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棋真子面對元嬰期的郭奇,毫無懼色,落子的速度極快。
郭奇在參加的歷屆棋道大賽中都是能進前十的選手,這次一上來抽到棋真子,一看此人毫無名氣,心頭無比淡定,沉着應對。
他們這一對局由於郭奇的名氣較大,加上棋真子一開始就咄咄逼人的落子,很快就吸引了全場之人的注意。
幾十手過後,開局已過,場外許多高手開始有些不淡定了!
因爲從雙方的局勢看來,是一個不相上下的局面!
“這個棋真子還真是厲害,竟然可以與郭奇弈成均勢!”
“不錯,若是普通入道之人,開局就必須運用道力了,沒想到他居然沒有運用道力就能與郭奇抗衡!”
“大周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從一個小地方都能出來這麼厲害之人…”
“兄臺可要注意了,大夏已經進入二級修真區行列,而且,這個棋真子還是從大夏最有名的清元門出來的!”
“是哦!清元門最近還出了不少人才…”
場下議論紛紛,而對局的棋真子與郭奇心無旁騖,已完全沉浸在棋局當中。
雙方又各下了一百多手,局勢依舊極爲膠着,雙方的臉色都有些凝重了,呼吸也粗重起來,顯然雙方棋力還真的是半斤八兩。
這對於只有金丹修爲的棋真子來說更加難能可貴,哪怕他這一局輸了,也是雖敗猶榮。
主看臺上,熊丙看着這個棋局,笑道:“呵呵,小棋還真是不賴嘛,若是俺上去,只怕早就被他弈下來了!”
“那是當然!以你那三腳貓的棋力,就不要去獻醜啦!”王義揶揄道。
“這個俺有自知之明!不過,你看他們誰能獲勝?”
“現在局勢頗爲膠着,很難說!”
“哦?連你也看不出來?”熊丙奇道。
“這…棋道非我所長,看不出來也很正常…”王義臉色微紅道。
一旁的星算子輕搖羽扇,撫着烏須,搖頭晃腦道:“此局到此爲止郭奇稍佔優勢,如果棋真子道力不足的話,失敗的可能性極大!”
“前輩慧眼如炬,在下佩服!”王義連忙說道。
“哈哈,小菜一碟!現在棋真子似乎已經開始發動道力,且看看他接下來有什麼表現!”星算子大笑道。
衆人一聽,連忙看去,果然,只見棋真子率先發動道力,整個人的狀態與先前大不一樣,顯得靈光熠熠,雙目內蘊星芒,落子之間似乎點點星光從天而降,化入棋子之中,“鏘鏘”響動,聲勢頓時強大起來。
郭奇稍有猶豫,他在大周棋壇地位頗高,名聲響亮,面對棋真子這樣一位棋壇後起之秀,如果太早使用道力則顯得有些丟面子,更何況現在局面還微微領先。
他強忍住想要運用道力的衝動,拼命調動靈力,腦域急速運轉,以應付棋真子驟然增強的棋力。
就這樣下了約二十手棋,郭奇感到腦域一陣昏眩,靈力供應快要出問題,再也顧不得面子,連忙也發動自己的道力“風火輪”,只覺靈風拂過,頓感清明許多。
再看棋局,心中“咯登”一下,暗道不好!
原來,正是自己強行忍耐所下的二十手棋,讓先前稍微領先的局面一下子被扭轉過來,現在已經落後一截了!
高手相爭,就在一線之間,這二十手棋的劣勢,足以爲這局棋埋下禍根!
郭奇心中懊悔不已,若是及早發動道力,自己還能夠控制局勢,但現在的話,只有冒險一搏,再祈求棋真子犯錯了!
他開始四處挑起戰火,風火輪所過之處,燃起片片鋒煙,場面無比激烈,現場有不少觀衆已經承受不了這股火力,紛紛暈倒,感覺全身都象是在燃燒一般…
就連那些觀戰高手,雖然可以跟上他們的節奏,但也覺得自己好象行走在沙漠之中,而這個沙漠還無比熱情,連一滴水都找不到,又幹又渴…
旁觀之人尚且如此,身處局中的棋真子面臨的壓力可想而知,好在他最近道力的提升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大幅提升,此刻點點星力從虛空處加諸到他的身上,給他帶來陣陣清涼之感,面對郭奇的風火輪,冷靜應對,不讓郭奇抓住自己的一個弱點。
雙方星火相爭,濺起片片火光星芒,高手看得過癮,普通棋手則在煎熬中體驗到棋道的無窮魅力…
王義看得極爲興奮,轉頭問星算子道:“前輩,不知現在局勢如何?”
星算子搖扇撫須道:“郭奇太愛面子,中間那二十手棋的劣勢已經很難挽回了!”
“這麼說棋真子可以戰勝郭奇?”
“不錯!棋真子後盤沒有犯什麼錯,現在局面已經被他掌控了!”星算子肯定地說道。
“哇!”主看臺上響起一陣輕呼聲。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郭奇竟然在初賽就要出局了,這簡直是不可想象之事!
“呵呵,小棋真是太可愛了!”熊丙樂呵呵道。
果然,正如星算子所判斷,郭奇越下臉色越是不好,渾身微抖,終於“啪”的一聲在棋盤一角落下一子,乾脆認輸了!
“譁!”
全場一片譁然!
飄雪學府的人個個目瞪口呆,沒有想到本陣營的一張王牌居然出師未捷身先死,初賽告負。
“棋真子!棋真子!!棋真子!!!”
飛煙學府的人都興奮地尖叫起來,首戰斬落對方大將,飛煙陣營的氣勢大漲,把晏若虛樂得滿面紅光,帶頭高喊助威。
棋真子臉色淡然地返回陣營,心情還沉浸在剛纔的棋局當中,自己在心中覆盤了一番,纔回過神來,關注起別人的比賽。
他與郭奇的比賽是時間較長的一局,其他棋局都已經換人了,選手們輪番上陣,展示自己領悟的棋道。
“咦?夏枯榮?”
棋真子發現夏陽門的夏枯榮是代表飄雪學府出戰,現在局面大優,估計勝出不是問題。
夏枯榮的棋道是“枯榮之道”,極有特點,讓棋真子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晏若虛在一旁問道:“小棋,你看於光的局勢如何?”
“於光?”棋真子一怔。
“就是五號棋局那個元嬰修士,他是我們飛煙陣營一員大將,對手是輕霧陣營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凌道子。”晏若虛說道。
棋真子聞言,連忙看向五號棋局,對於那個大肆報名的凌道子,他也是非常好奇,剛纔沒注意,想不到他也上場比賽了。
凝神一看,他頓時有點發呆,只見五號棋局才各自下了十幾手,飛煙陣營的於光似乎感到有些不會下棋了,陷入沉思之中,難怪晏若虛連忙來問他。
“虛尊大人,這個棋局…我有些看不懂…”棋真子眼神有些恍惚道。
“這是什麼意思?”晏若虛奇道。
“於光的棋與凌道子的棋對應不上,好象各下各的…更準確地說,是凌道子這十幾手棋根本就是胡亂下的,如果是我來與他對局,恐怕現在也與於光一樣有點發懵…”棋真子解釋道。
“什麼?胡亂下的?難道凌道子真的是棋力不行,爲了出名卻隨便報名參賽?”晏若虛微訝道。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凌道子這十幾手棋看似隨意落子,但也並非毫無道理,最起碼這些棋子所在位置極爲分散,從開局的角度來說,是一種效率極高的弈法!”棋真子又道。
晏若虛聽得有些迷糊,他對棋道的研究有限,理解起來較爲困難,但這也怪不得他,因爲就連棋真子這樣的高手也看不懂,說不清楚。
於光的棋力在大周也是有名的,是飛煙陣營的一張王牌,地位堪比飄雪學府的郭奇,所以,此時飛煙陣營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五號棋局上。
而輕霧學府的人更是如此,他們的選手棋力有限,在棋道比拼上本就不抱什麼希望,但現在冒出一個報名狂人凌道子來,極大地刺激了他們的興趣,此刻也都緊緊地盯住兩人的對局。
安黛仙子與學府中的頭頭一邊觀棋,一邊議論着,對這盤棋的局勢也是看得一頭霧水,不過,看到於光現在陷入長考,不禁興奮起來。
“黛尊大人,看來凌道子有戲啊!”學府中一個頭頭崔磊喜道。
“當然,你看他現在極爲輕鬆,哪象那個於光眉頭緊鎖的樣子?”安黛仙子得意道。
“不知凌道子是大人從哪裡找來的?”崔磊試探問道。
“這是秘密!以後你們自會知道,現在只需爲他助威就行了!”
“是…大人,他真的在各個項目上都入道了嗎?”崔磊又問道。
“這還用說?沒有入道,難道他自找沒趣嗎?”
“這個…大人言之有理!”崔磊囁嚅着,轉而看向棋局。
只見於光長考完畢,繼續落子,不過,纔剛下了十幾子,臉色劇變,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心念一動,棋之道力開始發動,整個人狀態提升,場中似有風雨之聲,原來他的棋道正是“暴風驟雨”,極爲狂亂。
在大周,他的“暴風驟雨”棋道正好克郭奇的“風火輪”棋道,所以這兩人是一對生死冤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