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之後的長期戰馬交易，雖然在價格上有優惠，但整體來看卻是互利互惠的，天啓的民生物資匱乏，也急需朝廷提供糧食、絲綢、棉花等物資，以物易物的情況下也談不上誰佔了便宜。
唐虢頓了頓繼續說道。
“這第二份誠意，便是小女了。
如果陛下覺得可以，不妨與小女訂下真正的婚約，當然這個婚約不必公開，只是給我們之間的盟約加上一份保險而已。”
可李慶安對於這份誠意卻不怎麼感冒，還是那個理由，他畢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五四青年，面對有血緣關係的唐悅絲始終覺得，要是真的跟她發生點什麼，無論怎樣都有一種亂x的罪惡感，膈應的他渾身難受。
於是他開口說道。
“朕以爲，既是盟約，當因利而合，其餘的保障都是無意義的枷鎖，若有朝一日，朝廷與天啓兵戎相見，唐王覺得單憑一樁政治婚姻就能阻止嗎？
所以，在朕看來，沒有必要將唐郡主牽扯進來，唐王若是非要以此爲誠意，那便給予她自由選擇夫婿的權力吧？
朕會將這個當做是誠意收下。”
唐虢不禁睜大眼睛看了小皇帝許久，然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
“陛下原來這般重視小女，臣明白了，臣謹遵陛下的旨意，從今日開始，本王絕不干涉小女的婚姻問題。”
鹹魚心道你明白個鬼，哥只是看不慣你們這種包辦婚姻的封建老舊思想而已。
不過這些說了也沒用，李慶安索性又問道。
“唐王不妨再說說第三個誠意是什麼？”
唐虢笑了笑卻頗爲神秘的說道。
“這第三個誠意請容臣先賣個關子，待向北行開始之前，臣定會雙手奉上。”
李慶安狐疑的看了唐虢一眼，然後試探性的問道。
“你把漢王控制起來了？”
唐虢一愣，啞然失笑道。
“陛下真是敏銳，難怪範老丞相對您如此推崇備至。
既然您已經猜到，臣就不賣關子了，漢王雖然被我驅逐出朝陽城，但他始終沒有離開天啓。
而且還與我天啓裡的一些官員勾結在一起，今日陛下遇襲，便是他們搞的鬼，不過陛下放心，臣已經派出暗衛，前去抓捕。”
這唐虢果然是當世梟雄，前不久又是將自己女兒許給漢王，又是出兵幫他造反。
如今他與自己達成盟約，漢王沒有了利用價值，這反手就將其賣了，作爲給自己的投名狀…
李慶安心裡唏噓不已，卻又說道。
“既是誠意，那便是雙方的，唐王需要朕做什麼？”
唐虢笑了笑，跟小皇帝說話還真是省力氣，他深吸一口氣道。
“臣希望陛下能下一道聖旨。”
“什麼樣的聖旨？”
“大秦立國以來，便有諸侯將直系子嗣送至宮中陪伴皇子成長的傳統，臣希望陛下能下一道聖旨，要求今年除夕之前，所有的諸侯都必須將各自的嫡子送到皇城。”
聞言，李慶安臉色一變，說道。
“唐王可知自己在說什麼？你是要朕與全天下的諸侯爲敵嗎？！”
唐虢卻是灑脫一笑，擺了擺手道。
“陛下莫驚，臣絕不會坑害陛下，且聽臣解釋一下。
關於此事，臣半個月前便派出了使節前往西合、南樾、潯陽、成化、先漢等八個諸侯國，他們已經答應，若是臣能於陛下這裡求得聖旨，他們定然會將嫡子送到皇宮，絕不逾期。”
唐虢想了想又說道。
“如果陛下想規避風險，也可以等各家的嫡子送到之後，再發出聖旨亦可，其他諸侯處，臣會想辦法說明。”
李慶安明白了，這特麼是個巨坑啊！
大秦用的是分封制，太高祖皇帝立國之時，分封開國功臣，便設立五王七公。
這五王便是天啓、西合、南樾、成化、先漢，五個諸侯國。
之後乾武皇帝繼位，爲了開疆拓土，抗擊蠻族，便將分封的限制放開，只要你有人有錢有資源，到帝國邊疆上開疆拓土。
但凡是你打下來的、開發的土地均會被朝廷認可，根據土地大小進行封候賜爵，乃至封王亦無不可。
在此政策下，後續的一百多年裡，帝國的版圖開始瘋狂的擴張，帝國西面、南面大量的蠻族被驅逐清剿，大片的無主之地被帝國納入版圖。
而整個帝國諸侯國數量最多時有上百個。
帝國的領土也由最早的九州之地發展到今日的五十六州之多。
而後來，皇室開始走下坡路，衆諸侯國的實力卻是在不斷增長，此消彼長之下，力量的平衡很快打破。
朝廷對於諸侯們的約束力大減之後，諸侯們也進入了大魚吃小魚的混戰時期。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五十年左右，上百個諸侯國互相吞併，時至今日數量縮減到只剩十二個，但這剩下的十二諸侯國一半以上都擁有有不遜色於皇室的實力。
而這時諸侯之間通過合縱連橫又達成了一種默契的平衡，最近的十年裡整個大秦進入相對和平的窗口期。
而聽唐虢的話，最強的幾個諸侯已經按捺不住要對實力稍弱的諸侯國動刀了，而爲了防止自己被趁火打劫，陷入兩面乃至三面作戰的窘境，他們似乎早就達成了默契或者說共識。
一旦自己照唐虢所說，將這道聖旨發出，那從某種意義上，就將現存所有的諸侯國打成了兩派，而大秦也將陷入史無前例的巨大而混亂的內戰。
想到這裡，李慶安不得不開始考慮能否與唐虢合作。
不過稍作思慮他還是緩緩說道。
“此事，朕可以答應，但是具體什麼時候發出這道聖旨，朕還要與朝中大臣們商議。”
他決定先用緩兵之計，原因有幾個方面。
其一，是因爲與天啓的合作太香，朝廷急需這樣的外力來快速恢復力量，所以他不想也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其二，是因爲唐虢的話讓這鹹魚看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諸侯們已經按捺不住了，雖然他這個天下正統的皇帝還在，但如今的諸侯，哪一個又沒有逐鹿中原的心？
如果不答應他們的這個要求，那麼諸侯們想要打破僵局，便只剩一個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