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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風風雨雨,自然不會影響到如九轉金丹順意轉的煉製這等大事。
眼見分丹的煉製已經漸近尾聲,肖崇在稍微放鬆之餘,也不得不開始追問,路長卿到底要用什麼辦法將九顆分丹融爲一體這等事了……
眼見時候差不多了,路長卿便不再藏着掖着,而是淡淡一笑道:“自然是讓羅首席出手了!”
“讓羅佳出手熔鍊?”
聽到這話,原本以爲路長卿還有什麼辦法的肖崇和許源齊齊變色……
若羅佳肯合作,那麼其在煉製分丹之時便已經出手了,又何須等到現今?
“其之前不肯出手,那是我們所給的壓力不夠!”
路長卿依舊是老神在在,淡淡笑道:“只要我們給夠了壓力,那麼他羅佳怕是想不出手都不行——而且即便他寧死也不肯出手,我也有辦法讓肖執事你半點不受苛責……”
肖崇許源聞言,連催路長卿快講。
陣法亂抖,幾將正沉浸在修煉中的佘萬忠給一驚之下走火入魔。
“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看到臉色煞白,一身肥軀肥肉亂顫模樣的羅佳,佘萬忠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好了,出大事了!”
羅佳冷汗淋漓的道:“那肖崇請動了萬宗主,要求宗主見證,當場查驗我宗丹房過去數百年之賬——其中虧空一旦查清,再配上此次我等故意託病,不肯配合煉製順意轉之事……”
想到萬長海震怒的模樣,羅佳只嚇的都要哭將出來!
該死的肖崇……
聽到這個消息,佘萬忠也是心頭大驚,心說這傢伙既要查賬,怎生之前毫無半點端倪?
若是其早露端倪,自己定有辦法妥善應對……
可現今,其不但要查賬,而且還請出了宗主監場……
雖知現今即便自己有再多應對之法,都已經無濟於事,但佘萬忠卻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撫六神無主的羅佳道:“那肖崇上任之初,其已經徹底盤查過一次賬目,其既然在上次盤查賬目之中沒法查出端倪,此次難道就能查的出來?所以你只要堅持表示自己病重無法凝練分丹爲順意轉,那麼他肖崇拼命爭取到的這順意轉煉製差事,就一定會要了他的腦袋——到時等我再次重掌丹房,那麼這落雁宗丹房,就依舊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聽到這話,羅佳心下稍安,卻又不放心的道:“託病稱無法熔鍊順意轉之事,佘總管你大可放心,但賬目那邊,也望總管你多多盯着……”
“這不用你說!”
佘萬忠說完,便是御器化爲一道流光,直向丹房賬目殿而去。
“佘總管!”
看到佘萬忠,想到此次自己如此狼狽,皆有此人而起,肖崇心頭不禁有幾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之感……
“肖執事!”
佘萬忠兩眼一眯,這纔回頭向高坐於殿前的萬長海一禮道:“佘萬忠,見過宗主!”
“免了!”
萬長海兩眼微擡懶懶的道:“乃是肖崇執意要重查賬目,絕非我這當宗主的信你不過——希望你能明白!”
“佘萬忠明白!”
佘萬忠點頭,這纔回頭對肖崇怒斥道:“明知宗主現今正在閉關之緊要時刻,你卻因爲賬目區區小事請宗主出山,耽擱宗主修煉——肖崇,你到底如何居心?”
“耽擱宗主修煉,肖崇也不想!”
肖崇冷冷一笑道:“但爲了我落雁宗萬年基業,在下以爲此賬非查不可,而且非得要當着宗主的面查個一清二楚,方能一掃我落雁宗沉腐之氣,還全宗上下一片清朗乾坤……”
“說的好聽!”
佘萬忠冷笑道:“現今距離向仙盟上繳順意轉之日,已經不足旬日,你卻要再重查丹房過去三百年之賬目——你問問我宗賬房,想要查完這些賬目,需要多久才能查完?
上次盤賬,這些賬目足足讓我宗數十賬房耗費三月之餘方纔查完!
你自己說說,你上任數年,遲不重查賬目早不重查賬目,偏偏於此時重查賬目,是何居心?你以爲你之如意算盤,真就沒人知道麼?”佘萬忠厲喝道。
面對佘萬忠的指責,肖崇是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就更別說是爲自己辯解了。
就在佘萬忠以爲自己說中了肖崇的心事,準備火上澆油之時,高坐於殿前的萬長海又是緩緩開口道:“肖崇言,有辦法於半日之內,清查所有賬目!”
“什麼?”
聽到這話,不說佘萬忠如何反應,最震驚的莫過於那些聞詔前來的宗門數十賬房,其等齊齊開口道:“能於兩月之內清完賬目,都已經需得我等拼了老命,更別說是於半日之內清查所有賬目了!”
“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佘萬忠指着肖崇的鼻子道:“諸多賬房供職於我總,短則七八十載,長則一百多年,他等數十人都至少需要兩月,你卻說只要半日——那你說說這賬該如何去查?難不成你肖崇自己來查麼……”
“自然不是我!”
肖崇搖頭,然後伸手指向一白髮老修道:“是他!”
“他?”
想到羅佳對自己提過的老散修,佘萬忠微微一愣的同時哈哈大笑道:“還以爲你肖崇找了何等神人,能於半日之內清查我落雁宗數百年賬目,卻不成想是此一年近八旬,修方凝氣四層的老散修——肖崇,你是想笑煞我等麼?”
肖崇沒有回答。
路長卿也沒搭理佘萬忠,只是向萬長海以及在座一衆團團抱拳之後道:“晚輩路長卿,見過萬宗主,諸位前輩……”
根本沒有人搭理路長卿的見禮,只是紛紛對萬長海道:“宗主,現今時刻,不說任由肖執事胡鬧影響宗主修煉,就說這順意轉煉製之事,也決不能因此而耽擱啊……”
萬長海手掌微壓讓衆人閉嘴,這才目光如刀的盯着路長卿道:“你真能於半日之內,清查完我落雁宗數百年之積累賬目?”
如山般的神識威壓,狠狠向路長卿壓來!
路長卿自感渾身骨節都在嘎嘎作響,似有被壓碎之狀,渾身也是汗出如漿……
但在面上,路長卿依舊是老神在在,淡淡笑道:“回萬宗主,晚輩不敢說徹底清查,但,將其中又問題之賬目全都挑出釐清的話——半日足矣!”
“你這老散修,簡直好大的口氣!”
一衆之修,特別是那數十宗門賬房聞言,紛紛怒斥出聲,不過眼見萬長海目光掃來,不得不紛紛閉嘴,只是依舊憤憤不平的對路長卿怒目而視,心說這老修膽敢放如此狂言……
真當我等是吃白飯的麼?
見衆人再次安靜下來,萬長海這才盯着路長卿道:“既如此,那本宗主就給你半日——半日之內,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其意明顯,半日之後你要是還查不清楚,那你之死活,可就和我落雁宗無關了!
早有預料的路長卿聽到回答,毫不意外,再次應禮之後,招呼肖崇和許源,按照自己之前交代過的話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