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桑子明的火系分身在荒原上廝混,有而不講他的本體在荒谷城苦心孤詣領悟大道,單說他的木系分身,不聲不響的做了一個多甲子的判官後,得到郡守周靖的連番舉薦,再加上吏部員外郎舒林的庇護,提前三十年,轉爲正七品的洞庭郡司馬。
司馬是一個武職小官,主管一千個兵卒。
這個司馬,就是“江州司馬青衫溼”的廢物小司馬,不是朝廷中位高權重的大司馬。
那一千個兵卒,基本上都是築基修士,領頭的校尉名叫“張龍”,乃是一位金丹真人。
因爲洞庭郡屬於內陸,並沒有面臨大規模的妖族入侵,所以桑子明平日裡並不忙,他將這一千兵卒交給張龍去管,自己則隔上十天半月,過去巡視一次就完了。
他是元嬰後期的修士,又有狀元的身份,做個小小的司馬,還是綽綽有餘的。他說出一句話,手下沒有人敢不聽。
他的功力增長太快了,職位需要慢慢熬,沒辦法一下子提升上去。
這樣一來,對他來說有個好處,那就是同僚之中,很少有人敢欺負他。
郡守是正五品,他是正七品,一郡之中還有別的官員,比如說執掌山河鼎的鎮守大人,都府,長史,別駕,果毅都尉,等等。
這些人有的是元嬰修士,有的還是金丹真人,很多人的境界都在桑子明之下,無法對他構成壓力。
只有執掌山河鼎的鎮守大人莊恆,年齡比較大,官階也較高,功力遠在衆人之上,有一次視察都城的防衛,發現桑子明沒有親自帶隊訓練那一千個兵卒,於是將他叫過去呵斥了一頓。
“桑司馬,你拿着朝廷的俸祿,竟然玩忽職守,該當何罪?”
桑子明一聽,心道:“這個罪名太重了,這老傢伙不懷好意啊!”
於是他挺胸擡頭,開口說道:“大人,屬下枕戈待旦,正想領着手下,跟妖族來一場大戰呢,可惜找不到對手,徒喚奈何!”
莊恆乃是步虛中期,出身名門,他父親是正一品的兵部尚書莊夏,他本人在鄭玄一千個親傳弟子中,排名四百多位,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地仙傳人,所以訓斥桑子明的時候毫不客氣。
他雖然知道桑子明是陸九淵的徒弟,依然不給他半分面子,將他罵了個狗血臨頭。
“桑司馬,你難道不曉得,兵不可一日不練,練兵之道,爲將者首當其衝……”
桑子明聽了一會兒,說道:“大人你說的對,不過,我這兵,都已經練得很好了。若有危險,隨時可以頂上去,保證人人奮勇,個個爭先。”
莊恆冷笑道:“是嗎?一個月後,郡守要在洞庭湖邊舉行大祭,這一次就由你來護衛百姓的安全了,怎麼樣?”
桑子明微微一笑,道:“好說,請問大人,這種大祭,以前出過事嗎?”
莊恆道:“當然出過,大約三成的年份,會有妖龍竄上岸來,搶奪祭祀的靈果和三牲,若是這樣,就讓它們搶便是,但是有些年份,妖龍還可能食人,這時候,就需要你手下的兵丁出手了。只要能護主百姓的安全,我會向上稟報,給你記一功,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有你的好看了。”
桑子明想了想,躬身道:“多謝大人提醒,我會小心安排。”
轉眼過去一個月,郡守周靖領着一衆官員,還有許多的百姓,來到洞庭湖畔,距離湖水三裡,登上高臺,祭奠龍神。
桑子明則領着一千兵卒,站在湖水邊,負責保護工作。
老實說,這事有些可笑,因爲大部分官員都是金丹真人或者元嬰修士,而這些兵丁只是築基修士,因此之故,這哪裡是保護呢?分明是想萬一妖龍來了,讓這些兵丁做替死鬼。或許,妖龍吞了這一千兵丁之後,就不會再傷害郡守和衆多的官員了吧。
有不少兵丁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面色蒼白,身子顫抖,心裡一個勁的禱告,千萬別有妖龍上岸的事發生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當郡守周靖擺上三牲,唸誦祭文的時候,忽然間,有一頭黑龍,領着十幾頭鼉龍,從湖水裡爬了出來!
鼉龍乃是低等的龍族,跑出來咬人這很平常,但是其中夾雜着一隻兩爪黑龍,這就有些問題了。
看見這麼多龍衝出來,百姓發一聲喊,四散而走,逃命去了。
周靖在高臺上咒罵了幾句,然後跳下高臺走了。
衆多的官員也紛紛撤回星沙城。
他們舉行祭祀的地方,距離湖水還有三裡遠,所以並沒有性命之憂。
然而守在湖水邊的兵丁可就慘了!
這些人躲閃不及,當即有十幾人被黑龍捲住,還有人被鼉龍咬住了腿。
現場響起一陣陣的慘叫!
“救命,救命啊……”
鎮守莊恆手託山河鼎站在城樓上,面色陰冷的看着,他並沒有趕上前去出手。在他的心裡,這些兵丁都已經死了,而那位桑司馬,也可能凶多吉少,即便能逃出性命,也要接受朝廷的制裁。
然而這時候,他忽然看見身着青衫的桑子明出手了!
桑子明的手裡,多了一杆綠油油的大槍,足有六七丈長,槍尖放出綠色的光芒。
他飛在空中,一連抖了七個槍花,將七頭元嬰期的鼉龍釘死在地上!
剩下的鼉龍都擡起頭來,對他發出怒吼,於此同時,那頭黑龍也轉回頭來,用陰森詭異的目光看着他。
桑子明不管不顧,抖動大槍,施展出青龍訣。
他那杆槍,彷彿化成了一條青龍,在空中劃過,眨眼之間,又有五條鼉龍斃命!
這一幕,落在鎮守莊恆的眼裡,讓他大吃一驚:“好厲害!這姓桑的小子不簡單啊!”
衆多的兵卒都趁機逃到遠處,回過身來,用崇敬的目光看着桑子明。
“幸虧有大人在,否則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大人,大人,快逃啊……”
現場只剩下桑子明和那條黑龍了!
那是一隻步虛後期的黑龍,身形足有三十丈長,一雙眼睛就像笆斗一樣大,眼見手下一羣鼉龍已經斃命,它也有些急了,當即舍了幾個兵卒,朝着桑子明衝過來!
“吼!”
一聲震天的龍吟聲響起,嚇得那些逃得很遠的百姓面色蒼白,紛紛捂住了耳朵。
當他們回頭看時,發現湖邊只剩下一人一龍。
“那人是誰?爲啥不趕緊逃命啊?”
“那是司馬桑子明,他要掩護百姓撤離。”
“這人好高的功力!竟然一口氣,刺死了十二頭鼉龍,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可他哪裡是那條黑龍對手啊!這人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