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閒魚皺着眉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你能想到的,我們自然也能想到。”
泰蘭特轉頭看着剛纔投影的位置,說:“融合雖然可以強制,但經過規劃,卻可以讓其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導。”
“這些邪神其實能融合,但你缺少了關鍵的一樣東西,載體。”
“沒有載體,融合物品數目過多就會變得很隨機,無法控制。”
“虛無,維度,能量,物質,化作‘牢房’關押邪神,但你這個‘牢房’卻是四面皆空。所以,你現在欠缺的是,‘牢房’的四壁。”
泰蘭特咧開嘴,用刺錘拍拍肚子,說道:“沒時間猶豫了,只能這樣。總歸會有到來的那天,就是早了點。”
向閒魚:“……”
見到向閒魚沒有動靜,泰蘭特擡起手臂搭到他肩膀上,輕嘆一聲:“別忘了,我最初出現的原因。”
“那現在的你,還怕黑暗嗎?”
“人終歸是要成長的,有些東西註定會失去,而我的使命,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泰蘭特說完融入向閒魚體內,但原地卻留下七顆異色光球,融合化作向閒魚小時候的樣子。
“我就是你,承載着過去。我很開心,自己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泰蘭特稚嫩的臉上露出期盼的神色,握住向閒魚的手:“你的心會指引方向,而我會帶走絕望,把希望留下,這也是我永遠的心願……”
泰蘭特崩散爲無數光點,融入向閒魚的身軀,他的意識恢復完整,原本被割捨的東西也都回來了。
向閒魚低頭看着手掌中那殘留的幾顆小光點,直到它們沒入掌心,嘴角不受控制地扯動着。
“呵~呵呵呵呃~哈哈哈哈!”
淚順着臉龐滑下,從下巴滴落,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想笑,眼裡流出的是眼淚嗎?
內心涌出一股衝動,向閒魚雙手抓着頭髮,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
原來,我還知道哭是什麼……
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他們已經不在了……
頭好痛!好痛啊!
無數的畫面從腦海中浮現,愛發脾氣的雷德王,膽小的伊卡爾斯,懶惰的西格拉斯,整天動歪腦筋的巴拉巴和貝蒙斯坦,中二的克拉勃王,老實聽話還勤勞的漢扎基蘭。
“啊啊啊啊啊啊!”
無法言喻的憤怒和仇恨充斥在心中,向閒魚的身軀在人類和怪獸之間來回閃爍變幻,左眼中流淌出黑色液體,逐漸將全身覆蓋。
……
怪異宇宙。
“終於開始了。”
光影人遙望着那遙遠宇宙殘骸,原本光禿禿的面部,凝聚出一隻獨眼。
“去將它們都封印吧,終結這一切。”
接着它看向其它方位,那些本該前往虛擬空間的禁忌存在,此時卻突然改變了方向,都往一個位置移動。
“奇怪,爲什麼它們都向着那個位置移動,難道能察覺到這對它們有威脅?”
光影人身軀崩解,重組成了一隻金色眼瞳。
被吞沒的那個其實只是它的分身,真正的本體一直躲在這裡,向閒魚太危險了,尤其在能封印邪神之後,稍不留意自己也會遭殃。
所以除了第一次碰面,之後它都是用的分身。
“看來得離開這裡了。”
……
黑色的球體漂浮在宇宙中,奇形怪狀的禁忌存在圍攏在四周。
突然!
黑色球體無限制地膨脹,將距離較近的幾位邪神瞬間吞沒,接着球體中心扭曲旋轉產生無形的吸力。
所有的物體,包括邪神都落入了黑色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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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如同是黑洞般,吞噬一切的物體,當現場空蕩蕩一片後,黑色漩渦收縮爲極小的黑點,凝聚出人類的樣貌,身上的黑色褪去。
向閒魚冷着臉看向某處,瞬間消失無蹤。
當他再次出現,已經在怪異宇宙之外,沒有說一句話,把手按在宇宙壁上,接觸位置扭曲着被他吸入掌心。
“終於都封印起來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金眼突然出現在向閒魚的身後,當對方向它伸手時,金眼卻沒有反抗被吸了過去。
向閒魚感到不對,正要鬆手,金眼卻爆開了,金色光點充斥他的周圍。
“每個存在都有它的使命,就算是一隻小小的螞蟻,我的使命就是封印和消滅‘神’。”
向閒魚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光團外,景色正瞬息萬變,顧不得理會金眼在說什麼,就要強行衝出去。
當他衝出金色光團時,四周卻是一望無垠的黑暗,沒有任何物體,僅僅只有自己,和邊上的傢伙。
“這……是……哪裡……”
金色光團重新凝聚爲金眼,直視向閒魚:“宇宙的終結點,所有一切都已毀滅,任何物體不復存在。”
“這就是……你的目的?”
向閒魚似乎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融合邪神並不是它的最終目的。
“我的使命就是如此,消滅不該存在的‘神’,而我本身也是道具,對完成使命有着最重要的作用。”
使命,又是使命!
向閒魚問出心中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是誰賦予了你使命?”
“我不知道如何述說,它無處不在,世間萬物,有形無形皆在它的控制之下。”
金眼外表這時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並且開始崩解:“但是生物們卻給它取了個稱呼,那就是……”
“命運。”
最後一個字落下,金眼完全崩潰,很快泯滅在黑暗中。
留下向閒魚獨自在這空無一物的黑暗。
他當然不願意在這裡停留,既然能來到這裡,那麼可能會有辦法回去。
“時間……時間……不存在?”
當他想要從時間長河逆流而上,卻發現完全找不到時間的存在。
‘所有一切都已毀滅,任何物體不復存在。’
想到金眼剛纔留下的話,向閒魚呆住了,難道所有的一切,連時間也包含在內嗎?
他試着穿梭空間,卻發現自己沒有移動,連空間也不存在了,這裡是完完全全的虛無。
時間的盡頭,虛無的黑暗,宇宙的終點,沒有任何存在。
他嘗試升維,卻發現只是進入了另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物體。
這是夢?還是真實?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每個存在都有它的使命,我的使命呢?
命運到底是什麼?我該怎麼回到那個時空呢?
向閒魚意識中開始思索,邪神所帶來的無窮無盡的知識信息翻涌,思索中他逐漸忘記自身,身軀化作一團黑暗,和周圍仿若一體。
不知多久之後,一團混沌在黑暗中翻滾沸騰,在混沌周圍出現一個個形態各異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