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章顯天和陳雷所料,姚樂天的確是來到了戰堂。
在至仙派內門之中,除了宗事堂之外,戰堂的地位可以說是最高的,當然其受到的待遇也更好。
不過戰堂所在之處卻並非位於內門的中心地帶,而是相當靠外,遙對着馭獸門的方向,可見從至仙派設立戰堂之初就已經將馭獸門視爲最大的威脅,戰堂弟子無時不刻不再警惕着來自於馭獸門的侵襲。
戰堂所在的山並不是最高的,不過卻是最爲陡峭,四周峭壁嶙峋,峰巒如劍,讓人望而生寒。
通往戰堂的並非是蜿蜒屈曲的山道,而是一級級的臺階,每一級長有十丈寬有三尺高有一尺,每一級臺階上雖然因爲歲月的洗禮而有些破損,但是上面卻乾乾淨淨一粒塵土都沒有。
每一級臺階之上都刻着一個名字,這是爲了至仙派而犧牲的戰堂弟子的名字,戰堂的締造者宛如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在告誡每一個戰堂的弟子,你們今天所享受的地位和榮耀是歷代戰堂的前輩用生命堆積起來的,一步步走上去,對於戰堂弟子來說,不啻與一場心靈的洗禮。
今天對於戰堂來說,同樣是個值得銘記的日子,新一屆的精英弟子已經確定,他們將揹負着戰堂上下以至於整個至仙派的希望前往參加天衛選拔,每個人都堅信他們必將脫穎而出,成爲天衛。
戰堂之中,副堂主邱楓烈正在訓話:“你們是我戰堂全力培養出來的精英,你們是內門弟子中最強的六人,希望你們能夠不辜負戰堂乃至整個門派的希望,打敗其他的門派成爲天衛,這不僅僅是你們的榮譽,更是戰堂的榮譽,有沒有信心?”
“有。”站在邱楓烈面前,接受訓話的戰堂六精英齊聲吶喊。
“戰堂必勝。”邱楓烈再次狂呼。
“戰堂必勝!必勝!必勝!”這一次不僅僅是戰堂六精英,就連旁邊的戰堂弟子也同樣開始振臂齊呼,每個人都聲嘶力竭,每個人都激動的面紅耳赤。
噹噹噹當。
也就在此時,一陣陣急促的鐘聲響了起來。
這鐘聲聽起來聲音不大,可是卻傳得極遠,以至於哪怕是鐘聲來自山下,但是位於山巔的戰堂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一聽到這鐘聲,原本還高呼狂喊的戰堂之中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驚訝之色。
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聲音了,難道是有外敵來襲?
不,這不是外敵入侵時的鐘聲,而是山下警戒的戰堂弟子提醒有人擅闖戰堂的鐘聲。
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在這種重要的時刻來闖戰堂,這已經不僅僅是對戰堂的挑釁,更像是在赤裸裸的打臉。
“怎麼回事?”邱楓烈的臉色一沉,怒聲問道。
“稟告副堂主,山下負責警戒的弟子來報,有個新一屆的內門弟子沒有得到允許便擅自闖山……”馬上有個執事進來稟報。
“哼,我當是什麼大事,不就是個新入門的弟子犯了規矩擅闖我戰堂嘛,將他拿下重罰就是了,何必敲響警鐘,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邱楓烈不以爲然的說道,隨即冷哼一聲道:“看來有時間我得去找宗事堂的堂主好好唸叨唸叨了,這樣不
懂規矩的弟子該好好懲罰一下才行。”
秦峰作爲新鮮出爐的戰堂第一,就站在邱楓烈的近前,一聽到執事的彙報沒來由的心頭一跳,當聽說是有個新一屆的內門弟子幾個字時他的腦海裡馬上就蹦出了姚樂天的名字,難道真的是他?肯定是他,除了他,新一屆的內門弟子中沒有這麼膽大包天的人,竟然敢闖戰堂,這是在找死呀。
秦峰忽然想起了當初在宗事堂中聽到的姚樂天的那番話,他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想不到呀想不到,這個姚樂天不僅敢說更是敢幹,他真的就跑到戰堂來搶名額了,好,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活着走進戰堂?
姚樂天,你要是真的能來,我正好將你擊殺。從此以後我在至仙派再無恩怨糾纏,便可以全力以赴的去迎接天衛選拔了。想到這秦峰心中的戰意也熊熊燃燒起來。
秦峰很清楚自己跟姚樂天之間的仇怨結的很深,這段因果不了,必然會成爲心結,對於將來的修真之路有害無益。只可惜自己此番一舉成爲了精英弟子之首,參加完慶祝大會後馬上就要去參加天衛選拔,從此之外怕是短時間內再也不可能見到姚樂天。
這麼一來,想要滅殺他也就不大可能了,每每想到此處,秦峰都覺得心裡如同有火在燒一般。之前在宗事堂中雖然只是氣息上的交鋒,並且只打了個平手,但是秦峰卻已經感覺到姚樂天給自己的威脅之大遠遠超過了所有的其他內門弟子。
跟姚樂天之間的因果要是不早些了斷,將來不知道會釀成什麼樣的禍端。因此他才一直心神不寧,不過現在猜到闖山之人是姚樂天時,秦峰的心反倒是踏實了下來。無論如此,今天必定不能讓姚樂天活着下山。
“可是……”那個執事並沒離去,他剛纔的話只說了半截就已經被邱楓烈打斷,餘下的半截在嘴邊翻翻滾滾的無法說出口,不是不想說,實在是……
“可是什麼?”邱楓烈瞪了他一眼問道。他性子直爽,最看不得這種吞吞吐吐的脾氣,要不是稟報之人是個執事的話,說不定早就已經厲聲呵斥上了。
“可是山下的弟子根本就擋不住此人。”那執事既羞愧又無奈地說道:“山下負責警戒的弟子見到他時的確是想要先將其拿下問罪,但是卻無一人能夠擋得住他,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就已經闖到了半山腰,弟子們無奈之下這才敲響了警鐘。”
“什麼……”邱楓烈一聽這話頓時大爲震驚。
作爲戰堂的副堂主,他當然清楚負責警戒的那些弟子修爲雖然算不上太強,只能說是戰堂中偏弱的一些人,但一個個也都是孕丹境小成期,雖說在戰堂中屬於墊底的貨色,可要是放到外門就算是一些執事也無法與之相比。
可偏偏就是這些弟子竟然擋不住一個剛入門半年的新一屆內門弟子,要不是看着執事一臉嚴肅,絕對不像是在開玩笑,邱楓烈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你們,還有你們,下去給我將他抓上來,我倒要看看膽敢闖我戰堂的人究竟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竟然如此的膽大包天。”邱楓烈說着指了指左右的幾個人。
這些人是之前爭奪精英弟子名額時被淘汰之人,實力也都不弱,平均修爲也在孕丹境大成
期上下,比外面境界的那些人強了許多,邱楓烈相信有了他們這十來個人加入,肯定可以把闖山之人拿下。
“是。”這十來人爭奪精英弟子名額失利之外又是沮喪又是鬱悶,尤其是看到那些得勝者一個個得意洋洋的樣子,心裡更是不忿,早就憋了一肚子的不爽沒地方撒,現在一聽到邱楓烈的命令,頓時齊聲答應,爭先恐後的衝下山來,想要拿着闖山的傢伙撒氣。
正如秦峰所料,闖山之人正是姚樂天。
當日從宗事堂回去後,他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只是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
他很清楚戰堂在至仙派內門中地位尊崇,擅自闖進去那肯定是捅了個大簍子。自己就算能夠打翻戰堂的弟子,也不可能打敗戰堂的堂主,若是被擒的話,十有八九就會被直接處罰甚至格殺。
作爲至仙派最強力的一個堂口,戰堂有這樣的權力。
即便是自己不會被擒,最終戰堂不把名額給自己,他同樣也是沒轍。
爲了確保自己的安全並且順利的拿到名額,姚樂天決定把這事鬧大,徹底的捅破天,只要讓至仙派上上下下都知道此事,那麼戰堂就不敢再肆無忌憚。
當然了,姚樂天也很清楚自己這麼幹絕對是在當着至仙派所有人的面打戰堂的臉,可以說是冒了天大的風險,稍有行差就錯就可能把自己的命搭上。
不過姚樂天卻並沒有因此退卻,吃飯都能噎死人,喝水都能嗆死人,想要虎口奪食不冒些風險怎麼成。
只要有着一定的勝算,姚樂天不惜鋌而走險,搏上一把。他實在是等不及也等不起。
於是當聽說戰堂最終確定了六個精英弟子的名額,並且秦峰也在其中時,姚樂天就已經下定了這麼幹的決心,而慶祝大會更是給了他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所以他毫不猶豫的來到了戰堂。
他要親手奪走一個精英弟子的名額。
一到戰堂山下,那些負責警戒的戰堂弟子就跳了出來,牛氣哄哄的宣稱姚樂天擅闖禁地要拿他問罪,說着二話不說就要動手。
這麼一來,反倒讓姚樂天再沒有了什麼顧慮,毫不客氣的還以顏色。
前幾天章顯天、陳雷和陳芸爲了勸姚樂天打消念頭,沒有少在他面前宣揚戰堂弟子何等強大,因此姚樂天出手之時也抱着試探一下這些人虛實的想法,出手時難免重了一些。
等到真的交了手,姚樂天卻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因爲在他看來,這些外圍的戰堂弟子實在是太菜了。
一拳。
他僅僅只用了一拳就把囂張無比的要抓他問罪的那個人打的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其實力之弱,甚至還不如當初被他重創的陶雲鶴。
難道這就是戰堂弟子的水平嗎?不會只是個紙老虎吧。姚樂天滿肚子的疑惑。
他卻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實力,雖說只是孕丹境大成期的修爲,但是對上同樣修爲的對手卻是無敵的存在,若是全力爆發的話,就算是孕丹境大圓滿期的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這些負責警戒的戰堂弟子在他面前自然是差的太多。姚樂天將其輕鬆擊敗也並沒什麼可奇怪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