者翻白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袁銘兩下,咧嘴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牙齒:“袁小友已經達到言巫境界了?看來偷天鼎的這一任主人很不錯。”
袁銘眼睛眯了起來,沉聲問道:“不知道友高姓大名?和偷天鼎有什麼聯繫?”
“小友不必戒備,老夫夏頡,來自海外世界,至於身份,和你一樣,曾經擁有過偷天鼎一段時間。”夏頡笑道。
袁銘聽聞這話,再也無法保持臉上的平靜。
既因爲夏頡的身份,也因爲此人的來歷,這夏頡竟然來自海外世界,如此說來,偷天鼎真是海外世界之物?
此人對自己看起來異常瞭解,先前二人在大晉皇宮的碰面,極有可能是此人故意接近自己。
只是此人這一連串的舉動究竟何意?觀察他的實力,伺機奪回偷天鼎?
“夏頡道友原來是海外世界的修士,難怪神通如此了得,袁某佩服。”袁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拱手道。
“袁小友謬讚了,老夫如今已經是半廢之軀,還談何神通?”夏頡搖頭,苦笑說道。
袁銘暗自冷哼一聲,此人能輕易吞噬他的神識,他卻根本看不穿對方施展了什麼神通。
這樣手段,就是言巫中期,甚至言巫後期的魂修也未必做的到。
不過他如今魂修突破言巫,體修也達到了萬象之體境界,並無畏懼之意。
“小友無需戒備,老夫並非你的敵人,你我都是偷天鼎的擁有者,日後說不得還要互相幫助。”夏頡衝袁銘擺擺手,說道。
“夏頡道友說的是,袁某就交了你這個朋友。”袁銘目光一閃,哈哈笑道,停止了魂鴉的探查,卻也沒有將其收回來。
“袁小友不愧是冥月神,眼光見識俱是雲荒大陸一流人物,遠非那巫月神可比。”夏頡笑道。
二人這一笑,使得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
“夏頡道友認識巫月神?”袁銘問道。
“見過兩面,原本老夫想和其合作一二,哪曾想此人喪心病狂,竟然和魔界勾結,數典忘祖,老夫便沒和其打交道。”夏頡搖搖頭說道。
夏頡隨即親自動手,整治出一桌酒菜,所用之物都十分奇特,尤其是一條青魚,腹部竟然有四個凸起,額頭長角,似有化龍之意。
“這些酒菜,看起來都不是雲荒大陸之物。”袁銘說道。
“袁小友好眼力,這些東西都是我從海外世界帶來的,這魚名爲小青龍,在海外世界也是罕見妙品,食之對元嬰期修士也頗有裨益,就是難以飼養,我琢磨了幾百年,效果仍然不佳,很難飼養出純正的小青龍。”夏頡說道。
“原來如此,那袁某今日有口福了。”袁銘笑道,暗中操控紫極太歲感應酒菜,確認其中無毒後才享用起來。
二人邊吃邊談,夏頡見多識廣,言談真誠,似乎確實沒有惡意,讓袁銘着實大開了一番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