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和嚴實都身體強壯,耐力驚人,挖土這般普通人眼中的苦活累活對他們而言卻根本不算什麼,只見地面就像土撥鼠挖洞一般,泥土直往外翻,而一個數尺直徑的大洞也不斷向地下深入。
在挖洞的過程中也不平靜,孟翔和嚴實不時會遭到了怪物的根和根鬚的偷襲,不過一來他們已經有了準備,二來他們的身體極爲結實,它們一時之間根本就傷不了他們,所以它們不但沒有干擾到他們,反而讓他們確認了怪物大概的位置。
在懷錶的指針指到了凌晨三點二十八分的時候,經過了數個小時的瘋狂挖掘後,孟翔和嚴實已經深入地下超過了十五丈之深。
就在孟翔將真氣運到雙掌上壓迫面前的泥土,準備它們迫到一邊去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手上一輕,緊接着他面前的一大片泥土突然坍塌了下去。一個不備,他跟着坍塌的泥土一起落了下去,在他旁邊幫忙的嚴實也未能倖免。
幸好下落的過程比較短,很快他就落到了實地。一落地上,護在他身體上的真氣就猛地向外一張,將泥土彈開,然後他擺出了一個防守的架勢,最後纔打量周圍的情況。
這時孟翔才發現了他正在一個巨大的洞穴之中,洞穴呈扁圓形,略像一個倒扣的盤子,距離地面最高的地方在他頭頂的左前方,也就是他打通的那個洞的左側,高約七八丈的模樣。
整個洞穴就是從最高點向四面擴展的,邊緣距離它最近的地方大約在二十丈左右,而最遠的則達到了三十丈開外。同時越往邊緣去,洞穴的高度也越低,最低的地方不足三尺。
整個洞穴也不顯得特別黑,在整個洞頂之上都依稀閃動淡淡的綠光。孟翔的目光十分的敏銳,他一下子就清楚了那些閃着綠光的是什麼東西,是樹根和更爲細小的根鬚。
同時,孟翔也清楚了一個,更準確地說是一團黑紅色的不停蠕動的怪物,足有四五丈方圓的一大團,幾乎碰到了洞穴的頂部。它是由無數細細長長的根以及更多的根鬚組成。
第一眼見它,孟翔和嚴實就立刻斷定它就是在地面襲擊他們以及在他們挖洞過程中不斷騷擾他們的不知名怪物,因爲他們之前見到的根和根鬚和它實在是太像了,不,不應該說是像,而是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孟翔和嚴實對視了一眼,一起向那團不知道該認定是植物還是動物的怪物走了過去。在他們的心裡,不管這個洞穴中有沒有值得他們探索的地方,消滅那團怪物都是最必要的。
那團怪物似乎也感覺了二人的敵意,未等他們靠近,無數條章魚觸手般的根就一起探了出來,有的像長槍,向他們直刺過來;有的則像繩索,向他們纏繞過來;而更多的則像是鞭子,向他們劈頭蓋臉地抽過來。
那些怪根的攻擊方式雖然不同,但是它們都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快。眨眼的功夫就跨越了十幾丈遠的距離,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而且勁道非凡,所過之處發出了嘶嘶的空氣撕裂聲。
孟翔和嚴實見此情形,不敢怠慢,一起拔出了長刀,向攻擊自己的怪根砍了過去。孟翔依仗着長刀斬的鋒利,不費什麼力氣就將那些靠近自己的怪根砍斷了。
而嚴實就沒有那麼輕鬆了,雖然他手中的長刀也是通過煉鋒號得到的百鍊寶刀,鋒利異常,但是怪根卻超乎尋常的結實,細一些的怪根他還能夠勉強砍斷,而粗一些的,他就做無能爲力了。一時之間,他被數量繁多的怪根搞得有些手忙腳亂。
孟翔雙腳一點地,留下了一個逼真的虛影,閃身到了嚴實的身邊,長刀連連劈出,幻化出了一片白森森的刀浪,將他身邊的怪根悉數斬斷。
了嚴實一眼,孟翔說道:“石頭,你的刀不行,先退到一邊,這個怪物留給我收拾就好了。”
等嚴實閃身退到了後面,孟翔手中泛起了綠色的光芒,刀尖之上更是探出了大約三尺長一截,恍若實質的刀芒。長刀快速揮動,他的身體周圍立刻刀影重重,不管從哪一個方向進攻,只要靠近他,那些怪根就會在瞬間被切成碎片。
孟翔氣勢如虹,向那團怪物高速推進,一時之間所向披靡,怪物的根鬚根本無法阻擋他的腳步。就在他他距離怪物的本體還有大約五丈遠的時候,怪物終於發動了反擊了。
無數的怪根和根鬚織成了一張張大向他罩過去,劈開一面還有一面,在劈開還有,連綿不斷,似乎無窮無盡了。在撕碎了第十八張大之後,終於沒有新的大飛過來了,但是危險卻毫無徵兆地降臨了。
在孟翔斬碎第十八張大的瞬間,一團黑乎乎的、直徑超過了一丈的巨球向他兜頭砸了過來,掛着呼呼的風聲,顯然它之前就應該存在了,只不過是藏在了那些大的後面。
眼巨球就要砸到孟翔的頭頂了,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了兩道淡淡的弧光,兩道刀芒呈十字交叉狀,向他的頭頂飛去,準確地命中了那顆巨球,一閃而沒,深深地切了進去。
下一瞬間,巨球轟然炸開,分成了整齊的四瓣。與此同時,孟翔中的長刀急速揮動,白色的刀芒翻騰飛舞,既像咆哮的海潮,又像狂風裹挾的暴雪,匯聚成一道勢不可擋的洪流,向那團怪物席捲而去。
在狂風暴雪般的刀芒之下,那些怪根和根鬚瞬間了化作了無數的碎末,漫天飛舞。五丈的距離幾乎在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被跨越,孟翔所過之處,留下了一個直徑超過了一丈五的圓柱形空腔。
孟翔來到了怪物的本體近前,就在他準備清楚它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耳輪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咚咚的聲音,像是他的面前有一面戰鼓在敲響。聲音雖然不是很高昂,但是低沉中蘊含雄渾,似乎每一聲響都隱藏着巨大的力量,他能夠清楚地感到了一股壓迫感,彷彿胸口上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略微愣了一下,孟翔的眼神中透出了堅定,同時他手中的長刀的刀尖上探出了近一丈長的一截刀芒,然後爆發出了漫天白光,好似暴雪降臨世界,周圍近十丈的範圍瞬間全部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有人目力好,就會發現了所有的白光都是由巴掌大的雪花組成,每一片都形狀完整,晶瑩剔透,極爲漂亮,讓人忍不住探手去觸摸它們。
就像大雪會掩蓋一切,不論是美好的還是污穢的。孟翔的刀光似乎具有同樣的功效,白光散去,那團怪物和它張牙舞爪的怪根也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層黑色的泥漿模樣的污垢。不過孟翔並沒有放鬆下來,因爲那咚咚如戰鼓般的敲擊聲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和洪亮了。
孟翔着那團怪物原來是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那咚咚聲傳來的地方。突然他依稀到了一絲紅光,這不禁讓他心頭一震。
雖然他很想搞清楚情況,但是爲了安全起見,他並沒有貿然靠近,右手擎刀,做好了隨時應付意外的準備,將真氣灌入左掌,對着拿出冒出紅光的地方輕輕一揮。
立時,一股柔和卻強大的勁風捲過,就像一把無形的掃把掃過了,將地上的污垢和泥土統統掃到了一邊,同時隱藏着的秘密也顯露在了孟翔的眼前。
他清楚了隱藏在污垢和泥土下的東西后,不禁微微有些發愣,緊接着他的左手又連揮了數下,將面前的清理出了一個深約六七尺的大坑,將隱藏的秘密徹底顯露了出來。
首先呈現在孟翔眼前的是一條粗大的樹根,至少需要四個人才能夠合抱過來。按照它的粗壯程度和走勢,不出意外的話,它應該是鐵木城中心的那棵鐵樹的一條根。
鐵樹的根上密佈着不少數尺長的斷根,並且還在不停地擺動着,它們應該就是剛纔攻擊孟翔和嚴實的那些怪根的殘餘。不過最吸引了孟翔目光的並不是樹根本身,而是在樹根上的一個東西——一顆澡盆大小的、有規律跳動的、心臟模樣的紅色怪東西。
見那個怪東西的第一眼,孟翔就已經明白他之前聽到的戰鼓般的聲音就從它的內部傳出來的。但是很快一個疑問就爬上了他的心頭:這個心臟模樣、長在鐵樹根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這時嚴實也走了過來,見那個怪模怪樣的東西也覺得很奇怪,不過就在他要發聲詢問的時候,那個東西突然光華大盛,緊接着它附着的那條鐵樹的根也亮了起來,發出了碧綠色的光芒,情形那些綠光是從鐵樹本身被抽出來的。
得到了綠光的滋養,那些長在鐵樹根上的殘餘怪根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重新生長出來,眨眼的功夫就達到了三四丈長。而那些新生的怪根似乎還認識孟翔和嚴實,一長出來就立刻對他們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孟翔毫不客氣,長刀出鞘,刀光如雪,將那些還閃着綠色光華的怪根悉數斬斷,不過他發現它們要比之前結實很多,砍起來感到略微有些吃力,而且在斷口處還會飛濺出一些淡綠色、閃着熒光的汁液。
更爲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被斬斷的怪根只要不是碎得特別厲害,落到地上之後,就會立刻紮根,繼續生長,向他和嚴實發動攻擊。
在孟翔清除掉第一批重新長出來的怪根之後,那顆心臟模樣的怪東西放射出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相應地,從鐵樹被抽取過來的碧綠色光芒也越來越多,顏色也越來越濃郁。
就在孟翔一邊斬斷生長越來越快的怪根,一邊思忖一勞永逸的解決方案時,蟄伏在他意識海中的通天藤突然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