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女忐忑記
一百八十八、新年快樂
裴紹一個人站在窗口，臉色有些不悅，拿着半杯的加冰威士忌，目光冷峻地望着窗外的大海，剛纔路過的一幕正在腦海中翻騰。他知道她是個麻煩綜合體，但沒想到現在更是變本加厲成爲了招桃花的體質。雖然只是一眼，但卻足夠看清楚那個男人的手在她頭髮上輕輕撫摸。更讓他生氣的，竟然她還毫不知避諱地在那邊笑兮倩兮和他說話。
本來是想去找找這個一玩起來就忘記自己傷口的女人，但沒想到找了半天竟然發現她正和她的“新寵”玩得開心。雖然後來有個莫名的女人來找麻煩，不過她還是本色不改地讓來者吃了虧。雖然確定她沒事，但，怒火卻更勝她的眼睛在看哪裡他來不及看清那男人的模樣，只知道那是個裸體的雄性動物他要去查一查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在她的面前脫光了衣服，還惹得她笑得前仰後合。
當葉語被服務生叫回房的時候，就看見裴紹一臉的便秘樣。
“咦？這是什麼？”葉語首先看見的不是他的不滿，而是放辦公桌上一大堆瓶瓶罐罐，拿起來看了半天結果沒看懂一個字，她撓了撓，訕訕地笑道，“哦，好難懂哦。你的化妝品？”
裴紹看見她一點點討好、一點點奉承的笑容，不自覺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面對這樣的笑臉，他只能將剛纔的怒氣憋迴心裡，他轉出桌子拿起一瓶綠色包裝的軟管，“我試過了，這個應該效果是最好的。”
“什麼效果？”葉語滿眼不解。
裴紹也不回答，只是小心地拿起她的胳膊，慢慢地開始拆紗布。
“去哪裡玩瘋了？紗布都變髒了。”裴紹的口氣沒有怒意和抱怨，只有淡淡地心疼。
“哦，沒有啦，去做過spa，然後就在後面那個晚宴場地看了一會兒。”說到這裡葉語瞪大眼睛看着正在一臉嚴肅認真，好像在做世界上最偉大工程的裴紹說，“你知不知道晚上這裡有中式宴會？聽說還有煙花。”
“知道。”裴紹仍然淡淡地迴應，但沒有一點兒繼續的意思。
“誒，那我……我們能去看看嗎？”56書庫不跳字。葉語本想說她一個人，但想想好像很沒有情義，便改口帶上了他。
“我等會兒要回一下歐胡島。”裴紹把紗布扔進垃圾桶，仔細端詳着那一條長長的傷口，還好，沒有出膿水，而且已經開始結痂，“傷口恢復地很好，應該沒問題了，現在看樣子不需要紗布了，不過還是那句話不要到海水裡去。”
“那當然，我是野生的麼。”葉語回答她的傷口好地快，一邊吐舌頭，“那游泳池能下吧？56書庫不少字”
“想留疤就儘管。”裴紹有些生氣，不自覺地有些大力地捏住她的胳膊。
“好嘛好嘛，不下水就是了，別這麼大力氣。”葉語被捏的很疼，男人的手勁果然很大。
裴紹也不理她，拿起剛纔那罐綠軟管，擠出一點在手指上，慢慢地沿着她的傷口塗抹，一點一點，好像她的胳膊是世界名畫的修復工作，容不得半點馬虎。“是不是有些涼快？”他擡起眼看着葉語。
葉語果然覺得涼絲絲的，鼻尖充滿了薄荷的味道。原本以爲是他的化妝品，結果是給她準備的。想到他說過的那句“都試過了”，不覺嘴角止不住地露出笑容。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他剛纔的話給吸引了過去，“你要去歐胡島？發生什麼？”難道是鞏林濤的事情出現了什麼紕漏？
“沒什麼，不用擔心。”裴紹不想讓她多擔心，只是幫她抹完藥膏，端詳了一下才站起身來，“你想去那個晚宴？”
“只是有點好奇罷了。”葉語趕緊搖頭，雖然裴紹什麼也不說，但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否則他不會連夜趕過去，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不要給他帶來太多的麻煩。
裴紹看着因爲搖頭而飛揚起的髮絲，不禁伸出手拈住那幾絲調皮的頭髮，幫她別回耳朵後面，手指觸摸到那冰涼順滑的頭髮，竟放不下手來。
“我沒想到有分公司租借了島上的場地在做跨年活動，他們也不知道我會來，人多嘴雜。”他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想有其他人看見他到島上。
“誒，沒事，沒事，”看見他臉上流露出抱歉的表情，葉語揚起笑臉，“先忙正經事重要，只要廚房讓我有好吃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裴紹知道她是在寬慰自己，停頓了一下才說：“我已經吩咐餐飲部，讓他們給你送最好的晚餐，一個人在房間吃會不會悶？”
“不會，我經常一個人吃飯的，而且外面還有這麼好的景色。”葉語笑意盈盈，“說不定還能看見放煙花。其實，我對晚宴什麼不感興趣，你忘了這事吧。”說完，覺得還不放心，便繼續道：“你怎麼去？搭遊艇麼？”
“汪東城已經幫我準備好了直升機。”裴紹拿起外套，“這個藥每兩個小時擦一次，效果很好。”
“知道了，那……晚上還回來麼？”猶豫半響，葉語還是問道。今晚是除夕夜，在這個島上她只有一個人過春節，多少有些淒涼。雖然以前每年都是在大師兄家吃年夜飯，熱熱鬧鬧一大桌子的人，但在回家的路上，暫時擺脫的孤單又會如影隨形。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她覺得特別想他留在身邊。
裴紹爲難地呆在原地，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應承下來，如果這時候裴孜在身邊他一定二話不說地留在她的身邊，但是現在在這裡能主導一切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看見他爲難的表情，葉語就知道自己是強求了。她不想因爲自己的一時感情用事而耽誤了他的大事，便強作歡笑道：“誒，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又不是查崗的老婆。”剛說完就反應過來自己胡說八道些什麼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想糾正說法，但一時語塞找不到合適的解釋。
裴紹顯然也有些尷尬，但他畢竟是見慣風浪的人，所以很快找到了臺階，“現在女朋友也有查崗的權利，我的shji二十四小時歡迎你查崗。”
葉語知道他是在爲自己找坡下驢，便樂得順水推舟，“是啊，是啊，知道就好，那就快走吧，別磨蹭了，不送啦，留步留步。”
看着她一人說完了全部臺詞，裴紹扯開了嘴角，她還真是一個生性疏朗的人。
……
裴紹離開了，偌大的房間好像一下子空蕩蕩起來，讓人難受。葉語踱步到剛纔他站着的地方，桌上還放着他那杯基本上沒有動的威士忌，拿起來握在手心裡，冰塊早就化了，但杯子還散發着陣陣涼意。目光灑落到桌上那一堆還來不及收拾的藥膏，罐裝的、軟管的、固體的不一而足。他是從哪裡搞來這麼多專門治療傷口的藥？而且他還一一試過了。想到這裡，心裡一陣暖意襲來，讓她的臉頰微微發紅。
正在發怔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房門，葉語連忙跑去開門，結果讓她瞪大了眼睛。只見一部餐車推了進來，上面擺放着擦得鋥亮的銀色餐具，雖然暫時被蓋着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但一看這個氣勢就知道是一頓豐盛的大餐。
“葉小.@?姐，新春快樂。”服務生奉上最衷心的笑容，“這是爲您特製的春節大餐。”說着爲她揭示出這頓大餐的真面目。
只見餐盤裡一共有五道菜，糖醋小排、香菇菜心、醬爆大明蝦、最後一道松鼠大黃魚。擺完了這些，服務生從推車的下層捧出了一個籠屜，打開一看竟然躺着幾個還大冒熱氣的春捲。
葉語看着這些在國內只算是家常菜，覺得心底一陣陣波濤涌動，讓她完全說不出話來。當時只是隨便一提，沒想到他竟然全都記得。
服務生笑言，“這是裴先生手把手花了兩個小時教大廚做出來的，中國餐太複雜了，很多是裴先生親自動手的。”
葉語知道裴紹會做菜，他說過自己在美國的那段時間都是自己動手照顧自己，但沒想到竟然有一天他會做菜給自己吃。她看着這些色香味都堪稱上品的中餐，眼角有些發熱。他知道今晚是除夕，雖然他沒有辦法陪她，但卻願意花兩個小時爲她做菜。“洗手做羹湯”這句話在她腦中劃過，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進廚房的，也不是所有男人能考慮得如此周道的。
服務生將餐檯佈置好，一邊詢問她是否需要現在打開香檳。葉語從遐想中醒來，如夢方醒地點頭連聲說好。一杯香檳酒黃金液體在面前冒着氣泡，從杯體透過去看窗外的世界，一切就好像籠上了一層金色。
美酒、佳餚，還有房間外的無敵海景，葉語嘆氣，人不能太貪婪，有了這些她還有什麼再多的要求呢？而且這些都是那個叫裴紹的男人爲自己挑選的。
“知足吧，葉語，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福氣的。”葉語自我安慰道，
“爸媽，春節快樂”
“葉語，新春快樂”
“大家新春快樂”
……
“面癱，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