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閒魚聽到面前這個命不久矣的受害者發出聲音,於是蹲下身,看了會後伸出手抓住鐵欄杆。
“嘎吱”
鐵欄杆扭曲發出刺耳聲響,被拉開個足以供成年人進出的缺口。
向閒魚伸出一根指頭點在這個倖存者額頭:“在修身體前,檢查下靈魂吧。”
“請……幫我,我沒有……時間了……”
“安靜點啦,在給你檢查呢。”向閒魚檢查着對方的靈魂,本來還輕鬆的臉色逐漸變化。
“居然快要徹底消散了。”
他收回手站起來,低聲說:“你已經沒救了,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遺言……”伊耶爾斯本來近乎油盡燈枯的身體,不知從哪涌出力量,抓住向閒魚的腿祈求道:“拜託您了,如果您遇到個叫做塔茲米的青年,請轉告他,對不起,我們不能再一起回去村子了。還有,莎悠至死都沒有像這裡的惡魔低……頭……嗚!”
伊耶爾斯話還未說完,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嫣紅的液體從指縫流出。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你這下真沒時間了。話說莎悠是哪個?”
已經徹底到極限了,對方的靈魂就像風中火燭,隨時都會熄滅,剛纔只是迴光返照。
“那裡……”
伊耶爾斯的瞳孔潰散,用最後的力量指向某具雙手被吊在頭頂的女屍,眼中最後一抹神采消失,身體無力地倒在地面。
向閒魚嘆了口氣,將他的雙目合上,然後走到女屍旁,將鐵鏈熔斷,放下屍體。
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經有腐爛跡象,看樣子死亡時間有好幾天了。
雪華綺晶:“真是可憐。”
就算她曾經把人類靈魂的當苗牀,至少是在無意識的時候抽取力量,所以是不會有任何痛苦的。
“這個帝國,如果不從裡到外來次大清洗,最終肯定會滅亡。”
向閒魚取出一塊布將屍體蓋上,遭受這種折磨後,居然沒有屈服,如果她還活着,將會是很好的備選人員之一。
倉庫外傳來複數的腳步聲,最終停留在倉庫門口。
“這……是什麼……”
揹着劍的少年站在門口,震驚地看着倉庫中的地獄畫面。
“如你所見,這家富豪暗中所進行的遊戲。”向閒魚轉身面對着來人,除了這個少年,外面還站着幾個人。
一位金髮少女被身材豐滿的女子抓着後衣領提起,眼中閃過驚慌。
艾麗婭露出不敢相信的模樣,彷彿第一次看到這場面,驚呼道:“這,我從來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塔茲米你要相信我啊!這些肯定是他們的詭計!”
“塔茲米?”本來還想再聽會金髮少女辯解的向閒魚突然開口。
“你是塔茲米?是不是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同伴,從某個村子出來的?”
“是,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見過伊耶爾斯和莎悠了?!”
塔茲米驚喜地詢問道,同伴的失散讓他異常擔心,尤其在見到倉庫裡的場面後。
來時遇到的人對他所說的話浮現在腦海,‘帝都非常危險,最可怕的不是危險種,而是人,你千萬要小心,不能相信任何人的話’。
“見過,剛剛說完遺言呢。”
“遺……言?”
向閒魚掀開地上白布的一角,露出女屍的腦袋。
“自己看吧。”
塔茲米心中猶如一片亂麻,走過去蹲下身,伸出顫抖的手將女屍遮臉的長髮撥開。
“莎悠!?”
向閒魚指着另一邊的屍體,提醒他:“那裡還有個男的,應該就是那個伊耶爾斯,他很幸運,起碼撐到我到來,說了遺言。”
“他和那位少女被這裡的主人折磨,那位少女被折磨死了,但卻始終沒有屈服。他還說,對不起,不能和你一起回村子了。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塔茲米連忙起身跑過去,將屍體反轉過來,雖然屍體臉上佈滿紅色斑塊,還被血液侵染,可並不妨礙他認出這就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
“是亞伯爾症,這裡的主人有給誘拐來的外地人服用大量藥物,並記錄過程的習慣。”
黑髮持刀少女也看到了屍體身上的症狀,好心給塔茲米解釋。
塔茲米:“……”
“只是區區畜生而已!居然有着比我還要亮麗柔順的頭髮!憑什麼!所以我細緻周到的折磨了她!”
“明明只是毫無用處的外來者!受到我如此青睞!她應該感激我纔對!”
眼看事情敗露,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艾麗婭撕開了自己的僞裝,展露出自己丑陋的嫉妒心。
塔茲米輕輕放下伊耶爾斯的屍體,沉默走到艾麗婭面前。
“只是兩個沒用的賤民!塔茲米,只要你救我,我將會和你分享我的家產,現在這些財產可都是我的了!”艾麗婭咧開嘴喘着粗氣,還不忘蠱惑面前的人爲自己賣命。
“下地獄去贖罪吧……”
塔茲米低頭喃喃自語,擡手握住劍柄,隨着劍影閃過,艾麗婭胸口劇痛,溫熱的液體濺射在她臉上。
“不……你們……都只是……沒用的牲畜而已……”
“那也比你這種人皮惡魔要好。”塔茲米麪無表情收劍入鞘,眼裡佈滿血絲,心中充斥着無法言說悲痛。
之前抓着艾麗婭的豐滿女子對同伴小聲說:“這少年很有當殺手的潛質啊,那乾脆利落的行事風格。要不要吸收進來?”
布萊德:“雷歐奈,這個要boss來決定。不過,先把他帶回去吧。留在這裡他絕對死定了。”
“那位呢?”雷歐奈指指在旁邊看戲,順便轉達遺言的人。
粉色雙馬尾少女瑪茵是平常負責在帝都蒐集情報的,所以白天也知道了發生的事情。
“他白天殺了一名貴族夫人,現在已經被通緝了,而且,還被那些傢伙安上了我們夜襲的名義。”
“那不是很糟糕嗎?”
“消息顯示他是名掌控火焰的帝具使,安全方面可比這少年高多了。”
倉庫裡還在空中燃燒的火焰證實了瑪茵的話,夜襲的衆人心思活躍起來,給自己的團體增添強力隊友,也是大事。
瑪茵:“但是目前,我們先離開吧。有事回去再說。”
“撤離嗎?”向閒魚打了個響指,倉庫裡的火焰暴漲,將倉庫木質部分點燃。
“你願意加入我們夜襲嗎?”雷歐奈湊近過來問。
“不想。”
“小哥,不要這麼直率嘛,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這火光會引來巡邏衛兵的注意。你確定要在這裡談?”
向閒魚提醒後,所有人準備撤退了,雷歐奈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塔茲米,強行帶走這位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