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薛氏秘錄
半年前,薛廣纔不得不忍辱前往令狐家和令狐岑商議薛芷瑤和那令狐羣二人的婚事,卻沒有想到令狐岑卻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二人觥籌交錯間,也是喝得伶仃大醉(靈酒也是十分醉人的),但也因此,那令狐岑卻是無端說出了一句讓薛廣才心中大震的話。
乘着醉意回到了薛府,暗自沉吟了幾個時辰,方纔醒過神來。
原來,那令狐岑說的話,乃是他以及自己家族中二位親密兄弟的秘事時候說過得話,旁人是根本不可能知曉的。
若非那令狐岑大醉,恐怕也不會如此迷糊說出來,引得薛廣才的懷疑。
看來,令狐岑這個老狐狸必然在他們薛家安排了暗子,卻是不自知,那薛廣才當即心中也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畢竟,他們曾經密議之中也論及了天妖塔以及上古遺蹟之事;若是此事也被那令狐岑知曉,那麼相當於薛家的整族命運都握在了那令狐岑手中。
但之後想想,覺得此事就算被令狐岑所知,比如也沒有確實的證據,否則早就對他們薛家發難了。
此時,最爲要緊之事,自然就是把令狐岑安插在薛家的暗子招出來。
他的兩位兄弟,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家族,且嚴密口舌。
不可能是自家兄弟,那麼能夠在他們眼底下偷聽密議者,又會是誰呢?怎麼做到的呢?
如此嚴查了兩個多月,才發現了那暗子竟然是薛芷瑤的侍女,同樣是一位聚鼎訣三層大圓滿的乖巧修士。
二人從小也就親密無間,情同姐妹,薛芷瑤和薛家從未將她作爲外人,若是由她能夠探聽秘事,卻是有那麼幾分可能,畢竟誰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若非兩個月中,她暗暗覺得不妙,自己露出了馬腳,卻是誰也不會去注意她的。
此女名喚薛可悅,乃是薛廣才親自在凡界找來的一位孤兒,待其如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卻沒有想到她會吃裡扒外。
審了好幾日,薛可悅方纔說出,那令狐羣早在五年前也就得到了她的身子,甜言蜜語之下,方做了令狐家的暗子,將薛家的諸多事情秘密透露給令狐羣所知。
薛廣才得知之後心中憤恨異常,暗罵那令狐岑和令狐羣不是個東西,並一氣之下,一掌拍死了薛可悅。
當日也就衝到了令狐家中大罵令狐岑,要與他好好理論理論。
當那令狐岑卻是含笑不語,遣散了所有門人弟子,拿出了一樣事物來,看到這樣事物之後,薛廣才卻是臉色慘白,說不出半分話來。
如同失了魂一般,薛廣纔回到府中,安排薛芷瑤三月後嫁給那令狐羣;無論薛芷瑤如何哭鬧,都是無濟於事。
最終一夜,薛芷瑤自殺未遂,那薛廣才才告知了薛芷瑤真相。
原來,薛家的《薛氏秘錄》被薛可悅盜了去,贈給了令狐羣;這《薛氏秘錄》裡記載了衆多薛家不可與外人說的所有秘事。
包括那件天妖塔上古遺蹟一事的前前後後。
那令狐岑有此一物,必然是將薛家一脈的生死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當日薛廣才一看這本秘錄之後,自知薛家一脈從此被人掐着咽喉,仰人鼻息,心灰意冷。
幾乎是哭訴着對薛芷瑤講出來這個真相,薛芷瑤自然也是傷心欲絕,嫁也不願嫁,死也死不得,也不敢驚動了任何旁人和尋找閔家上層抗訴。
之後的令狐羣卻是經常來到薛家,對薛芷瑤動手動腳,但因爲薛芷瑤的強力反抗,方纔保住了自己的身子。
但令狐羣卻是對於那些弟子丫鬟們毫無客氣,經常當着薛芷瑤之面調戲親熱,讓薛芷瑤倍感受辱,卻又有苦難說,比之死了還要難受千百倍。
她還沒有嫁過去就是如此;一旦嫁過去,那還不是生不如死,成了他的女僕,受其蹂躪。
聽到這裡,獨孤博頓感氣血上涌,恨不得將那令狐羣碎屍萬段。
他卻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閔家,竟然內部的爭鬥慘烈如斯,大叫自己真的好險,好幸運。如今的薛廣才和薛芷瑤竟然被逼的如此田地。
在薛芷瑤絕望之時,卻恰逢獨孤博回到了閔家,以及展露了驚人的實力,且成爲了閔卻友的唯一弟子。
這讓薛芷瑤看到了一絲希望;但也因此,事情傳入了薛廣才的耳中,對薛芷瑤大大發了一通脾氣。
因爲獨孤博能夠傳承那蟄龍九轉訣,必然和薛家密謀已久的天妖塔上古遺蹟一事息息相關,而當日正是薛芷瑤和獨孤博二人共同破入古遺址。
薛芷瑤實則也是有苦難言,纔將當日在那古遺蹟之中的具體經過告知了薛廣才。
而薛芷瑤卻是早早跑來了這千泉谷等候着獨孤博的回來。
薛廣才和薛芷瑤知道,就算閔家上層得知了獨孤博在古遺蹟中傳承了蟄龍九轉訣,恐怕也不會對獨孤博做出什麼事情來;畢竟若是閔家上層有着這層心思,那閔卻友就不會收獨孤博爲徒兒了。
所以,薛廣才雖然知道了當日天妖塔的真相,卻是並沒有將其作爲什麼籌碼威脅獨孤博;現在薛家已然是走投無路,又何必做一些事情,多數外敵。
當然,這些事情自然是獨孤博聽了薛芷瑤所述後,猜測到的。
看來薛芷瑤今日來這裡,將身子交給獨孤博,也是存了一份報復那令狐羣的心思;但一個女兒家,在這樣的家族爭鬥中,又能夠做些什麼呢。
薛芷瑤說完,也就埋在了獨孤博的胸口處,催淚不已,讓獨孤博心中心疼不已。
待得那薛芷瑤哭畢。
獨孤博卻是滿目憤恨異常地說道:“瑤兒,此事難道就沒有任何得轉機嗎?”
“如今唯一之法就是從令狐家偷得那本《薛氏秘錄》,然後毀之;否則就算那令狐岑想要詆譭我薛家,卻是不得。
但《薛氏秘錄》已然成爲了令狐岑遏制我薛家的關要,想必要偷得秘錄,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家父早已經想了無數個法子,都覺得不可行。
博郎,我知道你心繫瑤兒安危,但此事,不可爲。我只願在你離開我閔家之前,和你歡好一場,將身子交予你;心中也就心滿意足了。
只望...只望將來博郎有機會,替我徹底將令狐家趕盡殺絕!”
說道這裡,薛芷瑤卻是目露殺機和求死的決心,看得獨孤博也是心中一寒;當即也就將薛芷瑤嬌體抱若懷中。
頓感心中生出了一絲無奈情緒。
若無今日這場風情,或許獨孤博還能夠放心離開閔家,就算與閔家不再來往,也是沒有多大的在意。
如今,難道自己要看着薛芷瑤被令狐羣那廝給辱了!
他百念翻騰,想要說出一些安慰薛芷瑤的話,卻是又不知從何說起,任何的話都毫無作用。
看着薛芷瑤如今的情形,恐怕嫁入那獨孤家後就會做出一些傻事來,這讓他怎能平復心情。
那薛芷瑤沉浸在悲痛和獨孤博的溫懷之中,享受片息的安寧;而獨孤博此刻,卻是在想着各種可能性,希望能夠不讓自己如此鬱結難耐。
牀上也就安靜了下來。
眼下,雖然閔卻友對於收徒一事,希望簡單對外,連大擺筵席這等俗事也是儘量避免;但閔谷柏卻是精於世道的人,雖然獨孤博與閔鬱的比鬥以及獨孤博成爲閔卻友弟子一事纔是辰時的事情,但此刻恐怕閔家衆人皆知。
不僅閔家人,恐怕在這十餘個時辰之中,連其他家族也有人耳聞了。
所以,令狐家並不會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若是讓令狐家知曉了自己和薛芷瑤的關係後,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卻是猶未可知。
那令狐家若知道自己和薛芷瑤的私情,恐怕也會害怕自己去找他們麻煩,到時,弄巧成拙,他們很可能會狗急跳牆,將《薛氏秘錄》交給閔家上層。
《薛氏秘錄》事關天妖塔消失一事,也隱隱和自己關係密切。
可能眼下那閔家上層以及閔卻友只知道自己應該是從天妖塔中繼承了蟄龍九轉訣,所以在利益權衡之下,則以收買自己爲上上之策。
但若是讓他們得知了天妖塔失蹤一事可能和自己相關,又會做出什麼反應,這就難以知道了。
想到此處,獨孤博也覺得此事有些棘手。
他甚至想到,馬上就到了令狐家中,將那令狐羣和令狐岑這兩個敗類給滅殺了,在通過其他辦法找到《薛氏秘錄》,以他眼下的實力而言,要做到此事並不是不可能的。
但令狐岑能夠蟄伏數年時間,纔會對薛家下手,機智和心計以及沉穩都遠非常人可比,他也沒有信心能夠完全在毫無信息和情報的情況下,能夠讓自己所想的結果能夠實現。
薛芷瑤見獨孤博沉默不語,還以爲是替自己難過,想要說一些什麼,這時,突然半空一陣水紋波動後,嚶聲大作,片刻,一道拇指般出息的白色驚虹也就向着獨孤博激射而去。