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我哥們!”唐謹淮囔囔着。
慕時嚴沉着臉,自帶氣場,接着解釋道:“他小時候腦子燒壞了,現在有點不正常。”
“……”
好吧,他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被罵一兩句也沒什麼。
這樣想着,他又故意擡着頭,轉了個圈,對天傻笑,旁人看了只覺得他可憐,最後搖搖頭走了。
從此他和慕時嚴就有了交情。
……
後來唐謹淮是被唐夫人的連環奪命電話叫回去的,還聲稱有一個驚天大消息要告訴他。
聽着電話裡頭的人神秘兮兮的樣子,唐謹淮一路飆車飆了回去。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一大家子人表情嚴肅,正襟危坐地坐在客廳裡。
唐謹淮愣了一會兒,脫下外套,交給旁邊的阿姨,把話說在了前頭,“怎麼了,不是說有好消息嗎?你們這樣子看着我幹嘛?我最近可是好好工作,每天按時按點回家上班,也沒有去外面鬼混。”
“你給我過來。”唐老用手裡的柺杖,戳戳地板,對他叫了一聲。
唐謹淮挺直腰板,邁着大長腿走進去,一轉頭就看到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的陸眠,看起來像是犯了什麼錯誤一樣,全程低着頭,從他進來就沒有擡頭看過他,所以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是不是給自己闖禍了,還是說這個女人把他的什麼醜事給抖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丈夫做的很不負責任。”唐夫人大聲呵斥一下,一向溫溫柔柔的她很少有這樣的語氣。
唐謹淮簡直一頭霧水,“我怎麼不負責任了?你們不要亂潑髒水,陸眠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裡嗎,她自從嫁給我之後整個人都養得白白胖胖的,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陸眠聽他一說,不禁紅了臉,白白胖胖這四個字一直在她的腦海裡迴盪着,白白二字還算中聽,但是胖胖兩字不知怎的,就紮了一下她的心。
她伸出自己的手,然後偷偷地通過對面櫃檯上的鏡子仔細看了幾眼。
她哪裡胖了,她的臉還是跟以前一樣,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變化,可能就是整個人更加的有氣色,看起來紅潤了不少。
他說的的確沒錯,自從自己來到了唐家,吃的好,睡的好,精神壓力也少了很多。
“哼,”唐夫人不屑地冷哼一聲,“那好,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陸眠懷孕了。”
唐謹淮剛剛端起水杯往嘴巴里灌了大半杯水,聽到唐夫人的話,喝進去的水,全部都被噴了出來,而他噴的位置還正好是陸眠的方向。
那個時候的陸眠在發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傻傻地坐在那裡,接受了他的洗禮。
唐謹淮瞅着她一臉的水,抽了幾張紙,想要給她擦一擦,嘴上邊說着:“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他剛道歉完,隨後肩膀上就被捱了一棍子,那人的力氣非常大,甚至還能感覺到骨頭咔呲作響的聲音。
陸眠也是被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唐老反應居然這麼大,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更何況他已經道歉,等一下她去換件衣服就好了。
那一棍子下去,她看着都覺得疼。
“哎呦……”唐謹淮忍着爆粗口的衝動,彎腰摸着自己的肩膀,齜牙咧嘴,“我靠,老頭子你這也太狠了吧!”
“這還算輕的,現在陸眠可是懷孕了,是我們全家重點保護的對象,這大冷天的,你還把水往她臉上噴,等一下她感冒着涼了怎麼辦?難道還能指望你這個不負責任的丈夫天天守在他的牀邊照顧她?”
“……”
接着,陸眠在阿姨的護送下去房間換衣服,唐謹淮雖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按照這個陣勢,肯定事出有因。
“好了,我這個不負責任的丈夫要去看看我老婆怎麼樣了,你打夠了沒?打夠了我就走。”
唐謹淮對着身後的唐老說,順帶往後拉伸了一下脖子和肩膀,疼得他直冒冷汗。
“快滾得去。”
唐謹淮麻溜地滾到了房間,這個時候陸眠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上。
男人把阿姨叫出去,而後將門反鎖上,走到她面前,低着頭,問:“解釋一下吧,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還有無性生殖這種特殊體質。”
“昨天我不小心吃壞了肚子,然後今天胃口不太好,看到一些肉類的食品就有點想吐,被媽媽看到了她就以爲我是懷孕了有妊娠反應。”
唐謹淮鬱悶的抓了抓了頭髮,“然後呢,她不會就這樣草率地認爲你真的懷孕了吧。”
陸眠搖搖頭,“媽媽拿出了一個驗孕棒,讓我去試一試,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顯示出來的是我懷孕的結果,可能是驗孕棒出了問題,我本來想要解釋的,可是媽媽太高興了,對我的解釋聽不進去。”
唐謹淮低頭不語,垂眼盯着她一直在攪動自己的手指頭,“你確定真的是驗孕棒出了問題?”
“是啊。”她擡頭,很堅定地回答,真摯的目光在對上他懷疑的眼神的那一刻,心裡咯噔了一下,突然就意識到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你不會是以爲我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吧?”陸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都有些哆嗦。
“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具體檢查一下。”
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不能有一點馬虎。
陸眠攥緊拳頭,他沒有給她一個具體肯定的回答,而是刻意轉移了話題,說明他心裡其實是懷疑自己的,想到這,她的眼睛就紅紅的。
“哭什麼?我又沒有說什麼,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不是最保險的做法嗎?”
唐謹淮注視着她泛紅的大眼睛,反思來反思去都沒想明白,他哪裡說錯了。
“你……你就是覺得我給你戴綠帽了……”說着,眼淚汪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
她從小心思敏感,就算方纔唐謹淮懷疑的目光只有短暫的那麼幾秒鐘,但她還是察覺到了。
陸眠從小到大,就沒有跟除了陸之褚之外的異性有過什麼交流接觸,她初吻和初次牽手手還都是給了唐謹淮的,結果她在他心裡的信任感就是這樣低。
但凡他說一句“我沒有懷疑你,只是擔心你身體上有別的問題,所以纔想帶你去醫院看一看”她都不會這樣想。
唐謹淮煩躁地踢了一腳擋在他前面的小玩偶,是她經常抱在懷裡的,陸眠瞧見了更是覺得委屈。
他是已經暴躁,開始找發泄物品了嗎?
男人縮回腳,瞅了瞅被他踢遠的玩偶,再瞅瞅她啜泣的小臉,他發誓,他只是看到她哭心裡堵得慌纔不小心踢了她的玩偶的。
“別哭了行嗎,等下要是被樓下的老頭子看到了,估計得打殘我。”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對自己在家裡的地位早就已經有了清晰的認知。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親一下都恨不找個地洞鑽進去的女人,怎麼可能記得還會幹那種事情。”
陸眠白兮兮的臉上還掛着幾處淚痕,唐謹淮小心翼翼地擦乾,很難得他有這樣的耐心和溫柔。
她浸了水一般的眸子亮晶晶地盯着半蹲的男人,伸手往後指了指,“你把它撿回來。”
唐謹淮認命地起身,把被他踢到角落的可憐兮兮的玩偶撿起來,遞給她的時候,還異常深情地來了一段道歉。
“對不起,我不應該踢你,請你原諒我!”
陸眠被他這種小學生行爲給逗笑了,從他的手裡接過玩偶,擁在懷裡,吸吸鼻子,“那你說怎麼辦啊,要是媽媽知道我沒有懷孕肯定會很難過……”
唐家人對她真的很好,好到她有一種心臟負擔,每次看着他們殷切的目光,慚愧感油然而生。
“難不成你還能空腹造出一個孩子來?”唐謹淮坐到她身邊,“就算你現在跟我,短時間也不見得你就能懷上,不過我是無所謂哦,你一直沒準備好我也不能強迫你。”
陸眠窘迫地紅了臉,臉上的紅暈一直暈染到脖子上,“那我現在去跟他們解釋清楚。”
她剛起身,就被男人用力一拽,她失去平衡,倒在了他懷裡。
唐謹淮的臉埋在她的肩頸處,輕笑出聲,“要不我們現在試一試?說不定有奇蹟今天就能懷上。”
陸眠被他壓制得動彈不得,一雙無害的大眼睛圓溜溜地,眼神無處安放,“現在……現在還是白天……”
“行吧,那就晚上。”唐謹淮二話不說就起來了,兩人之間的間隙頓時拉大,一股涼風吹散了剛剛的餘溫。
陸眠鬆了一口氣,也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晚上。
一切事情都按部就班地進行。
將近凌晨一點,睡夢中的陸眠迷迷糊糊地被人給吻醒了。
“你……你幹嘛……”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整。
“白天不是說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
男人沉悶的聲音像是在剋制隱忍。
房間裡很黑,窗簾緊緊地拉上,窗外照不進來一絲的光亮。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莫名的有一種安全感。
陸眠緊閉着眼,深呼吸,意志在安撫自己,沒事的,這一天遲早會來的,睡一覺就過去了……
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的觸感,陸眠用指甲扣住他的手臂,上面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指甲印記。
“你……你……”
“嗯,我知道。”
忽略掉他異樣的目光,男人的承諾讓她緊繃的心稍稍有點寧靜。
第二天。
唐謹淮摸着脖子,從沙發上起來,這沙發對他這個高馬大的男人來說實在是小,一晚上睡下來,他的脖子都要廢了。
反觀牀上睡得香噴噴的女人,他就氣不打一出來。
陸眠是被男人的洗漱聲音給吵醒的,不過這也到了她生物鐘的點。
她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男人正黑着臉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她一臉享受地模樣。
陸眠無意間迎上他陰沉的臉色,怯生生地縮了縮身子,在男人的注視下迅速地從牀上溜了下來,打算去洗漱。
但唐謹淮一直在廁所門口,爲了避免和他直接交流,她又去了梳妝檯。
她拿着髮梳,在梳妝檯前一遍又一遍地梳着自己漂亮的短髮,有一段時間沒有剪過,已經快到肩膀的位置,這個長度對於她來說有點長,糾結着要不要抽個時間再把頭髮剪短一點。
“過來,給我係個領帶。”
唐謹淮見她梳那頭上的幾根毛梳了五六分鐘,忍不住地叫嚷了一句。
“哦。”陸眠應了一聲,兩邊厚重的頭髮有點擋視線,便挽在耳後,露出小巧如玉的耳朵,黑色濃密的頭髮襯着她的臉更小。
陸眠不太會系領帶,搗鼓了半天都沒研究透,本來她是想說她不會的,看着他陰森森的眼神,她也不敢說什麼,只好硬着頭皮上。
最後沒辦法,她就乾脆打了一個蝴蝶結,反正他也不是那種嚴肅的人,打個蝴蝶結也挺配他的氣質和風格。
唐謹淮低眉看着胸前的大蝴蝶結,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陰鬱了,“不會不知道說?浪費我時間,給我看清楚,我只教一遍。”
陸眠用力點頭,乖巧得像個求知的好學生一般。
唐謹淮打領帶打得很快,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具體的步驟,他就已經打好了。
陸眠不禁誹謗,明明自己就會系領帶,爲什麼還要叫她。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洗臉,明天來驗收你的學習成果。”
陸眠灰溜溜地跑進了廁所。
對着鏡子,她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紅痕,這些全部都是他昨天晚上留下來的,一路蔓延消失在領口。
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還是情不自禁地紅了臉。
昨天晚上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們兩個人就水到渠成。
在最後一步剛剛開始的時候,她就疼得哭,整個人都忍不住得抖,無論唐謹淮怎麼說怎麼哄都安撫不了的那種。
當時很黑,她即使看不見唐謹淮的表情,但也感覺得到他半途而廢的不滿,以至於他在廁所洗了半個小時的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