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蔡京的指示後,吏部尚書房玄齡又親自去聽了演奏,回來以後,大爲讚歎,決定按照太師的交代,給所有樂師授官,從十一品女官開始,直到正九品不等。教習白娉婷,被授予正七品的女官司樂。
隨後幾個月,白飛兒更換了幾個樂師,加強演練之後,樂班的水平越來越高,感染力越來越強了。
每個月的中旬,翰林仙院都有兩場《雲門大卷》的演奏會,去的人越來越多,最多的時候,甚至多達兩三萬人。
再大的宮殿,都容納不下這麼多人,所以作爲禮部員外郎的桑子明,只好在翰林仙院的廣場上搭建了高臺,舉行露天演出。
在這場大型的演奏會中,有白娉婷的一段獨奏,持續不到盞茶功夫,然而卻讓所有人爲之迷醉。
其中最令人驚訝的是,幾乎每場演奏下來,在傾聽演奏的人羣中,都有十幾位,甚至二十多位修士,現場突破了境界!夜晚回到家中,經過靜坐回味,還會有更多的人,功力獲得了進步。
因此之故,《雲門大卷》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以至於連地仙楊雄和鄭玄都被驚動了。
這一天,兩位地仙聯袂而來。
然而當他們抵達演出會場時,卻發現地仙張載和歐陽修老早就到了!
張載和歐陽修坐在最前面,他們身後不遠處,還坐着三公九卿中的幾位大人物。
桑子明作爲主管,看見兩位地仙來了,趕緊命人搬來兩把太師椅。
四位地仙並排坐在前面,距離高臺很近。
不一會兒,演出開始了。
楊雄靜靜的聽着,雙眼凝視白飛兒,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等到白飛兒獨奏的時候,剛剛彈了一小段,楊雄忽然站起來,道:“且慢,你這琴不行!”
他大步上前,縱身上了高臺,抖手之間,取出一張瑤琴,遞給白飛兒,沉聲道:“這是我收藏的寶琴,名之爲‘滄海月明’,你用它來彈奏!也不要壓制功力,用心彈給我聽!”
此舉顯得頗爲突兀,兩三萬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仙楊雄。
白飛兒轉頭看了桑子明一眼。
桑子明輕輕點了點頭,讓她全力施爲。
於是乎,白飛兒換了寶琴,深吸一口氣,爆發出步虛真君的實力,叮叮淙淙演奏起來!
琴音一響,只是片刻之間,下面的衆人多半都暈了!心神迷失,就像乘着一葉扁舟,漂浮在大海上,沐浴着狂風暴雨,不知飄往何方!
還有一小半的人盤膝坐到,凝神傾聽,生怕自己迷失在樂音中。
蔡京看着白飛兒,面色大變,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她竟然是一位步虛真君!
張載在心中發出讚歎,沒想到這樣驚才絕豔的女子,竟然不聲不響跟了桑子明,這小子好福氣啊!
莊恆和方孝孺都在場,這兩人都在迷迷糊糊之中,沒有意識到這女子跟桑子明有關。
鄭玄和歐陽修聽得連連點頭,顯然這段美妙的樂音,已經彈到他們心裡去了。
楊雄的面色變來變去,一陣白一陣紅,內心在不停的交戰。
這時候,他以爲彈琴的是自己的女兒呢!
這麼多年中,他跟白逸雲並沒有斷絕往來。他知道白逸雲進階合道,也知道女兒進階步虛,可是他一直不肯前去相認,因爲他怕丟面子!如果江湖上人人皆知,知道他這位老牌的地仙,竟然有一個仙音門的女兒,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也聽說了,新來的教習白娉婷,出自仙音門。但他並不知道白娉婷是誰。他以爲,仙音門的步虛真君,除了女兒白虹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以前他總覺得,仙音門的東西,都是靡靡之音,然而如今聽在耳中的,卻是令人震撼的聖音!
楊雄靜靜的聽着,禁不住長嘆一聲,心道:“看來是我錯怪她們了。”
過了一會兒,白飛兒獨奏完畢,赫然發現旁邊的衆女無法接續下去,因爲她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已經暈倒了!
沒辦法,白飛兒只好繼續演奏《雲門大卷》。
她一個人演奏,雖然沒有和音,然而卻能奏出仙音的神髓,效果不亞於衆人的合奏。
隨着仙音的延續,現場的人一個個迷失下去,半個時辰之後,兩三萬人中,能保持清醒的,不到一千人了!
此時,白飛兒演奏的仙音越來越強,還在呈現出不斷攀升的勢頭!
這可是春秋老仙的傳承,不是鬧着玩的!他傳下來的《雲門大卷》,已經不是原版的仙音了,可以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即便是黃帝復出,也趕不上春秋老仙在仙音方面的造詣!
又過了一會兒,現場保持清醒的,只剩下五六百人!
四位地仙的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色,三公九卿面色潮紅,蔡京的手在微微顫抖,因爲他分明感覺,卡着自己一萬七千年的瓶頸,竟然有些鬆動了!
這麼一瞬間,蔡京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蒼天啊,大地啊!你終於想起我這把老骨頭了,派我的女兒來救我的命!”
他已經七萬歲了,如果再不能進階,只怕將走向死亡。
漸漸的,空中凝聚起一道道青雲,青雲瀰漫開來,將衆人包裹在裡面,就像靈霧一樣,籠罩了整個會場。
其中,白飛兒身邊的青雲纏繞得最多,她彷彿坐在雲端,彷彿化成了女神,高高在上,讓人傾慕,她臉上的大疤,也看不見了,整個人從上到下,散發出聖潔的光輝。
這時候,周圍傳來一陣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升階了!
就連桑子明的功力都有了明顯的進步,一下子從步虛三階的初期,提升到步虛三階巔峰!
而白飛兒自身的功力,提升得更加明顯,她竟然一躍而上,從步虛第五重,提升到到步虛第六重,然後“轟”的一聲,被青雲猛的一推,跨越一個巨大的鴻溝,踏入步虛第七重初期!
等到最後,她快要停下演奏時,忽然聽見空中響起轟隆隆的雷音,然後有一道天雷,“咔嚓”劈在蔡京的頭上!
太師蔡京,這麼個四起四落,老奸巨猾,妻妾成羣的老傢伙,竟然在這個時候,迎來了地仙劫!
白飛兒停下仙音,卻不敢就此離開,她心裡有些擔心,害怕蔡京渡不過天階,死在劫雷之下。
天雷將許多人驚醒過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功力獲得了提升,然後紛紛後退,讓出一大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