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腳並用地翻過了一座高約百丈的山崖之後,嚴實終於按捺不住了:“孟哥,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孟翔似乎沒有聽見,繼續向前走,直到嚴實快走了兩步,來到了他的側面,再次發問,他才反應了過來:“我也不知道。”
在回答嚴實問題時,他心中泛起了一絲煩惱:藉助藤蔓確實能夠擴大視野,也能夠到一些肉眼不到的東西,不過在這個過程會失去聽力,實在是是一個問題。
“你也不知道?”
“不錯,我確實不知道。我只是感覺那個地方有些奇怪而已。石頭,你也不要再問了。一切等到了目的地自然就明白了。”
嚴實不再多問,跟着在孟翔身後快速前進。過了大約一刻鐘之後,當他們翻過了一個大約百丈高的陡坡之後,他們來到了三危山的最高峰,不過眼前的情形卻讓他們有些意外。
三危山的最高處居然是一個大坑,一個直徑超過了兩百丈丈,不知道有多深的圓形大坑,因爲大坑中翻騰着黃色的煙霧,根本就無法清楚下面的情況。
在大坑的邊緣站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孟翔轉過臉,着嚴實,沉聲說道:“石頭,你在上面等着我。我要下去一。”
“下去一?這不大好吧?”嚴實着大坑中翻滾的黃煙,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似乎下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存在。
“石頭,你不用說了。這個大坑我一定要搞清楚。”孟翔的態度顯得格外的堅決。
“好吧。既然孟哥你想下去,我也就不再攔住你了。不過你一定要帶着我一起下去。如果真的出現了什麼狀況,也好有個照應。”
“不行。如果真有什麼情況,我不行,你去也不行。你還是呆在上面比較好。”
說罷,他也不再和嚴實說話,而是將他和嚴實攜帶的以及從婁無量和婁德水身拿到的牛筋繩接在一起,將一端拴在一塊大石上,拉一下,試了試,然後在繩子的另一端繫上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直接扔到了大坑中。
沙沙,牛筋繩在石頭的拉扯下,很快就全部墜到了大坑中,不過從繩子緊繃的情況,繩子的下段並沒有抵達大坑的底部。
見放下去百丈的繩子依舊沒有達到大坑底部,嚴實顯得更加擔心了:“孟哥,我還是算了吧?大坑這麼深,萬一出現了問題,可是很危險的。”
孟翔沒有搭理嚴實,整理一下身上的東西,徑直來到了大坑的邊緣。不過在下去了之前,着嚴實,用很嚴肅的口吻說道:“石頭,我再和你說一遍。你千萬不要下去。當然你也可以不聽。不過我如果發現你沒有聽我的話,我不會打也不會罵你,但是你我今後就分道揚鑣吧。”
“孟哥,我……”
沒等嚴實將話說完,孟翔就順着繩子,快速地滑了下去。不一會的功夫,他就下滑了大約三十丈,來到了那翻騰着的黃色煙霧上面。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在進入黃色煙霧前,將真氣迫出了體外,在體表形成了一層防護。很快,他就發現他這做法是多麼的正確。
進入黃色的煙霧之後,孟翔立刻發現那些煙霧就像活了一般,向他涌了過來,將他團團包圍,讓他的視野大爲縮減,以他異於常人的勢力,也只能夠到不到兩丈遠的距離。
與此同時,他還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可以清楚地感覺有什麼東西想突破真氣的防護,靠近他身體。時間不長,他搞清楚了,想靠近他身體的其實就是那些黃色的煙霧。
起初,孟翔有些擔心,不過很快他就放心了,因爲他發現他迫出體表的真氣對黃色煙霧的防禦力很強,雖然它們都很向靠近他,但是它們根本無法突破薄薄的真氣屏障。
放下了心之後,他加快了下滑的速度,但是一個巨大的危險卻毫無徵兆地降臨到了他的身上,他手中拉着的牛筋繩斷了。
起初他並沒有發現了牛筋繩的異常,當他發現時已經晚了。嘎巴一聲,就像掰斷了一根枯朽的小樹枝,牛筋繩被他捏斷了。
總算孟翔心理素質很好,繩子斷了之後,並沒有慌張,驀地探出了右掌,手掌包裹着一層淡綠色的真氣,噗地一下插/入了石壁之上,直接沒入到了手指根部,將他的身體掛在了石壁上。
脫離危險之後,孟翔並沒有將另一隻手也插/入石壁,而是舉到了眼前,攤開,上面有一截寸許長短、尾指粗細的淡黃色東西,是他在牛筋繩斷裂時抓下來的。
他用食指按了一下,嘎巴一聲,那截牛筋繩斷成了兩截。這時他也清楚了牛筋繩的變化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已經變成得很硬很脆了,就跟石頭一樣。
他皺起眉頭,着向他不斷涌來的黃色煙霧,他已經可以肯定牛筋繩會變成這樣一定和它們有關係。爲了驗證他的想法,他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頭髮,將它暴露在黃色煙霧之中。
很快,絲絲縷縷的黃色煙霧就滲入了頭髮中。同時頭髮的顏色也發生了改變,由黑色慢慢地變成了淡黃色,跟牛筋繩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摸了一下,它果然變硬了,掰一下,很乾脆地折斷了。
着周圍越來越多的黃色煙霧,又了似乎無底洞一般的深坑,孟翔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猶豫,不過很快他的臉上的猶豫就消失了。
他從紮好的頭髮中分出了一小綹,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將它們拔下來,他將它們拿出了真氣護罩之內,讓它們暴露於黃色煙霧之中。不出意外,它們很快就變成了和之前那根頭髮一樣的狀態。
孟翔盯着那一綹石化的頭髮,緊接着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層層淺淺的青氣,然後一抹淡綠色的光華從那一綹石化的頭髮根部冒了出來,並漸漸地向髮梢部位蔓延。
時間不長,那一部分被石化的頭髮就被淡綠色的光華包裹了。很快,一副奇異的景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石化的頭髮上的黃色緩緩退去,頭髮也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等那一綹石化的頭髮完全恢復成了黑色,孟翔用手試了試,它們已經和他其他沒有遭到黃色煙霧侵蝕的頭髮一樣了。
孟翔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不過他依然沒有立刻向大坑底部下潛。他伸出了一根小指,撤掉了真氣的防護,讓黃色煙霧對他進行侵蝕。
小指附近的黃色煙霧就像見到血腥的鯊魚立刻涌了過來。孟翔起初並沒有什麼感覺,似乎那些黃色煙霧並不能夠侵入他的身體。
他仔細一才發現了玄妙,在小指的表面不時閃過一層層淡淡的金色紋理,和參加狩獵競賽前,他洗澡時在皮膚上發現的金色紋理極爲相似。
孟翔點了點頭:在那一次用藤蔓抽取了的靈氣淬鍊過身體之後,無漏真身應該達到了一定的程度,開始顯現出了一些特異之處來了。
他想了想,回想了一下《混元無極》關於無漏真身的記載,很快小指上的金色紋理就消失了。
沒有了金色紋理形成的防護,那些黃色煙霧終於靠近了孟翔的小指,並且使勁向內鑽,但是孟翔煉體大成之後,皮膚變得極爲堅韌,過了大約十息的時間,它們才突破了皮膚的防護。
又過了十來息的時間,孟翔感覺到自己的小指上開始出現針刺般的刺痛感,並漸漸地出現了麻木感,似乎他受到黃色煙霧侵蝕的小指已經不存在了一般。
當小指的第一節完全石化之後,孟翔不敢再讓黃色煙霧繼續侵蝕了,開始將真氣輸送到小指的部位。由於手指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可以清晰感覺到,真氣和黃色煙霧的爭鬥。
黃色煙霧在發現了真氣之後,立刻躁動了起來,加快了推進的速度。同時外面也有更多的黃色煙霧向他手指中鑽,準備進行支援。不過真氣有主場優勢,而且似乎對黃色煙氣還有一些剋制作用,大約二十息左右的時間,真氣取得了勝利。
在驅逐黃色煙霧的過程中,他還發現了一個好消息:在真氣和黃色煙霧進行的拉鋸戰中,有很少一部分黃色煙霧被真氣同化了,成爲了它壯大的養料。
他動了動小指,發現除了有些僵硬之外,並沒有其他問題,而且在真氣的滋潤下,那一絲僵硬也在快速消失。
孟翔滿地點了點頭,將真氣佈滿雙掌,用雙手交替着插/入石壁,開始向大坑底部深入。時間不長,他就消失在了像波濤一樣洶涌的黃色煙霧之中。
隨着深入大坑的深度越來越深,黃色的煙霧越來越濃稠,翻滾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同時對護體真氣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不知道過了大長時間,孟翔大概了估算了一下,他向大坑底部已經下潛超過了三百丈,依然沒有觸碰到大坑的底部。
這時他身體周圍的黃色煙霧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一窩蜂地向他身體擠靠,而是幻化成了各種各樣的形狀,時而像蛇,時而像虎,時而像猴,……千奇百怪的,而且它們進攻的時候,他還能夠隱隱聽見它們發出和形體相一致的怒吼。
黃色煙霧化形成各種怪物之後,攻擊威力大增,而他貼在石壁上,轉圜的餘地很小,而且越往坑底石壁越堅硬,他已經無法輕鬆地用手指插/進去了。
這種情況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幾乎讓他產生了放棄了的念頭,不過關鍵時刻老頭子的話給他了堅持下去的信念:放棄是失敗的開始,唯有堅持纔有可能成功。
在各種黃煙化作的怪物的攻擊下,孟翔又堅持下潛了大約五十丈,他終於雙腳落到了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