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挑釁我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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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六、挑釁我的代價
春夜漸涼如水,薄薄的霧氣加上淅瀝的雨水遮住了周圍的一花一草,讓整個世界朦朧起來,淡化了期間的罪惡和濃濃的血氣。……
在別墅地下室裡,有一間全隔音的房間。
一個穿着黑色衣服,渾身透着一股子陰滲滲味道的外國男子走了出來,他本來就白的臉色在燈光下散出更加慘白的顏色,他正拿着一塊布頭擦拭着自己的手掌,湊近一看便能發現那塊抹布漸漸帶上了有種觸目的顏色。
在門被踢上之前,隱約能看見門後椅的燈光中中,有一個萎靡的男子如一攤爛肉一般癱瘓在椅子上,無力的雙手垂落在空氣中,沿着手指正有滴滴答答的液體滴落下來。
男子沿着樓梯來到地面一層,看見一個穿着筆挺的燕尾服,面無表情的男子。
“我要見他。”外國男子咧開寬闊厚實的嘴脣,吐出一句帶着血腥味的話。
“跟我來。”男子沒有再看他一眼,直接上樓而去。那名裹挾着鐵鏽味的男子擡步跟上。
書房裡很安靜,只有古老的時鐘一秒不差地走着,發出如千足蟲爬過地面的沙沙聲。
裴一皠坐在碩大的書桌後方,整間屋子只有桌上那一盞燈在孤單地亮着。他閉着眼睛,雙手拄着柺杖,似乎已經睡着,但微微跳動的眼皮揭示他此刻不平靜的內心。
門外響起了剝啄聲。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並不響的敲門聲,他的身體依舊禁不住一顫,手指一翹,他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進來。”
裴管家推門而入,身後緊跟着一個身型魁梧的外國男子。
看了他們一眼,裴一皠又復閉上了眼睛,“你出去吧。”
裴管家躬身,緩緩退後,帶上了門。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他只聽見那個外國男人難掩興奮的聲音,“他招了。”
裴管家在門口微微站了一下,空曠的走廊中似乎有股看不見的陰風飄蕩而過。他微微緊了緊領口,咳嗽一聲,才往樓下走去。
路過廚房的時候,裡面傳來悉索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廚房裡亮着燈。
“額,飛……管家。”
進入眼簾的是一幅比較有趣的圖畫,一個穿着睡衣的女子,一手捧着牛奶罐,一手抓着起司蛋糕。……因爲嘴裡還叼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火腿,所以說起話來完全走腔跑調。
葉語活脫脫被是被抓的蟊賊模樣,呆立在原地,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裴管家看了看廚房的玻璃窗外,“下雨了,沒睡麼?”
葉語在裴園也生活了近一年,所以對於她的各種生活細節裴管家當然所有了解。每逢雨夜,她總是失眠,在裴園便經常半夜出屋晃悠,只不過她的目的地倒也簡單,總是廚房。
葉語訕訕地放下手中的“賊贓”,將半根火腿腸從嘴巴里拿了下來。
“嗯,大概睡多了。”葉語遮掩道,她不太想讓別人知道她這個怪癖,“而且晚飯吃的不多,有點餓了。”
裴管家點點頭,“這種德式火腿腸要煎熟後才能吃,生吃是要拉肚子的。”
葉語張大嘴看了看正準備當正餐的那根看着就有食慾的肉腸,不禁揉了揉鼻子,太丟臉了,沒文化真可怕。
葉語坐在高腳凳上,看着那位總是一本正經模樣的老頭,繫上圍裙在爐邊給她煎火腿,外加兩個荷包蛋。嚴肅的老頭,可笑的花邊裙,組成了一幅讓人忍俊不止的模樣。
“裴管家,你還會煎這個?”葉語託着下巴,高高地將臀部翹起,只因爲看見了平底鍋裡可愛的肉腸模樣。
“這個,叫花枝吧。”
裴管家看着在鍋底綻放成四肢章魚模樣的火腿腸,微微有些高興的模樣。
葉語看着他臉上比裴紹還罕見的笑容,忽然想到他會不會在私下其實是個可愛的小老頭?
“以前有給人做過。”
“是家人麼?”葉語毫無心機地問。
裴管家手一僵,但很快恢復了正常,“鄰居的孩子。”說着便將火腿腸盛到盤中,上面還有兩個“淚汪汪眼泡”的荷包蛋,放到了葉語的面前。
“雖然不該說,但還是請秀以後少吃宵夜,這樣對身體不好。”裴管家又恢復了那個古板機械的模樣。
葉語早就叉子在手,胡亂地答應了幾聲,便迫不及待地開吃。
“好吃。”葉語瞪大了眼睛,真看不出來這老頭下廚的手藝這麼好,荷包蛋煎得剛剛好,正是火候。而德式敘腿腸更是美味。
裴管家看着她大快朵頤的模樣,目光漸漸再次柔和了起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裴管家你是鐵人不成?”吃飽喝足的葉語拿着一杯伯爵茶,有些飄飄然,這是她在這幾天裡吃到最滿意的一次了。雖然簡單,更離奢華相去甚遠,但卻最讓她身心愉悅,連帶着對裴管家的感覺漸漸恢復了往常的態度。
“老爺還沒有睡,我自然是不能睡。”裴管家爲自己調製了一杯蜂蜜水,細酌慢飲。
“誒,那老頭在幹什麼,這麼晚還不睡,想煉丹成仙啊。”不管是人前還是背後,葉語對樓上那位一向沒什麼好詞彙。
“這不是我能回答的問題。”裴管家低垂眼簾。
“我還以爲你什麼都知道,就跟西遊記裡心腹小校‘有來有去’一樣。”葉語調侃他。
“我的確只適合去買買糉子什麼的。”裴管家竟然順着她的調儇答道。
“你還挺有趣。不過你算是他的人,所以我對你的好感也只是現在吃飽肚子的時候。”葉語不慚道。
“一兩分鐘就是榮幸了。”
葉語笑了幾聲,拍拍肚子,站了起來,“肚子肚子,你現在滿足了?能讓我睡個好覺了吧?不少字”
裴管家看着她和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倒也覺得有些趣味。
“我上去了,裴管家晚安。”葉語是個吃飽了就開溜的性格,衝着裴管家一擺手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廚房。
裴管家端着熱氣嫋嫋的茶杯,目光中透出瞭然的微笑。
葉語當然不可能這麼老實地去睡覺。
在廚房中偶遇裴管家,她並沒有流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或者問過特別的話,一則是怕這個該死的屋子裡誰知道還有哪個地方還有監控設備,二則她實在摸不透裴管家到底是那一頭的。
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完全是裴一皠的人,一舉一動唯裴一皠馬首是瞻,但他偷偷塞字條告誡自己又是何意呢?
所以,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葉語寧願一靜,也不願意再破壞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走動。因爲自由自動對她而言,太過重要了。
比如,她現在可以自由地穿梭在走廊中,自由地將耳朵貼在裴一皠的書封。
葉語是個膽子很大臉皮也極厚的人,她有小市民的膽怯,但同時又不知何時會冒起一股壯士的執拗勁。這種複雜矛盾的性格卻總能帶來一些意外的收穫。
只是今天似乎收穫不會太大了。
“什麼門,隔音效果都這麼好。”將耳朵貼服在門上片刻後,葉語不得不死心地縮了回來。這間別墅的門都是特級製品,別說偷聽,連一絲聲音都傳不出來。
正在猶豫着是否要走開,忽然門被打開了。
葉語只覺得頭頂陰雲一片,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還有綠森森的兩個亮點。
“哇,嚇死人啊。”葉語被這人的忽然出現給嚇了一跳。
那人的臉上閃過一片陰鷙,正準備動手,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用英語命令道:“不要動她。”
裴一皠的及時發聲讓那帶着肅殺之氣的男子放下的拳頭,他回頭對着裴一皠嘟囔了幾句,裴一皠揮揮手,他轉頭盯着葉語看了一眼,目光兇狠,但總算沒有再對付她的表情,轉身離開了。
葉語看着那足足有兩米的巨人消失在樓梯口,心悸才緩緩消除。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是不會死心的,這麼晚還想偷聽。”裴一皠盯着門外拍拍胸脯的葉語,緩緩說道,只是這一次他顯然並不怎麼惱怒。
“偷聽也要能聽得到纔算,這麼好的隔音我聽個屁。”葉語反正被抓個正着,便也不想抵賴,大大方方承認,反正她也沒聽到什麼。
“那傢伙是誰?”
裴一皠被氣得樂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大方承認偷聽後,如此坦率地刨根問底起來。不過,這一次他並不忌諱,因爲他有想過應該換一種策略和她相處,而今天這件事和她並沒有多少關係,所以他樂得向她解釋,以換取她某種程度上對自己的改觀。
“那傢伙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幫我處理了一些愚蠢的傢伙。”
“什麼意思。”葉語見裴一皠並沒有呵斥自己的意思,便打蛇隨棍上地走進了書房問道。
“有些傢伙想趁我不在的時候,動手動腳,派了幾個小尾巴。”裴一皠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那你怎麼應對的?”葉語沒有問他怎麼辦,而是直接問他如何解決。這樣的提問方式讓裴一皠略感高興,她看來是知道他是必勝的一方。
“沒怎麼辦,拔掉尾巴,給對方一個教訓就是了。”裴一皠顯露出平常的表情。
葉語點點頭,心想不知道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倒黴蛋落在了這個老頭手中。
只是實情並不像他講得那麼輕描淡寫,他不僅打掉了那幾根尾巴,而且還讓躲在幕後的那個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如果裴紹在場,他一定會認出剛纔在地下室中的那個男子。那個男子正是在夏威夷島上對着他耍飆使橫的黃光日。可惜,現在他已經快成爲了一灘肉泥。
二百二十六、挑釁我的代價
二百二十六、挑釁我的代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