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女忐忑記
一百九十五、前倨
他先伸手請那位龐總監坐下，然後拉把椅子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他沒有去看吳秋葵，像這種時刻他的老總架子是要好好搭着的，看慣山水的吳秋葵當然沒有發作，甚至是親自跑過去叫服務生上兩杯冰水。看到她鞍前馬後，就知道這個女人非常會來事，可見她能爬到這個位置是花了多少心思。
裴有德未曾開口，先拿手指在桌面上敲擊了幾下，一副篤定的態勢，直到服務生端過冰水告退，才慢條斯理地說：“這位小.姐想必是中國人吧。“
因爲涉及到老外，所以他先要確定一下，如果是中國人就好辦了，萬一也是外籍，倒是有些棘手，就像昨晚他的律師說的，在美國這樣的抗議只要沒有到活動場地內部，是很難告倒他們的，這就是民主的弊端。
想想他在國內不算一手遮天，至少也算是有地位有來頭的大人物，但沒想到到這個還是裴家的私人島嶼上竟然處處受氣，動不動就是人權，這些服務生對待他這個老闆家族的人竟然眼皮都不擡一下，真真是讓人生氣。
“是的，這位先生如何稱呼？”葉語雖然有聽過到一鱗半爪，知道來人的身份，但還是問個清楚比較好。
聽到她這樣一問，正中了裴有德的下懷，再聽到她自承是中國人，一絲冷笑浮在了臉上，只要她是中國人，不管在哪個地方，mh都是足夠呼風喚雨的存在。哪怕她有個老外男朋友，一樣不足爲慮。
當下，他抹下臉來，一付冰冷的模樣倒還真是有點氣勢，“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你知道昨晚你破壞的是誰的晚宴？你們這樣胡鬧，我是要追究你們法律責任的。”
就算沒有法律責任，中國人所謂的給人穿小鞋還不是隨他的高興？
葉語@?看了一眼斯沃，知道吳秋葵一大早就來吵吵是因爲這個。面前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裴總只對自己一人說話，看樣子時準備柿子撿軟地捏。雖然這和她沒什麼干係，但礙於斯沃和裴紹的關係，她好像一腳把皮球踢給斯沃不太夠意思，誰讓她是典型的中國式思維，認爲朋友的朋友，便是自己的朋友。
想到這裡，葉語沒給正一臉好奇他們在講什麼的斯沃解釋，便直接回答：“願聞其詳。”
聽到這麼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裴有德的臉色更加陰沉，他冷哼一聲，“我想等你收到你所在地法院傳票的時候自然會有人給你解釋。”
葉語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雖然我沒進過法院，也沒收到過律師函，但至少一點我是知道的，任何民事或者刑事案件總歸有個管轄權的問題，中國的法院能管轄到美國這邊麼？”她看了一眼瞪着碧綠眼珠子看着自己的斯沃，繼續道：“而且我對你所說的事情根本沒有印象，請問誰可以證明我破壞了你們的活動？”
“我能證明，你和他是一夥兒的。”吳秋葵在一旁冷笑着插嘴，“下午的時候你和他都有出現，而且都有監控能看見他出現在晚宴的門外，而且是帶頭的。”
葉語笑笑，“吳小.姐，誹謗也是一項不小的罪名吧？56書庫不少字你有證據說明我與此事有關？不用跟我說推理或者理所當然這樣沒有根基的話，如果在一起出現就能成爲證據，那麼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大人物坐穿牢底都不夠，鬼知道他們和誰站在一起過。”
“你……”吳秋葵一時語塞。
“是否能成證據到時候自然可知，我只是要提醒你一句，錯過了這個村，以後就不可能再像今天這樣坐下來找你談了。”裴有德硬邦邦的聲音，一聽便知他已經沒有了耐心。想當然，對待這樣的小人物，既然好心和她談話不領情，那麼下面便是讓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們不用恐嚇我，雖然我是小公民一個，但常識總是有的。如果你們要發律師函，請便，但我想你們最好還是和律師商量一項定我個什麼罪名。”葉語毫不客氣，同時對他們這種只會欺負自己人的作法深惡痛絕，有本事跟人家老外上啊，找她晦氣幹什麼？
“小.姐，看樣子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但有一點我想得提醒你，在中國的土地上還沒有mh做不了的事情，你總歸有回國的一天。到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惹了什麼樣的人物。”
這便是無恥地赤luo裸威脅了，國人在以權力壓人的一套上真正是運用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只要有錢有權就能傲視一切，視他人如螻蟻。
葉語不想再和這種人呈口舌之快，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吧，難不成他們還能生吞活剝了自己？
裴有德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對着吳秋葵說道：“和李律師打電話，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我們。”
在這期間，那位龐總監只是一臉旁觀的表情看着，只是淡淡地皺了皺眉。既然吳秋葵一口咬定和這倆人有關，那就讓裴有德去處理好了。至於他的後續手段是什麼，壓根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他對這兩個人是死是活壓根不關心，只是礙於裴有德的裴姓身份來這裡坐上一坐。
想到這裡，他不耐地咳嗽了一聲，看見裴有德轉臉討好地看着他，一付洗耳恭聽的模樣，心裡還是有些舒服的，“有德啊，大家都是中國人，讓她賠償一點費用就好了，mh也不是缺這點錢的地方。”
“是是是，龐總監您真是大人有大量。”裴有德一連聲道，肚子裡卻在暗罵：娘希匹，老子花的可是自己的錢賠一點？你倒在這裡做好人。要不是看在你董事會裡有人，你在老子眼裡算個屁好歹我還是姓裴的
不過嘴上他是不會這麼說的，還是一疊聲地稱讚龐清有容人的雅量。
葉語冷眼旁觀，只覺得可笑，這拍馬屁的事情她是看不過不少，但能拍得這麼沒水平倒也不多見。難怪這位同姓的裴總混不進集團，估計要不是他和裴家多少關係，估計這個總經理的頭銜都危險。
葉語低下頭微微嘆口氣，其實自己也不見得清高到哪裡去，早年要不是不會拍馬屁，何至於被人踢出公司。那時候，還不是對那些靠着馬屁上位的人嫉妒羨慕恨來着？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的斯沃有些好笑地說道：“律師？我想你們最好請一個能打國際官司的大律師。”
他這句話是純正的中國話，只是字音中還帶着怪怪的腔調。
在座的幾個人同時一怔，大家都沒想到這個老外會說中國話。不過，很快他們便釋然了。裴有德他們認爲，既然他的女朋友是中國人，會聽說幾句中國話顯然不是什麼難事。葉語釋然，是因爲既然他和裴紹是白吃白拿的關係，那會幾句中國話自然也不奇怪。
但他的突然發言，讓裴有德有點下不來臺，原本想好了拿這女人出出氣，讓她掏點錢就算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有點騎虎難下。
“哦，你能聽得懂中文，那最好了。國際律師，好啊，既然你這樣要求了，那就等着收律師函吧。”裴有德一拍桌子，這時候可不是軟蛋的時候。國際律師mh自然有，到時候只要找個賬目便行了。
“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姓名，這家島既然是我們裴家的，就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當掉褲底的時候”裴有德惡狠狠地擺下話來，現在既然都到這一步了，那便騎驢看唱本好了。擡出裴家自然就是要讓這個不識好歹的老外知道，就算在美國的地盤上，裴家也是響噹噹的存在。
吳秋葵在一邊冷冰冰地用英文說道：“希望你有足夠的錢打這場官司。”
斯沃聳聳肩，回頭對葉語低聲說：“你說我能把賬單和傳票都寄給裴，讓他付賬？”
葉語有些好笑地低下頭，別讓人以爲她在幸災樂禍，裴家人打官司竟然讓裴紹付錢，估計是個人都會被氣死。
不過他們咬耳朵的動作落在對方眼中卻成了膽怯的表示，裴有德冷笑擺上了臉，還不是怕了？好吧，他大人有大量，讓他們商量一會兒。
不過吳秋葵卻沒有這麼好的耐性，在她看來，現在就是徹底拔起心頭刺的好機會。只見她雙手抱臂，冷笑數聲，“葉語，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是什麼貨色自己心知肚明，別以爲你就沒事，律師函一樣會寄給你一份，別到時候要多賣幾次才能賠得起這些錢。”
這話對於一個女人來講是莫大的侮辱，葉語頓時漲紅了臉，她不可置信地擡頭望向吳秋葵，一個自詡高貴的女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匪夷所思。
“看來你還真是恨我入骨，說話都不經大腦麼。”葉語平了平心，說道：“說這樣的話只能髒了自己的嘴和惹來別人的輕視，還能得到什麼？”
吳秋葵看見葉語的眼光一瞟旁邊，頓時醒悟，臉色難看起來，她忘記了身邊還坐這一個對他們來講很重要的人物，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但至少讓別人會對她產生沒有教養之類的評論。
但說出的話猶如潑出的水，收是收不回來了，只能做些事後的補救。
“有些人是做得出，還不許別人說，”吳秋葵冷笑，“我只不過心直口快，說出大家都知道的事實罷了。”
葉語一笑，不再開口，對這樣的人隨便她去好了，話說得越多，只能讓她更加得意。
果然看見葉語的表情，吳秋葵怒火中燒，她最恨的那付表情又出現了，這個女人以爲她是誰？
“不用多說了，既然有人不識相，自討苦吃的又不是我們，走。”裴有德站了起來，舉步就要走，突然他的眼光一瞥，看見了遠處一個匆匆而來的人影，不禁鼻中“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