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大帝“呵呵”笑道:“測試很簡單。我這神霄宮中,有一座偏殿,裡面有我收藏一輩子的寶貝,兩萬多幅‘神霄禁文天篆雲章’壁畫,我給諸位一個機會,讓你們在殿中琢磨三千年,用心描繪‘高上神雷玉清真王紫書’,誰描出來的最多,誰就贏了。”
李程喜出望外,差點兒歡呼起來,心道:“哈哈!太好了!天上掉餡餅!我的機會來了!”
張寶有些不安,齜牙咧嘴,問道:“大帝,什麼是‘高上神雷玉清真王紫書’啊?”
長生大帝回答:“你照着天篆雲章描繪,如果能描出大道真諦,顯示出紫色的道韻,那就是‘紫書’了。與神雷相關的紫書,就是‘神雷紫書’。其中一部分,與‘神霄雷’密切相關,又叫‘高上神雷紫書’。再加上本帝自號‘玉清真王’,合在一起,就是‘高上神雷玉清真王紫書’。”
張寶瞪大了眼珠子,道:“這麼說,紫書就是仙文啊?天可憐見,弟子從小不愛讀書,這次是沒希望了!”
長生大帝緩緩說道:“‘紫書’不一定是仙文。仙文是由倉頡倡導,得到衆帝響應,約定俗成的文字。每一個仙文,寫法都固定了。而紫書則相當於原始狀態的仙文,自由自在,沒有章法。
本帝真正關注的,並非普通的紫書,而是‘高上神雷玉清真王紫書’!這是學習‘神霄雷法’的關鍵!只有悟性高的人,才能抓住神雷大道的真諦,成爲我最得意的弟子。”
張寶面色發苦,想說“這測試不公平”,可是當着大帝的面,他也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小聲的嘟囔兩句。
隨後,三個人被鎖在偏殿中,對着神霄禁文天篆雲章,一面揣摩,一面描繪。
桑葉掌握了十萬八千仙文,自然佔了極大的優勢,但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寫出來的每個紫書,都需要認真考慮良久,開放心性,放飛自我,擺脫固有的仙文束縛,既不能表現出仙文的雛形,還要展現出大道的痕跡。
如果是普通的仙文大師,往往帶着一些匠氣,很難從仙文中跳出來。
而桑葉乃是仙文大宗師,不但學會了仙文,而且跟在倉頡祖師身邊,看他製作仙文模型,知道研究方法和原理,所以能深入淺出,抽出天篆雲章的精髓,還能不落窠臼,看不出仙文的影子。
三個人都處於大殿中,每人一張桌案,距離並不遠,所以彼此的進度,大體上都知道。
桑葉不想一口氣寫太多的紫書,表現得太妖孽,他只要寫出來的紫書,比別人強一點就行了。
他每隔數年,寫出一個紫書。剩下的時間,則靜心研究那些天篆雲章,因爲那些東西都是“仙文神蹟”,屬於上天的啓示,乃是長生大帝蒐集多年的寶貝。
三千年時間,匆匆過去了。
張寶遇到了無數的困難,想也想不明白,急得抓耳撓腮,只能在符紙上鬼畫符,畫出來的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橫看豎看,看不出紫色的道韻。
李程很開心,他的桌案上堆了厚厚的一疊紫書,每一個都能發出紫光。他知道張寶已經徹底輸了,所以將目光盯緊了桑葉。他發現桑葉的桌案上,堆積的紫書數量,似乎不及自己,於是越來越輕鬆,得意之情,難以壓抑,不時的哼出俚曲小調來。
張寶心中鬱悶,漸漸怒不可遏,恨不能衝上去,一拳將李程打死!
桑葉醉心於研究仙文,差點兒將測試給忘了,直到最後三天,得到侍者的提醒,才匆匆寫出二十張紫書,勉強趕了上來。
然後,測試結束,三人來到正殿,又一次見到長生大帝。
大帝挨個看了三人描繪的紫書,道:“很好!不錯!從今以後,張寶進入長生殿,擔任二階侍衛;李程文法出衆,進入樞密院做長老。你們兩位都可以出去了。”
張寶知道自己肯定輸了,所以早已認命,聞言對大帝行禮,轉身走了出去。
李程卻顯得有些失落,大着膽子問道:“帝君,我寫的紫書,比桑葉還多一些,怎麼就輸了呢?”
長生大帝微微一笑,道:“你寫的紫書,六成跟神霄雷法無關,看來你精通仙文,適合去樞密院。桑葉寫的紫書,八成跟神雷有關,所以在我看來,他更適合做我的弟子。”
李程聽了,心裡還有些不服,道:“帝君,桑葉出身於普通家庭,怎麼會懂得神霄紫書呢?”
長生大帝長眉一挑,目注桑葉,說道:“你自己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桑葉乾咳兩聲道:“弟子自幼愚鈍,功力進境緩慢,排名一直墊底。但是在玉清院觀摩十大仙文神蹟,在雷掌閣和雷足殿參詳神功的時候,只覺得星光燦爛,神氣透體,於不知不覺間,忽然開悟了。所以功力大進,很快趕了上來。”
長生大帝點點頭,笑道:“厚積薄發,天之驕子!大鵬不飛,一飛萬里!”
李程聽了,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大帝拿出一片玉簡,遞給桑葉道:“你且跪下磕頭!一面磕頭,一面唸誦‘南極寶誥’,心要誠,磕頭要用力!總共八十一個響頭,我幫着你數着!”
於是桑葉對着玉簡,念一句“南極寶誥”,磕一個響頭:“至心皈命禮。高上神霄府,凝神煥照宮。會元始祖炁以分真,應妙道虛無而開化。位乎九霄之上,統理諸天。總乎十極之中,宰制萬化。宣金符而垂光濟苦,施惠澤而覆育兆民。恩溥乾元,仁敷浩劫。大悲大願,大聖大慈。玉清真王,南極長生大帝,統天元聖天尊。”
他心想:“長生大帝這一手太毒辣了,藉着歌功頌德,讓弟子發下誓言,從此之後,不敢背叛。”
不過,他跟着春秋老仙學習,明白了很多事理。天道誓言,只對低階修士有效,對於仙帝來說影響很小。仙帝可以出口成憲,說出來的話就是天道。
人掌握的天道法則越多,越容易突破天道的束縛。
天道就像一張網,修士像那條魚。小魚被網住,大魚卻化龍掙脫了。
桑葉整整磕了八十一個響頭,纔算是完成了拜師禮。
長生大帝換了副面孔,神色威嚴,給人以極大二二壓力,說道:“從今以後,你便是本帝門下,第兩百六十位真傳弟子了!本帝每隔一段時間,招收一名弟子,弟子衆多,然而迄今爲止,讓我滿意的很少。衆多弟子中,只有十幾人進階仙帝,連一個證道仙帝都沒有!
提起這件事,本帝既感到鬱悶,更感到汗顏!
本帝是元始天尊長子,身份高貴,非一般仙帝可比!
我從父親那裡,學到了三頁《鴻蒙金書》,辛苦修煉成十九階仙帝,自以爲成了三十三天的主宰!
然而數十萬年前,春秋老仙莫名其妙的崛起,不但推翻了玉帝的統治,還將我一腳提出的五雷院!
現如今,我雖然名義上還是‘三清六御’之一,但丟了固有的勢力範圍,只能退居南極星域,主管幾十顆星辰了!
尤其令人可恨的是,春秋老仙門下,一下子冒出十幾位證道仙帝!而我長生大帝的門下,卻連一個證道仙帝都沒有!
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蒼天不公!本帝不服!
因此之故,本帝痛定思痛,決定廣招弟子!
我對你寄予厚望,先傳你一頁鴻蒙金書,《高上九霄玉清大梵玄都雷霆玉經》;等你進階仙帝之後,再傳你第二頁鴻蒙金書,《高上神霄玉清真長生護命秘法》;你若能成爲證道仙帝,我再傳你第三頁金書,?《高上九天風雲雷電普化秘典》……”
桑葉躬身施禮:“多謝師尊教誨,弟子努力修煉,奮發圖強,爭取有一天,修成證道仙帝,幫您對付春秋老仙。”
然而他心裡卻在想:“蒼天啊,大地啊,我小心翼翼,修持七萬兩千年,總算臥底成功了!師傅春秋老仙法力通玄,幫我遮蔽了天機,我纔有這樣的機會啊!”
同時他心裡很清楚:“靠近長生大帝,只是第一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後面怎樣,還不好說呢,必須小心再小心,決不能露出馬腳。”
長生大帝將第一頁鴻蒙金書《高上九霄玉清大梵玄都雷霆玉經》打入桑葉的髓海中,然後道:“你先回家琢磨三千年,然後去雷淵修煉!雷淵位於西方崦嵫山的南邊,本帝在那裡有座仙宮,你還有很多師兄、師姐,都在那裡修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