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聖人的靈魂就是脆，清脆的聲音方圓千里之內聽得一清二楚。
同樣，也聽得衆人毛骨悚人。
一個聖人，竟然就這樣被……吃了！
衆人想過句豹魔尊的很多死法，但絕對不包括這個。
李賢通過屏幕，默默地看着這個場面。最近李賢看到了兩位聖人的死亡，但結果都很悽慘，而且似乎一個比一個悽慘。
玄龜，被活生生的煉死了，燧人氏煉化了玄龜，爲碧霞天尊鋪路。
然而現在，句豹魔尊竟然被奪了身體不說，靈魂更是被一口口嚼碎了、吞下了！
看得人都覺得心頭髮毛，那被一口口咬碎的句豹魔尊，是怎樣的心情呢？
或許，只剩下恐懼、以及怨恨了吧！
可是李賢親眼看着，一點怨氣剛剛差生，就被那怪物從鼻孔中吸收了。
怨氣，對這個怪物來說，或許是最大的美味吧。
隨着句豹魔尊被一點點吞噬，怪物身上漸漸爆發出萬丈的紫金色光芒。但這紫金色光芒並不神聖，而是暗淡無比，充滿了墮落和毀滅，充滿了……魔之性！
但見怪物手中長矛揮舞，直接就將碧霞天尊壓制了。
碧霞天尊不得不後退、再後退，然後只能圍繞怪物轉圈，卻難以近身。
怪物終於完全吞噬了句豹魔尊的靈魂，身體開始變化了。
商國的導軌炮攻擊，但怪物身體表面卻浮現一層鱗甲。鱗甲雖然不斷剝落，卻也擋住了導軌炮的攻擊。
“這是什麼東西！”商國的將領們，大驚失色。
李賢悠悠說道：“這是祖巫句芒，傳說中，大道時代的、可以和大道聖人抗衡的存在!”
大家就驚呆了，這竟然是傳說中的祖巫、句芒！
怪物開始變得神聖起來，雖然還是鳥頭人身、雙翼雙龍的形象，但這一刻的怪物，卻似充滿了神性。
此時，衆人心中再也沒有“怪物”這個名字。
他，似乎變得神聖了、威嚴了，似乎契合了某種規則。
衆人心頭忽然有這樣的明悟：他之所以是這個樣子，似乎是某種天地法則的具現；或者說，他，就是某種、或者是某些天地法則的代表！
李賢也愣愣的看着出神，怎麼打着打着，句豹的靈魂就被吞了，句芒就出來了？
而且，先前醜陋的句芒，這一刻怎麼似乎神聖、威嚴起來？
隨着變化結束，句芒的戰鬥力，似乎越發的強大了，碧霞天尊，竟然開始處於守勢！
情況不妙，李賢趕緊下令，加大陣法的激發力度，同時增加集火速度。一些靈氣干擾炸彈、法則干擾炸彈、甚至是法則病毒、元神干擾衝擊波等等，都開始投入。
各種手段齊上，才終於挽回了頹勢。
李賢這纔有心情思考：之前不是說，句豹是句芒的直系後代嗎？甚至可能就是句芒的兒子，怎麼就……吃了？
是這個世界變了嗎，還是高手的世界我們不懂？
隨着句豹的靈魂被吞噬，句芒周身忽然綻放紫黑色的光芒，這光芒，邪惡又霸氣，墮落又高貴，似乎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卻又蘊含勃勃生機。
種種矛盾的氣息，在他身上蔓延。
忽然，句芒站定，身影開始飄忽。
碧霞天尊的攻擊，竟然全部落空；商國的很多攻擊也大都落空，似乎不再形成影響和壓制。
他，擡頭看向高空，忽然手中長槍暴漲，猛然化作擎天玉柱。
長槍顫抖，四周空間被絞碎，一個個埋葬在地下的陣基被甩出。
陷阱，破！
強大的一塌糊塗。
但做完這一切，句芒似乎也不好受，一口紫金色的血液噴出，身影踉蹌。
導軌炮飛落，終於在句芒身上開了好幾個窟窿。
碧霞天尊搶攻，但下一瞬間，就被暴怒的句芒攻擊了。如同擎天玉柱一般的長槍轟然砸落，碧霞天尊如同排球般，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但句芒受傷也更加嚴重，渾身上下似乎充滿了碎片的裂紋，隨時可能破碎。
顯然，它竟到了極致。
但商國的攻擊，卻沒有停止。
機械的攻擊，可不知道疲憊。而且，更多的戰爭機器開始加入，也讓句芒境況越發的不妙。
但見句芒眼睛裡閃爍着鷹隼的光芒，眼光如柱，掃視四周一圈，似乎在搜尋空間的薄弱點；
忽然，長槍舞動，空間好似薄紗，被輕輕挑動一角；而後，整個空間都被牽動。
四周空間如同混亂的波紋，褶皺、漸漸破裂。無論是導軌炮還是激光、粒子束都隨着擾動的空間扭曲。
碧霞天尊快速返回，她在聖衣的保護下，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眼看情況不對，碧霞天尊嬌叱一聲，挺身攻擊，卻無法突破前方的空間隔斷。
忽然，句芒怒吼一聲，長槍撕裂天空，一道漆黑的裂縫出現。
天空頓時電閃雷鳴，天罰再次出現。
做完這一切，句芒渾身裂縫更加明顯，現在已經不是支離破碎、而是藕斷絲連，距離完全崩潰，只有一線之隔！
但是，無論是商國還是天罰，都已經無法繼續攻擊句芒了。
天罰即將接觸句芒，句芒就鑽入裂縫中，消失不見。
幾秒鐘後，商國在天外天的基地，就偵查到句芒的身影，他閃電般飛向深空，消失不見。
商國的衛星、飛船等掃描深空，卻已追之不及。
碧霞天尊凌立半空，看着下方殘破的地面、與破碎的空間，久久無語。
這裡的空間，還處於破碎和扭曲狀態，破碎的空間如同世界的傷口，天空中閃爍的天罰，如同世界的哭聲。
面對句芒這樣的遠古巨擘，就算是蒼天也無能爲力！
也只能，哭泣。
但下一瞬間，蒼天之上的天罰，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標，竟然對着商國的飛船、對着碧霞天尊劈了過來。
“不是說天道至公嗎……”李賢目瞪口呆。
天罰壓根無法撼動商國的飛船，碧霞天尊進入飛船中，傻乎乎的看着天空中狂雷亂舞的天罰。
今天這天罰，要鬧脾氣嗎？
但是沒過多久，燧人氏、以及其餘的聖人依次抵達這裡=，他們看到了殘破的場面，也看到了商國數以十計的飛船。
但他們更注意的是天空中如同失去理智的天罰、以及天地間似乎無法恢復的裂縫。
商國的飛船在裂縫四周遊蕩，大量的探測器發射到裂縫中偵查。這是一個瞭解天道、瞭解空間的好機會，商國的科學家們纔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而且，既然已經捱了天罰，所以商國的科學家們也就更加大膽了，他們甚至在這破碎的空間四周引爆各種炸彈，甚至嘗試用粒子束來切割空間，只爲了驗證和研究。
但是面對商國這不人道的行爲，天道似乎更加憤怒了，天空中的天罰越發的濃烈。然而商國的渡劫技術十分優秀，任你狂轟濫炸，我自巍然不動。
天上天雷滾滾，地面上，商國的技術人員有條不紊的展開研究。
甚至在空間裂縫的另一側，也就是天外天這裡，也在同步研究。
燧人氏以及諸位聖人卻沒有心情看這個，大家更關心的是，句豹魔尊哪裡去了？
如果隕落了，應該天地同悲；可現在卻沒有句豹魔尊的氣息。還有，這裂縫是怎麼回事？
這一次，商國卻很大方，直接投影、播放戰鬥場面。
當然，這戰鬥場面是剪裁的，只看到句豹魔尊體內忽然冒出句芒的身影，然後看到句芒從“自己”的胸口抓住句豹魔尊的靈魂，再然後，嘎嘣嘎嘣的吃了~~~
最後，長槍直接劃開空間，跑了。
諸位聖人看的是冷汗直流。這一次他們才忽然明白自己的渺小。
自己身爲天道聖人，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破壞天地。
拼了老命他們也能撕開空間，但必然會導致災難發生。不會如同這樣，只開了一個小口子，對天地並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這是一種境界，舉重若輕！
“也就是說，句芒在最後時刻，還是有所收斂了、”李賢若有所思，“而我們阻撓句芒離開，所以天道纔會發怒？但這天罰是不是太多了點？”
燧人氏點點頭，“這不太正常。所以，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天道，亂了！”
“天道亂了？”這是什麼解釋？李賢一頭霧水。
這個亂，是混亂？還是亂來？還是被什麼給干擾了？
“是被‘劫’的氣息所幹擾！”燧人氏直接給出了答案。
但這話，卻讓李賢聽得更加疑惑了。怎麼叫‘劫’？不是量劫、無量量劫之類的嗎？
“所謂的劫，是指一切的劫。包括量劫、無量量劫、天地人劫難等等。你看，現在連古聖都出來了，傳說中的祖巫都復活了，你覺得這天地還能正常嗎？”
也是……
李賢想了下，問道：“師祖，這句豹魔尊……額，句芒，是否應該追查，然後斬草除根？”
“難！”燧人氏搖搖頭，“這些古老的存在，遠古時代大道聖人都沒能殺死他們，你覺得你有多大可能。而且，商國只怕已經失去了句芒的蹤跡了吧。”
李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就是說，我們只能被動的等待句芒的報復了？”
“不一定。”燧人氏緩緩說道，“對於這些古老的存在，他們不會追究於仇恨等。他們追求的，是永生、真正的永生。
只有在追求永生之餘，纔可能會想到仇恨。或者說，你正好和他撞到一起了。
或者，你和他形成直接的競爭關係。
不然，這些古老的存在，甚至可以與生死仇敵並肩作戰。
所以，不要用你現在的眼光去觀察這些古老的存在。
將來有機會，如果你願意彌補這些仇恨，甚至給對方一定的幫助，這仇恨說不定就化解了。
當然，這些古老的存在，性格也各有古怪，具體如何相處，商國怕是要成立專門的研究小組。”
好吧，燧人氏也開始接受研究小組之類的概念了。
此時，旁邊的聖人也漸漸開始討論起來，這忽然出現的句芒，讓大家冷汗直流、更是如芒在背。
諸聖對燧人氏會有警惕，但不會恐懼，因爲燧人氏雖然強大，但總歸沒有超過大家的理解誒範圍。
可是句芒就不同了，這可是傳說中大道世界的、傳說級強者！
是的，傳說中、傳說的、傳說級強者！
就這麼忽然出現了。
引發的後果，是暫時還無法想想的。
但是有一點卻讓大家都有些恐懼——這句芒是怎麼出來的？
碧霞天尊和李賢這邊，當然是知道的，但爲什麼要告訴別人呢？剛纔的畫面，可是刻意剪輯過的呢！
只有燧人氏接收到了完整的視頻資料，自己偷偷看了一遍，將前因後果都弄明白了。
但是黃帝卻有別的事情，他對着屏幕，看着李賢，冷冷笑了：“李賢，你下的好大的一盤棋！”
李賢當即說道：“師叔祖，這次事情，確實抱歉。但這件事情是在商國剛剛飛昇的時候，就安排好了的。那時候，商國對天界一無所知，我們只是想做一個安全的保障而已。
這個，當時確實沒考慮以後的事情。
等到師叔祖和句豹魔尊之間的戰爭爆發，遲慶峰已經無法抽身。
爲了遲慶峰已經其身邊商國一些精英的安全考慮，加上各種迫不得已的問題，就只能將錯就錯了。
這個，還請師叔祖大人大量。
啊，對了，承德市的所有利益，商國將完全放棄，算是商國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師叔祖笑納。”
黃帝：……
就沒見過你這麼沒臉皮的，所有的事情，竟然推得一乾二淨。
看，我們不是針對你的，我們是飛昇時候就做出的決定。
黃帝想了想，終於冷哼一聲，這件事情，也只能這麼算了。畢竟，自己的女兒還是商國救的。
黃帝不說話了，神農在一邊打醬油；其餘聖人上來道賀，皮笑肉不笑的：恭喜啊燧人氏，你又幹掉了一個聖人！
天界本來九個聖人，你燧人氏幹掉兩個。你牛！
然而諸聖冷笑還沒結束，在天界最南方，那個衆人幾乎從不關注的角落，一個被稱之爲“修羅天”的所在，忽然爆發一陣猩紅色的“聖光”。
天地間頓時飄灑血紅色的“金花”。
衆生心頭豁然驚悸：
血海老祖，封聖！
諸聖，再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