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爲什麼這麼多天都看不到駱叔叔了呀?”
梵珩睡眼惺忪地被季施沁牽着,她沒好氣地蹲下來拿寶寶溼巾給他擦了擦臉,“讓你不要熬夜打遊戲你騙不聽,現在好了,困得都站不住等一會怎麼拍攝?”
梵珩吐吐小舌頭,“媽咪不要生氣啦,還不是因爲馬丁叔叔非要和我打遊戲……”
“你下次不能跟他玩了,他都是成年人了你還要長個子呢!”
季施沁站起身,就聽到身後冷嘲熱諷的聲音,再熟悉不過的腔調和語氣。除了郭美芙還能有誰?
“我以爲是誰呢?對自己兒子那麼狠心。你如果真的缺錢用,倒不如跟我說一聲。我看見你兒子那麼小的份上,還能可憐可憐你。”
郭美芙笑着看着季施沁,滿臉的鄙夷。
季施沁看到她今天穿的是高領毛衣,這不像是她的風格,腮紅打的也很重,下次要故意遮住什麼似的?但是越是想要掩藏什麼,什麼就會越折磨你。
“你今天看起來跟平常很不一樣,如果累的話就先去休息一下,這滿眼的紅血絲。還怪讓人心疼的。”
季施沁不知道她的婚姻生活究竟好不好,只是攤上一個那樣不思進取的男人,任誰都不會過得太幸福。那只有一個被嫉妒衝昏頭腦的女人,纔會選擇這樣的結果。
她本可以值得更好的。
這是她當時心裡最真誠的想法。
“別再猩猩作態了,你的這點伎倆也只能給公司別的人看。而我不一樣,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虛僞。”她指着季施沁腿邊的梵珩說:“哪個強 奸犯會有這樣的基因,你一定是老早就有了野男人,不敢告訴趙鈺宥罷了。現在你又用單親媽媽博取同情,你真的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心裡那些齷齪的想法?”
季施沁覺得可笑。
當初那件事情給了她多大的傷害,她不是不清楚。當時她抱着自己說的那些安慰的話,現在看來,不過是隨口的騙局。她的遭遇,給了這對男女愛情開始的機會。沒有感同身受。
一切不是真誠的安慰,都是隔靴搔癢。
“不要拿你的心思來揣測我。我之前把你當朋友的時候,可以對你無限的容忍。但現在你在我這裡就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你怎麼樣得到他的,你就會怎麼樣失去的。只不過這個道理你一直都沒有太明白罷了。”
季施沁看着她滿臉的不甘心,突然想到之前她也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甚至是一個幸福的女孩子。家庭的美滿和父母的幸福,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生活在花園裡的公主一樣可愛,所有的男孩子都想要接近她,帶着小心翼翼的美好期盼。只不過她的眼睛裡,只能看到她得不到的東西。
“你說我可憐?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可憐,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郭美芙的聲音提高。
重新變得尖銳和刺耳。
梵珩不由得捂住了耳朵,而這個行爲恰好刺激到了敏 感的郭美芙,她無數次看到過趙鈺宥皺着眉頭捂上耳朵,不想聽見她的辯解和爭吵,連解釋的權利都沒有。她的臉頰還有脊背傷痕累累,甚至連脖頸都有着瘀痕,這應該算是家暴。只是她不能,她不能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儘管婚姻已成牢籠。
“他是真的愛你嗎?還是你認爲。變態的佔有,就算愛情?”
這麼多年來,你應該還是沒有了解過他。不然,你早就離開了他。
“我們的婚姻很幸福,我們的生活也很平靜。媽對我很好,鈺宥也很愛我。”
郭美芙一字一句地說,像是刻意的聲明。
又像是。在宣戰。
“我記得我說過很多遍了,你的言語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攻擊的效果,因爲我根本不關心你們這對男女是如何的生活。你們幸福也好,不幸福也罷。那都是你們的事情,與我再無瓜葛。我不想參與到你們那對破事裡,之前的一切我已經銷燬。並且不想再去回憶。”
那段屈辱的過往。
那段將就的感情,還有那些背叛,那些挪揄。
我可以選擇原諒的事情。
只能是我已經放下的事情。
“壞阿姨,你快走開。我媽媽不想看見你。”
梵珩站在季施沁面前,像母親護小雞一樣伸長了胳膊。季施沁心中一暖,不禁伸出了手,揉了揉她的頭。
“梵珩乖,媽媽不會有事的。你快去找馬丁叔叔安排今天的拍攝任務好嗎?”
梵珩猶豫地看了她們一眼,然後果斷的搖了搖頭。
“駱叔叔現在不在這裡,把你一個人留在這,我不放心。”
郭美芙眉頭一皺,駱叔叔?
“你什麼時候和駱總有的關係?難道這個孩子……”
她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之前幾次撞見兩人會面的場景,還有那個男人的微笑和溫柔眼神,一切都在暗示着什麼?只是她一直沒發現而已。又或許是發現了,根本不想去相信。
她不能容忍。
她一直擁有比自己更好的東西。
“你瞎說什麼呢?我記得我明明跟你說過不要再把攻擊點放在我的孩子身上。你消受不起。”
季施沁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是因爲他的爸爸是一個總裁,所以你現在就可以肆無忌憚嗎?”
郭美芙輕蔑的笑了笑。
“你果然還是跟原來一樣,是一個下賤坯子。不過你勾搭男人的本事什麼時候能夠傳授給我呢?”
郭美芙走上前看着她,“我是真的很好奇。”
和她想象中不一樣的是,季施沁的臉上沒有絲毫憤怒的神色,反而是溫和的笑着看着自己。
“你很感興趣是嗎?”
既然你一直是這樣認爲的,不如就將計就計好了。
“因爲漂亮。沒有男人會不喜歡漂亮的女人,管你只能是因爲你不夠漂亮。”
季施沁伸手拉住她的衣領,“就算穿上再漂亮的衣服,傷疤也依舊是傷疤。”
郭美芙臉一僵,怒意在脣角隱忍着,極力的控制,不想在她面前太過狼狽。
“你真的不怕身敗名裂是嗎?攀上一棵大樹,或許摔下來會更慘?”
季施沁聳聳肩:“可是你連一棵大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