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郡、一個房間中,有人開始忙碌。一個小小的傳送陣光芒閃爍,一個特製的、大約只有一截手指大小的玉簡,從傳送陣中消失。
大約盞茶時間後,這個小小的玉簡,就出現在大周聖朝天子手中。
“商朝?天火炸彈?火箭、探索天外天?”大周聖朝天子看着手中的信息,面色不斷變換。
要說這大周聖朝和商朝雖然還沒有見面,但是兩方之間的矛盾可不小——商朝發射的火箭,被大周聖朝的欽天監觀察到了、並被誤認爲怪異星象。這看似個小小的事情,卻是動搖了大周聖朝的國家根基!
所以說,此時看到商朝的消息、並且得知商朝竟然還派來了使團,大周聖朝的天子心情很複雜——寡人要不要發兵,將這所謂的商朝使團給‘請過來’、好好地‘交流交流’?
但隨即,大周聖朝天子就將這個氣憤的、屬於政治不成熟的想法給扔到了腦後。作爲一個成熟的政治家,不應該被憤怒、尤其是個人情緒影響判斷力。
這個商朝固然是導致大周聖朝如今不穩定的罪魁禍首;但實際上,真正的問題依然是出在大周聖朝自己身上。
欽天監的錯誤判斷,以及大周聖朝自己的統治開始腐化墮落,纔是重要的原因。
而作爲大周聖朝的天子,此時卻從商朝這裡看到了中興的希望!
“如果寡人能向商朝學習所謂的‘資本主義’,會如何?”這個想法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大周聖朝的天子立即給遠方的親信——邀請商朝前來大周聖朝!
但同時,大周聖朝之內,有不少諸侯也瞪大了眼睛——這些諸侯同樣有自己的情報系統,他們同樣看到了機會!當大周聖朝天子派人去邀請的時候,這些諸侯也各有動作。
一時間,大周聖朝也因爲商朝的來到,而暗濤洶涌。
或者說,商朝的出現,讓本來就面臨改朝換代的大周聖朝局勢更加複雜了。
…………
夜晚,令狐振武剛剛和自己的皇兄說了飛昇通道事情,立即就有人來報——商朝又放了一個紀錄片,如何如何~~~
令狐振武一愣,隨即靈機一動在計算機中翻找起來,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個視頻,而後打開一看,不錯,就是這個。
和皇帝兩人看完了之後,令狐振武還沒說什麼,皇帝已經等不及了,“今晚就起駕。立即走!
還有,讓永昌郡的彭紹輝立即做好聲勢上的準備,要想方設法阻止別的國家過來邀請。必要的時候,可以採取……採取一些手段。”
採取一些手段?是採取一些非正常手段吧,只不過是說的隱晦而已。
旁邊早就有侍郎將信息傳遞出去。
彭紹輝也是妙人,接到信息之後,竟然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深夜,連夜找到賀治國,很是誠懇的表示:那啥,我們這裡有一個夜景很是出名,我帶你去看看吧。
賀治國聽了,也沒有拒絕,似乎已經能夠料到這樣的場面,當即跟着彭紹輝向城外走去。
要說這裡所謂的美景,也着實不錯,是一處風景名勝,名曰“丹霞山”。這丹霞山很奇怪,白天看不行,要晚上看纔好。尤其是明月高懸之時,丹霞山上一片紅燦燦,好像是一片火燒雲落在山峰上。
老遠的,賀治國以及商朝的一些人就已經發現,在前方的幾座山頭上,有一片宛如煙雲一般的紅霞起伏,浩浩蕩蕩。當中一座山頭格外明亮。
“漂亮吧!”彭紹輝哈哈大笑,很有幾分得意,“這裡的山上,長了一種特別的夜光草,這種夜光草沒有什麼別的,就是晚上能發光;而在月光照射下,最是美麗。
白天看不到這種景象,因爲白天光芒太強烈,掩蓋了夜光草的光芒。
還有,這夜光草也算是一種低級的靈草,可以疏通血脈,是普通人舒筋活血、緩解疲勞的良藥。而且這種草生長廣泛,生命力極強,在民間很有市場。
不過這丹霞山是屬於國家劃定的藥田,我們也不能隨便進入。”
賀治國略微點頭,靜靜地觀察前方的美麗。夜光草畢竟是一種低級靈草,而且大量的聚集在這裡,延綿只怕有幾十公里之廣。就算是低級靈草,這麼多也價值無法估量。
還有,大量的靈草吞吐月亮精華,無數紅色、明黃色光點起伏、連城一片靈光的海洋。這樣的場面,有着幾分妖異的美麗。
謝玉華看了之後,忽然說道:“彭大人,這種靈草有種子之類的嗎?我想換上一批。我想,如果能在商朝種植一片紅色的夜光草,會是一個美麗的奇蹟。”
彭紹輝就要拒接,但忽然想到了今天晚上接到的命令,當即說道:“這件事情,我無法決斷。不如等陛下來到後,你們向陛下請求如何?”
謝玉華似笑非笑的看來一眼彭紹輝,眼神讓彭紹輝很有幾分心慌。正當彭紹輝就要解釋一番時,謝玉華卻敏銳的察覺這個變化,立即笑了:“那好吧,不過這件事情,還請彭大人代爲轉告一聲呢,小女子可從來沒有見過帝王這樣的大人物,怕到時候說不出話來。”
“你沒有見過帝王?”彭紹輝疑惑,你在撒謊吧。
賀治國笑道:“我們商朝沒有帝王,只有一個賢王,一個沒有舉行登基大典的賢王。而且我們商朝的社會制度是:依法治國,法在王之上;因此,我們商朝沒有貴國這樣真正的帝王。”
彭紹輝一聽,頓時起敬:“你們有一個偉大的賢王。”
稍微一頓,彭紹輝又說道:“這樣吧,我今天帶你們進入丹霞山看看,近距離感受下夜光草的美麗。
而且這裡雖然是國家劃定的藥園,卻也不是完全封閉的,有幾個地方都是對外開放的,允許高手們過來賞光。”
一行人向前飛去,都是高手呢,行走之間也是騰雲駕霧,好似神仙。落到山谷前方,就看到一隊身金甲的侍衛正守護在前方大門;四周都是護山結界,幾乎都是封閉的。
不過金甲侍衛這裡並不是完全封閉的,有不少衣着不同的高手、或者是貴族等進進出出,一個個談笑風生。
彭紹輝輕車熟路過來,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後,就帶着賀治國一行人向裡面走去。
走了沒幾步,就有人過來打招呼;有認識彭紹輝的,也有人認識賀治國等一行人的。今天白天時候,賀治國一行人可是大出風頭。
漸漸地,彭紹輝和賀治國等人周圍竟然開始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對商朝很是好奇,尤其是對於商朝要來東勝神州尋找新思想的事情,最是關注。
現場討論中,就漸漸有人開始自我誇讚。
賀治國只是微笑,做簡單地交流,並沒有給出什麼準確的答覆;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明天才行。
進入半山腰的涼亭中,在一排金氤氳的紅色下,大家開始暢談起來,這種非正式的環境下,大家之間的隔閡開始消失。
“我叫嶽子敬,我能修行到現在,不斷突破瓶頸,要得益於‘新道家’的思想。所以,我覺得,新道家思想,有其精華之處。”
“我叫藍慶新,我比較推崇儒家中的格物致知的言論。真理就在我們身邊,只要用心觀察就好。”
“我叫郭尋,我不推崇什麼學術,我本身就是鬼谷中、謀術的傳人之一。鬼谷絕學另闢蹊徑、卻成就斐然。就說這謀術吧,很多人以爲所謂的謀術,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
實則不然!鬼谷有言: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俱與之謀。
而我們所謂的與天地爭鬥,就是修行了。換句話說,修行本身,也是一種謀略。所謂的勞逸結合、虛實相應、丹藥中的君臣佐使等等,看上去是修行技巧,但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謀略呢,一種人與天地之間的謀略。
所以,我極力推崇鬼谷的絕學。
天下絕學很多,卻少有如同鬼谷絕學一般,不僅深究人與人、天地人之間的關係,更是將兩者統籌起來。”
“我叫魏厚雲,我是儒學中的傳統流派傳人。我認爲所有事情,不應該過於偏激,否則會失去本意。我十分推崇儒家中,中庸的思想。
秉持了儒家中庸的思想,就個人修爲上看,雖然會有些慢,但卻一路暢通,幾乎沒有遇到什麼修行瓶頸。
如今,我更是後來者居上,幾乎將所有當初所謂的天才,都甩到了身後。
可見,欲速則不達,功到自然成。所以,我推崇儒家思想,尤其是儒家的中庸思想。”
“我叫孫燕歸,我們整個家族接受的兵家絕學。兵家認爲,生命不息戰鬥不止,每一天都是奮鬥的一天。與天地要爭鬥,人與人之間要爭鬥,自己與自己也要爭鬥。
而如何鬥爭,並且不斷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是一個極爲關鍵的問題。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是一個大爭之世,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前進再前進。
當然,兵家並不是只講究前進,適當的防守、甚至後退都是被允許的。後退,是爲了給前進蓄力。”
“我叫長孫立榮,是墨家的,墨家在紫桓神庭很受歡迎。墨家思想,是俠客思想的一種高度昇華。主張追尋本真、率性而爲。
什麼是墨家呢?是這樣的,在追尋思想的過程中,人們把注重思想實踐、文明文化的,稱之爲‘儒’;把公平正義又行俠仗義的,稱之爲‘俠’。
因此,儒家思想有很多流派,俠客思想也有很多流派。
而俠客思想流派中,最受歡迎的、也是最完備的,當屬墨家了。”
衆人討論的很是熱烈,都在訴說自己的優勢——雖然所有人都沒有說別人如何如何,但通過字裡行間的表達,卻能看出對別的流派的鄙視。
比如兵家的話語,明顯是在鄙視儒家的軟弱。
賀治國不做明確的評價,只是靜靜地傾聽。聽得出來,除了新道家之外,其餘的墨家、兵家、儒家等等,確實是很有新氣象,裡面有很多的思想值得商朝借鑑。
但是討論一會後,賀治國忽然問道:“我聽了好幾個儒家流派,不知道這儒家到底有多少流派?可有墨家這樣的集大成者?”
一句話落下,衆多侃侃而談的學者和高手們立即停下。那些非儒家的人,用眼神看過去,他們也很好奇呢,這儒家到底有多少流派?有哪一個集大成者?
然而儒家自己的人都很尷尬——很遺憾,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流派!至於說所謂的集大成者,貌似還……還在未來。
漸漸地,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魏厚雲身上,這傢伙是現場儒學思想中、修爲最高的,還是傳承的所謂‘傳統儒學流派’,此時自然就得到無數的關注。
魏厚雲壓力似乎有點大,面色有一點點蒼白。但思慮許久,魏厚雲卻忽然吐出一口氣,看着賀治國大方的說道:“現在,儒家還沒有所謂的集大成者。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儒家思想流派最多,思想最廣,每時每刻都有全新的思想在誕生。
但儒家卻有一個統一的、被廣泛認可的核心。這個核心,就是仁。
儒家的本質,是追求一個問題:人,爲什麼是人?我們的答案是:我們有‘仁’。”
賀治國聽了,緩緩點頭:“你們說的都很好,我會考慮的。”
不少人立即興奮起來。然而懂得政治的一些人,聽到賀治國這樣的說法,卻心頭一沉——賀治國這是拒絕了,而且拒絕的很乾脆!
旁邊,彭紹輝似乎有些疑惑的轉頭看來,用眼神詢問賀治國——我聽着都不錯啊,你怎麼就不同意了?到底問題出在哪裡?我們這裡,大家之間的初步交流,都是這樣的啊,爲什麼到你這裡,就出問題了。
似乎看到彭紹輝的疑惑,賀治國想了想終於給出了三個字:“太空乏!”
這三個字,是傳音給彭紹輝的。說完了,賀治國就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