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明想起了那位白山君,然而他跟白山君並不熟,先前救了小白虎,人家已經拿出三件禮物了,其中包括一塊幽魂鐵,並非是虎嘯金。或許,白山君正在拿虎嘯金煉本命飛劍吧。
所以,他對秦箏愛莫能助,不敢在她面前亂說。
三個月後,桑子明學完了劍道基礎。
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他卻連一式《天劍訣》都沒有領悟出來。
這種核心劍訣十分複雜,背後暗含着一個個仙文,每一招都能溝通天道,怪不得就連師傅黃瑞修煉那麼多年,至今才掌握十四式呢!
學習《天劍訣》,看似困難重重,然而這些困難,都在他飲下一杯悟道茶後迎刃而解了。
一杯悟道茶,能讓他領悟兩式天劍訣,再加上三卷靈醫寶典,還有若干新學到的仙文!
可惜那悟道茶產量極少,一年也就是四五片而已,他只能每隔三個月品嚐一次。
更加可惜的是,悟道茶只能幫他領悟劍訣,卻沒法直接提升功力。他的功力太低,即便領悟了劍訣,也未必能施展出來。所以,他漸漸的將注意力轉移到提升自身功力上來。
他從仙文中汲取元能,打通一個個穴位。
每隔一段日子,他還服用補氣丹,促進功力的提升。
他的功力進步很快,此時已經到了煉氣第三重後期,追上了同窗好友顧同和黃元傑。
桑子明原本以爲,黃元傑乃是黃瑞之子,但是他拜師之後才知道,黃元傑只是黃瑞的義子,並非親生兒子。
黃瑞已經七十歲了,他最小的女兒乃是黃靈芝,也已經三十多歲了。
黃元傑只有二十三歲,原本是一個孤兒,是被黃瑞從狼嘴裡救出來的,因爲有不錯的靈根,所以被黃瑞看中,收爲義子。
這父子倆的關係不錯。黃瑞有五個子女,除了黃靈芝之外,其餘四位都不在身邊。因此,有一個義子在跟前跑腿,也是一件好事。
日子進入臘月,前往荒谷狩獵的人逐漸減少,來桑靈醫館求醫的人也不多了。
這一天午後,天色陰沉,北風呼嘯,天上飄着雪花。
桑子明正在醫館中溫習仙文,忽然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額頭有三條橫紋,赫然乃是白山君!
另外一人,則是一位女修,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相貌粗陋,骨骼粗大,神情委頓,眼中帶着絲絲兇光。
桑子明吃了一驚,趕緊站了起來:“白先生,您怎麼來了?”
白山君“哈哈”一笑:“桑靈醫,拙荊身體欠佳,所以我帶她過來求醫。”
桑子明鬆了口氣,道:“小子醫道淺薄,未必能治得了。”
“哈哈,小兄弟家學淵源,你連神識受損的人都能治好,或許也能治療拙荊的病。”
“夫人請坐。”
那位女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聽見“噶吱吱”的聲音,差一點將椅子坐散了。
桑子明心中不安,然而他也知道,妖修的形貌跟功力有關係,功力越高,化成人形越好看,此女功力不夠高,勉強化爲人形,所以才顯得相貌醜陋。
那位女修瞪大眼睛看着桑子明,咧了咧大嘴,發出的聲音有些低啞:“小哥,你別害怕,我是過來求醫的,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不會怪你。而且,你救了我的小孫子,乃是我家的恩人,所以我不會傷害你的。”
桑子明笑道:“夫人客氣了。小子盡力而爲。請您說說,身體哪兒不好。”
“八十年前,我到了金丹大圓滿,試圖碎丹成嬰,結果功虧一簣。此後又修煉數十年,前些日子再一次嘗試,結果又失敗了!如今全身的經脈斷了五成,金丹出現一條條裂縫,所以陷入困境,迫不得已,過來求助於靈醫。”
桑子明吃了一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道:“夫人,您令小子爲難了!像您這種情況,我哪能治得了呢!別說我只是初級靈醫,就算是高級靈醫,也感到頭疼啊。”
那位女修眼睛裡的神光變得暗淡下來:“小哥,我們也知道,此症很難治。所以過來碰碰運氣,不知令祖有沒有留下‘補天丹’?”
桑子明搖了搖頭:“我爺爺只給我留下幾片靈醫傳承的玉簡,連一顆丹藥都沒有留下來。”
聽見這話,女修眼中的神光更加暗淡了。
白山君卻開口道:“小兄弟,請你隨便說說,像拙荊這種狀況,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沒有?”
桑子明想了想,道:“補天丹乃是九階靈丹,煉製的難度極高!即便前輩找來所有的靈草,小子也無法煉製出來。不過,煉製補天丹的幾味主藥中,千絲草和紫血藤能直接服用,按照家祖的記載,這兩味主藥都能在荒谷深處和更遠的荒原上找到。前輩找到這兩種靈藥之後,放入砂鍋裡慢慢熬,要熬三天三夜,然後才能喝下去。
每個月喝一次,大約三次之後,便能讓夫人的傷勢大有好轉。若能連續服藥三年,將會有六成的可能,將金丹上的裂紋補起來。”
女修聞言猛地站了起來:“啊呀,那真是太好了!多謝小哥提點,我們回去試一試,若是能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山君面露喜色,道:“小兄弟,你再給說說,這兩種靈草長什麼樣子?都有什麼特點?”
桑子明在紙上畫出兩種靈草的模樣,標註瞭如何鑑別的方法,然後道:“夫人兩次碎丹都沒有成嬰,第三次就更加困難了,必須藉助於立嬰丹才行。”
女修咧了咧嘴,笑道:“我們妖修,哪裡能得到立嬰丹呢!全都是硬生生碎丹成嬰,成則進階,不成則死。我只盼着能將金丹補起來,然後多活幾百年就行了,不敢嘗試第三次了。”
桑子明微微一笑,道:“立嬰丹乃是八階靈丹,煉製的難度很大。小子功力太淺,此時無能爲力。但是若干年後,等我到了築基後期,還是有希望煉成的。”
女修聽了愈加歡喜,雙目放光,口中發出“嘎嘎”的笑聲:“我看小哥用不了百年時間,便能修煉到築基後期!我若能補好金丹,再活三百年沒問題。請問小哥,你需要什麼靈藥來煉丹?我們可以幫你找來。”
桑子明道:“煉製立嬰丹,需要三十六種高階靈草,其中有幾種較爲罕見,我給你們畫出來,若是碰到,可以提前採集,比如說車馬芝,金剛果……”
白山君將畫好的圖形小心的收了起來,對着桑子明拱手說道:“多謝小兄弟!此次我來的匆忙,也沒有準備禮物,不知該拿什麼東西來作爲診金。小兄弟,你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桑子明眉毛一挑,說道:“前輩若有多餘的虎嘯金,能否送我兩塊?”
白山君哈哈笑道:“好說。你是想要老夫精煉過的虎嘯金?還是想要原礦石?精煉的不多,我準備拿來煉製本命飛劍的。”
“原礦石就好。小子沒那麼貪心。”
“明日我派人送過來。”
然後白山君攙扶着夫人走出了醫館。
次日晚間,一隻體長五丈的斑斕猛虎來到醫館門口,用爪子“砰砰”砸了兩下門,然後就離開了。
桑子明打開大門,看見門口有一筐泛着金銀光澤的礦石,他拿起一塊湊近耳邊,果然能聽見虎嘯之聲,顯然這就是虎嘯金了。
他使勁去提筐子,想將其搬進家中,然而礦石很重,他竟然沒有提動。
還是蓮香走過來,笑嘻嘻的提了回去。
“公子,你要多努力呀,不然就成文弱書生了。”
“哈哈,慢慢來嘛。”
桑子明大致數了數,發現拳頭大的虎嘯金至少有三十塊,另外還有幾塊比較大,就跟香瓜差不多。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虎嘯金價值幾何,但是想想秦箏,爲了找一塊虎嘯金,要在荒谷城耗費好幾年的時間,就可以想象這些虎嘯金該有多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