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擊坊。
馬氏上下之人,個個神情凝重,不少之衆更是面有悲色。
而與之相反的,是鷹鷲幫和金線幫兩幫相關人等,喜笑顏開,特別是在遇到那壓了他們兩幫數百年的馬氏之衆時,聲音都比尋常調高了八度……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因爲,之前跟崔羞月一起押解風行烈等去往仙盟的兩幫一族人等終於回來了!
只不過沒有全回來——馬氏老祖在此一行中,隕落了!
不但馬氏老祖隕落,馬成更是被仙盟之修狠狠訓斥……
而和馬氏相反,公孫,徐濱不但毫髮無損的歸來,而且聽說他們還在此一行中立了大功,被仙盟大加讚賞。
雖具體發生了什麼無人得知。
但現今雷擊坊內四處都在傳,言馬氏犯此大錯,即便現今看在馬氏老祖初亡的份上暫緩追究,但等到仙盟騰出手來,定會剝奪馬氏共同執掌雷擊峽之權……
到時候,雷擊峽兩幫一族的一族,將徹底成爲過去!
剛剛踏入雷擊坊便聽到這個消息的路長卿,是面色鐵青……
那種感覺,就跟削尖了腦袋費盡心機好不容易纔爬上了船,卻發現自己上了艘破船一樣……
其中的滋味就別提了!
而更加不好的消息,卻在接踵而至!
剛剛回到鋪子,王媛便又告訴了路長卿一個壞消息——那就是衛炎被放出來了!
不但被放出來了,而且依舊還是鷹鷲幫的香主。
“執法犯法,於坊內想當衆擊殺幫衆以殺人滅口……”
康鬆怒目圓瞪道:“如此都能毫不追究,那這仙盟規則難道是擺設麼?”
“以前三家制衡,因而即便這雷擊峽乃窮兇極惡之地,一幫人等也不敢亂來……”
王媛道:“可如今馬氏不但馬氏老祖隕落,馬成更被仙盟狠狠訓誡,反觀公孫徐濱,卻多得仙盟讚賞,此消彼長之下,這雷擊坊那還不是任由他鷹鷲幫金線幫說了算?”
康鬆聞言,氣餒不已,望向路長卿和王媛道:“爲今之計,你們以爲該當如何?”
“現今馬氏已無力庇護我等,我等若繼續呆在此處,絕非良策——不若尋覓它處!”
王媛搶先說出自己的想法道:“我等有清心茶,有修脈方,相信去到哪兒都能出人頭地,根本沒必要於這雷擊峽死磕……”
路長卿不置可否,看看康鬆道:“我等三人,不用藏拙,說說你的想法!”
康鬆收起了莽漢形象,雙眼微眯道:“是馬氏勢微,卻依舊有兩位築基坐鎮,實力並不遜於兩幫,現今馬氏示弱於二幫,分明是圖謀後計,若我等此刻不離不棄,那麼它日馬氏重新崛起,我等於雷擊坊的地位,將無可撼動……”
“這點我不是沒想過!”
王媛道:“可要知道,若真如此,我們面對的可是築基之修……”
“築基之修又如何?”
康鬆冷聲道:“你是家族子弟,你不會了解我們散修打下一點基業,是如何艱難,反正於我,但凡有丁點機會,我都絕不會放棄自己流血流汗流淚換來的東西——更且說來,我們在雷擊坊受到了欺壓就退,換到別處,受到欺壓,又退?再受欺壓再退?那我們到底要退到何時?”
“就不信這天底下,四處之人都如這雷擊坊般,窮兇極惡!”王媛道。
“我也不信在這無垠海內,會有天堂存在!”
康松針鋒相對道。
“你簡直胡攪蠻纏!”
王媛氣惱不已,不想再搭理康鬆,只是看向路長卿道:“路東,你以爲如何?”
“你說的很有道理,勢不可爲,保全性命方爲上策,命要是沒了,那可什麼都沒了!”
說完這話之後,路長卿又看向康鬆道:“同時我也同意你的看法,別說是這無垠海,就算是在整個大千宇宙,怕是都找不出什麼天堂——弱從來都是原罪,弱就是要被欺壓,若非如此,我等我等拼命流淚,力爭上游,豈不沒了意義?”
二人便無語的看着路長卿,心說我們都對,那我們到底是走還是留?
“當然是留了!”
路長卿冷笑,眼泛狠戾道:“我路長卿的東西,給誰,誰可以要,但我不給,誰特麼都別想搶!”
“此言霸道——我喜歡!”
康鬆聞言大笑道:“若有人要你死,除非我康鬆已死!”
王媛不再說話,開始整理東西道:“隔壁幾個鋪子的掌櫃現今跟我相熟,相信將東西抵給他等,他等所出價錢,應該比別處要高……”
“你這是何意?”康鬆惱問。
“還能是什麼?”
王媛道:“將東西變賣,然後全都換成符篆丹藥啊——萬一真拼命,用得上!”
“我還以爲你怕了,我們還沒死你就想變賣家產分家呢!”康鬆道。
王媛也懶得鬥嘴,只是繼續清理……
“好啦!”
路長卿無語的制止了王媛道:“我沒說要拼命!”
王媛真就糊塗了,心說要留下,怕是非得拼命不可,不想拼命,除非不留下……
路長卿嘿嘿一笑,讓王媛和康鬆稍安勿燥。
雖有辦法解決麻煩,但他並不打算立即動手……
“且看鷹鷲幫等如何出招!”
路長卿笑笑道:“若是他等不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就不摻和他兩幫一族之事,可若是他等以爲如此就可以欺壓我路長卿——那就是他等打錯了算盤!”
雖不知路長卿到底打何等主意,但看到路長卿那老神在在的模樣,王媛康鬆情不自禁的心頭一鬆……
午後時分,衛炎於一衆擁簇之下,走進了路氏鋪子。
“居然沒跑?”
衛炎惡狠狠的盯着路長卿道。
“我沒做錯事,爲何要跑?”
路長卿淡然一笑道:“不知衛香主前來我路氏,可是想購置物事?今兒老夫心情好,若是衛香主有什麼看上的,老夫可以做主,給你打個九折……”
“老東西,你少特麼跟我裝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